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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似是故人来
    其实旧时代的武学秘笈即便贬值也没到这种程度。

    这些武馆,道场更多是口号喊得响亮,类似于裴远前世的虚假广告,等到学费一交才发现,对方的确是会传授武功,但可能只教前一、二层法门。

    或者干脆是命名为‘无定大悲手’的‘鹰爪手’一类功夫。

    至于这样干会不会惹到硬茬子,几率实在太低。

    而且这些武馆道场能够在广宁开办,背后站着的就是天雄会,青蛇教,铁掌帮这三大势力,每年都要上缴大笔规费,若是惹上厉害对手,自然有人去解决。

    倘若连三大势力都不能对付,那就只好弃车保帅了,赚钱嘛,总要承担些风险。

    平沧江蜿蜒如蛇,水量丰富,绵延三百里,自广宁城中线穿过,将城区分割成两个部分。

    裴远走到江岸,负手而立,极目远眺,只见两岸长满许多不知名的鲜花,红黄蓝绿竞相争艳,杨柳飘摇,黄莺振翅鸣唱。

    湍流不息的江面上,数艘鲜花点缀,装饰得极是鲜艳华丽的画舫游荡来去,画舫上有丝竹管弦之乐悠扬,有莺莺燕燕清歌婉转,一群青年男女卓立船头,意气风发,指点两岸风物,不时发出高声大笑,引得沿岸行人投去羡慕的目光。

    裴远瞧了一会儿,走入岸边一座三层酒楼内。

    这酒楼修饰得还算典雅,应是价格不菲的缘故,并没有多少客人,门厅处一面墙上挂着许多木牌,上面雕刻着菜名。

    裴远在墙上扫了一眼,唤来掌柜,随手划了个圈,圈住十余道菜,又要了一壶窖藏十年‘醉仙酒’,这才慢悠悠登上了顶层,选定靠窗位置,欣赏江河山川之秀色。

    吃着大厨精心烹制的菜肴,就着湖光盛景入酒,裴远心意不觉欢畅起来。

    在楼内待了约莫一个时辰,这才结了账,起身离去。

    他没有直接回帮会,就在城内闲逛着,光顾着各种小摊,看看能不能捡漏,获得几样带有灵性的物品。

    逛了几条街后,倒还真让裴远有了收获,从一个小摊上得到一块白骨碎片,有着一丝微末灵性,聊胜于无。

    他又专门途径一些豪宅大府,牵动神意感应内部有无灵性波动,一旦有所反馈,立即默记于心。

    接下来连续数日,裴远皆是早出晚归,好似一个游手好闲的混子,百无聊赖的游荡在街头巷尾。

    “五天下来,广宁城几乎被我逛遍了,有着灵性反应的区域共有七处……青蛇教,铁掌帮也必然收藏着灵性物品,可惜跟天雄会一样,地盘太大,核心区域超过了我的感应范围。”

    裴远默默想道。

    事实上,灵性物品说重要当然重要,毕竟这个时代一切新法皆出自灵物,但蕴含修行法的灵物奇珍寥寥无几,绝大部分都是些残缺碎片,又因无法被人们利用起来,形同鸡肋。

    不是没有人想过搜集大量灵性碎片,重新锻造成兵,但,太难了!

    就像是排队枪毙的时代,硬要人去造卫星,造导弹一样。

    灵性之物,是超越时代的物品。

    而即使是完整的灵宝,也需要自身拥有高深修为方能驾驭,否则灵宝上蕴含的庞大灵性,就如同剧毒,一旦持有过久,自身不堪负荷之下,或许就是肉壳,精神的双重崩溃。

    “嗯?!”

    裴远正想着事情,忽然感受到一股窥探的视线。

    他此时正行走在城中一座石拱桥上,紧接着一前一后堵了两个人,后方之人面容冷峻,目光冰冷的盯着他,正是那‘兽使’冷飞白。

    唳!

    天上一道划破重云的尖锐厉啸,一头张开巨大漆黑羽翼的大雕云空盘旋。

    前面则是个矮矮胖胖,满脸和煦笑容,穿着身淡黄道袍的中年道人,在他胸口绣着一轮弯月。

    但这人给裴远的感觉却比冷飞白要危险许多,甚至他敏锐的听觉还能听见矮胖道人衣袍下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蠕动。

    七侠社‘虫使’孤月道人。

    “哈!真是个好地方,又有鱼儿上钩了!”

    石拱桥下是一条宽约两丈的小河,一艘小巧的乌篷船缓缓自上游飘来,船头蹲着个大红衣袍的怪人,手握鱼竿,似乎正在垂钓。

    这人声音年轻,面相却极为怪异,尖尖的双耳,雷公嘴,孤拐面,尖嘴缩腮,活像个食松果的猢狲!

    一声轻笑,红袍怪人手掌一扬,鱼竿振动,水下的鱼线便破水而出,锋锐的鱼钩划过七、八丈距离,裹挟着强劲的力道,如同离弦之箭,笔直的朝着裴远射了过来。

    冷飞白,孤月道人在红袍怪人出手的瞬间,皆是目露精光,浑身劲气涌动,似乎蓄势待发。

    裴远屹立桥中央,动也未动,只是瞧见眼前虚空中一点寒星闪烁,他方才抬起右手,屈指一弹,“当”的一声脆响,那鱼钩被他一指头弹中,迅疾倒卷而回,速度快得红袍怪人脸色一变。

    他本能的将头一歪,鱼钩从他脸上刮擦掉一块肉皮,“嗖”的一声钉入乌篷船身内。

    “要动手吗?”裴远淡淡道。

    冷飞白,孤月道人身上溢出浓重的杀气,红袍怪人一抹脸上血痕,非但没有发怒,反而扬着一张滑稽的猴脸,笑嘻嘻的瞧着他:“动不动手,那得瞧我们老大的意思。”

    “哦!”

    裴远早就感应到了乌篷船内还有一人,也不惊奇。

    只听一把柔和的男声从乌篷船内响起:“长空叔,多年未见,你的脾性倒是变了不少啊!不过能见得你身体依旧康健,小侄也就安心了。”

    说话之间,一个风度翩翩,眉目清俊的青年从船舱走了出来,站在船头,与裴远隔空对视,瞧见裴远微微疑惑的表情,他微微一笑,显得愈发儒雅随和。

    “长空叔,你忘记了吗?我是丁榭啊,丁玉虎的丁,亭台楼榭的榭,当年若非长空叔你出手搭救,小侄恐怕早已死在陆元龙那条背信弃义的老狗手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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