祁龙轩心道真是冤家路窄了,向前迈了一步道:“严师兄果然是皮糙肉厚啊,上次被揍得那么惨,才一个多月又忘了疼了。”
严修则脸色铁青,长剑铮的一声被拔了出来,怒指祁龙轩道:“有胆再比一次。”
祁龙轩正想回应,身边的苏君衡抢先一步道:“严师兄,再有一个半月,就是两殿比斗之时,届时自有分晓,你这么急着过来挑衅,莫非是对方磊师兄没有信心?”
“苏师兄,这帽子扣得有点重啊,方师兄的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黄鹏举也开口道:“苏师兄,严师兄此番讨教,并非为了证明自己,而是祁龙轩欺人太甚,想要个说法而已。”
“说法?”
祁龙轩笑了:“黄鹏举,承认自己技不如人那么难吗?还是说,你又筹措到赌资,想要拿来孝敬孝敬我?”
“你~”
黄鹏举脸色瞬间难看,祁龙轩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天他花钱讨打的事,闹得众人皆知,他视为奇耻大辱。
但他最不服气的,还是方磊那一场,本来方磊修为高绝,完全可以将祁龙轩按在地上摩擦,但还未正式交手,却被他以这样不光彩的手段戏弄。
偏偏祁龙轩还厚颜无耻,认为这样就算胜了,还沾沾自喜,这让同为法学殿弟子,又在祁龙轩手下折辱的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兽丹的事,法学殿可以认栽,但若是以这样的方式服输,就如同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一天不战胜祁龙轩,不将他狠狠踩在脚底,法学殿就一天无法翻身。
这样的愤怒和耻辱,足足折磨了他们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按奈下来,一见到祁龙轩,怒火就又被点燃。
“黄师兄,事情已经过去了,两位师尊也已经做了调停,诸位若还纠缠不休的话,那就由长老会来处理吧。”苏君衡也不想过多争执,直接将长老会搬了出来。
法学殿众人闻言,凶戾之色顿时有所收敛,灵修峰作为仙宗第一,门规向来森严,同门弟子私下争斗,本就是犯了忌讳。
众人纵然怒气再盛,也是决计不敢动祁龙轩一根毫毛的,除非征得同意,同门之间互相切磋,总是出手重了些,至少还有个由头说理。
严修显然也知道轻重,只好强按怒意,挤出一丝笑意道:“苏师兄误会了,在下没有纠缠之意,只是上次输得不明不白,想问祁师兄再讨教一次,好让我心服口服,出手费不是问题,就问祁师兄敢不敢再接一场。”
一声师兄,叫得祁龙轩直起鸡皮疙瘩,倒不是觉得受不起,灵修峰外门弟子虽然有排资论辈,常由入门时间长短来确定师兄弟排序。
但授学五殿因师门不同,各自弟子彼此间都尊称一声师兄。
故而严修这声师兄,祁龙轩倒也不是受不起,只是忒虚伪了些。
而且祁龙轩也没兴趣接这一场,这摆明了是要来报仇的,出手费说白了,就是医药费。
祁龙轩性子虽然好胜,但还不傻,严修在法学殿的修为,仅次于方磊,上次能在他手上讨得便宜,也是因为他轻敌所致。
竟硬接他用高阶神符加持的剑招,赢得并不光明,若真打起来,祁龙轩自问还不是他的对手。
“严师兄。”
正在祁龙轩考虑的时候,苏君衡已经说道:“此事等两殿比试过后再说吧,我们今日还有任务,先告辞了。”
“对对对,还有任务呢。”祁龙轩和胡远对视一眼,同时拱手道别,领着虞桑雪就要溜之大吉。
“祁龙师兄。”
见祁龙轩不敢应战,崔凌峰开口道:“若是觉得严师兄胎息境太难战胜,不知在下的挑战,可敢接?”
祁龙轩不禁打量了崔凌峰一眼,顿时面露惊骇,这小子居然通神期大成了,小小年纪资质相当了得,也就比他差了那么一丢丢而已。
不过祁龙轩可没什么兴趣,扬手回了句:“不必了,真想比的话,等考核会武那天,再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不然你们法学殿那么多人,天天这样搞,恕在下奉赔不起。”
“缩头乌龟。”身后,不知谁喊了一声。
祁龙轩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声音却冷冷道:“狗仗人势的东西,也配说这话。”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说得正是黄鹏举,这奴才跟在崔凌峰身边久了,真有点忘了自己的身份,崔凌峰都没开口,他却叫得挺欢。
祁龙轩虽不惹事,但却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严修口出狂言,至少还有资本。
但黄鹏举手下败将一个,也敢狂吠,他确实有些不爽了。
“就说你了,你就是缩头乌龟,有种就接下挑战啊,证明你是条汉子。”
祁龙轩暗自好笑,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奇道:“你的挑战吗?”
“我~”黄鹏举顿时哽住了:“我……我说的是严师兄。”
“那你起什么哄,要是你的话,我倒是很乐意教你做人。”
黄鹏举被激得面如猪肝,奈何修为不济硬不起来,眼珠子一转,随即大笑道:“一个魔修嘚瑟个屁,虞师妹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人是个魔修,面具下长了一张鬼脸,外号叫阿丑,兰依师妹以前跟他一个寨子的,不信你可以问她。”
祁龙轩的脚步,在嘲笑的声音中愕然止住,他深呼吸了一下,缓缓回过头来,目光落在人群后方一言不发的乌兰依身上。
一年多不见,她的娇俏的面容更加秀丽,但祁龙轩却感觉更加陌生。
黄鹏举一番话刚说完,众人目光纷纷落到她身上。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乌兰依缓缓抬头,看了祁龙轩一眼,似有犹豫,却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无声,但祁龙轩却似乎听见了心中一个破裂的声音。
祁龙轩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云淡风轻,笑道:“黄鹏举,你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我吗?魔修又如何,老子还是个妖修呢,有时间让你见识见识。”
说完,祁龙轩头也不回的走了,声音远远传来道:“崔师兄,狗还是栓紧一点好,免得咬到人被宰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哼~猖狂。”
崔凌峰怒哼一声,显然没有教训黄鹏举的意思,毕竟他对祁龙轩也没有好感,黄鹏举多少还是替他出了一口气。
他的目光,落在虞桑雪渐行渐远的背影上,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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