峯都王宫内,人们惶惶不安,众多宫女内侍缩成一团,提心吊胆的倾听着像是越来越近的厮杀声,心头祈祷着王都不要被叛军攻破。
峯南国王披头散发,满眼血丝,颓然的坐在王座上,面容苦涩。
他手按一口宝剑,目光扫向殿下,一众女眷孩童哭哭啼啼,正是他的妃嫔儿女,约莫有着数十人。
峯南国王看向最受他宠爱的妃子,此刻也是花容失色,容色凄凉,他叹了口气,握剑的手暴起一条条青筋。
“不要怪我,叛贼一旦入城,你们若是活着,必将受尽凌辱……”
峯南国王神色一厉,已然拿定了主意,便在这时,殿外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一名红袍宦官步履散乱的跑了进来,大叫道:“大王,大王……”
“峯南国三百年基业,终于在本王手上终了么?马元啊马元,你为何不让本王死在你前面?”峯南国王喃喃自语,猛地立身而起,手腕一转。
嗤啦!
一道狭长锋锐的剑气破空,快得像是一阵莫名而来的风,既快又狠,霎时间令得整个王殿一片惨白。
呛啷!
长剑跌落地面。
峯南国王像是丧失了全部的力气,瘫倒在王座上,双目无神的望向那红袍宦官,说道:“叛贼攻进来了吗?哈哈,让他们来吧!”
红袍宦官一呆,跪倒在地道:“恭喜大王,叛贼被击退了!”
“什么?这不可能!”
峯南国王听到这话,似乎比听到叛军入城还要难以接受,紧接着耳边听得细微的碎裂声,便见殿下数十个妃嫔儿女眉心绽裂血花,瓷娃娃般龟裂开来。
恰如一个个没有生息的木偶,‘扑通扑通’次第栽倒。
……
在风家家主等三位六象宗师落败被擒之后,十几路叛军,数十万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裴远只是随意催发气魄,便让得成千上万人昏厥倒地。
余众四散溃逃。
虬髯大汉如坠梦中,看着城外数十万人奔走逃散以及脚下风家,炎家,夏家家主三人,深吸口气,敬畏的望向裴远,恭声道:“多谢大人出手拯救我峯都百万之民,还望大人赐下姓名,峯都之民必将日夜为大人祈福。”
“我名古长空。”
裴远随口说着,瞧向对方:“祈福就不必了,我救你们也是有自己的目的,你这将领怎么称呼?”
“小将马虬!”
“马虬是吧?带我去见你们的王上。”裴远摆了摆手,又朝城外半空一招,燕行空乘着一股云气,落到他身边。
“是,大人!”
马虬心头惴惴,揣测着对方的来意,‘古长空’这个名字他从未听闻,可对方一出手,轻描淡写之间击溃三位六象,此等修为容不得他反抗。
未几。
裴远已然入了峯都王宫,此刻蹙着眉头,目光扫向王殿内。
烛火摇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殿上伏尸数十,各个衣装锦绣。
一个红袍宦官瑟瑟发抖,跪伏在地,王座上一位身形颀长,肤色白皙的中年男子似哭似笑。
马虬眼皮一跳,他自然能认出殿上死的那些人,再瞥到那口跌落在地的染血长剑,心中已经猜测出了真相,不由得叹息。
“王上。”
马虬趋身入殿,拱手行礼道:“幸得这位古先生出手相助,叛军已经溃退,还拿下了风氏,炎氏,夏氏三族之长,峯都保住了。”
“峯都保住了?”
峯南国王喃喃自语,目光涣散,茫然抬头,缓缓凝住到裴远身上,瞧了好一会儿。
他的脸孔渐渐就有些扭曲,语声骤然尖锐起来:“为什么?”
语调蓦地拔高:“既然你都出手了,为什么不早一点出手?”
“王上,不可胡言。”马虬神情大变,急忙转头看向裴远,解释道:“还请大人万勿见怪,王上他只是遭逢变故,悲恸之下,有些神志不清。”
裴远只是笑了笑,轻轻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伸出,姿态轻盈好看,动作舒缓优美,像是采摘着一朵小花。
一抓一探之间,出现的却不是花朵,而是一个人!
峯南国王突然从王座上消失了。
他的脑袋被裴远按在掌心,整个人僵直不动,只有一句平淡的话语传入耳内:“你若是脑子不够清醒,那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浇点水清醒清醒。”
“大人,手下留情。”马虬见此一幕,硬着头皮道。
同时,王殿内一些阴暗角落机括震动,露出一道道暗门,五道身影跃身而出,显现出三四象的修为,最强者乃是一位五象宗师。
“放开王上。”
这五人已然是峯南王室最后的底蕴了,甫一出现,厉喝一声,便要奋不顾身的朝裴远扑去。
“滚!”
裴远一眼扫去,眸光犹如飞剑厉电,劈斩长空,让得五人身形一滞,两名三象修为的武人更是脚步踉跄,朝后跌退,背心渗出了冷汗。
“住手,不得对大人无礼。”马虬跃身而起,挡在了五人面前。
此时,裴远掌下的峯南国王恢复了清明,连声叫道:“大人恕罪,小人知错了。”
裴远垂目看去,笑道:“清醒了?”
“是,小王先前一时糊涂,还请大人饶恕!”
峯南国王忙不迭说道。
自己的小命被对方握在掌中把玩,稍有不顺意,对方轻轻一捏,他的脑袋就会像颗鸡蛋一样炸开,这种生死危局之下,峯南国王算是彻底惊醒了。
妻妾死了可以再娶,儿女没了也能再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裴远手掌挪开,一脚将峯南王踹向马虬,不疾不徐的走入殿内,说道:“从现在开始,峯都由我万象宗接管,而你们这些人也一起并入我万象宗,为我做事吧!”
万象宗?
殿上峯南王,马虬等人脸色皆变了,极乐洞是狼,眼前这人也是头下山猛虎啊,对于他们峯南国竟都是打着吞并的主意。
区别只在于极乐洞与峯南国仇恨甚深,落入极乐洞掌控中,他们这些人怕是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大人……”马虬抬首。
“我不是再跟谁商量,你明白么?”裴远未等他说话,直接打断,清冽的眼睛看了过去,让马虬咽了口唾沫,额头冷汗滚落,随即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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