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内,周围的环境越来越暗,只有卫尘婉的那间教室还亮着,安静的教室里能听到铅笔在纸上摩擦出的声音。
直至外面的天完全暗了下来,铅笔被搁在了画架上。
刺啦——
美纹胶撕了下来,卫尘婉把画架上的纸拿了下来,她看了很久。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长这样的人。
林晞那里在办公室里踱步,他没有一直看着艾芒审问,而是在自己思考。
为何孟艺在不联系凶手的情况下可以完成这一切,这两个人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还是说他们所有人都先入为主,想错了呢。
真的与孟艺无关?
他抬手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
他们只有小时,已经打草惊蛇了,不抓人没法收场了,而且若是他们两个人约好取出保险金之后有什么打算,已经这么久了,凶手怕是已经知道了。
林晞走到警局外,点了根烟。
一根烟的时间,他准备重新回到办公室。
“林晞!”
听到有人叫他,林晞转过头看去。
卫尘婉付了车费,推开出租车的门。
门口保安站着,林晞迎了上去。
“没事儿没事儿,张师傅,我的人。”
“诶诶诶,好。”
卫尘婉小跑过去,什么话都没说,先把手里卷着的画纸拿出来给林晞。
“画好了?”林晞边问边展开画纸。
“嗯。”
画纸被展开,一个有些微胖的男人的脸出现在了林晞眼前。
卫尘婉看着林晞,他的眉头肉眼可见的快速皱起。
林晞捏着画纸的手有些紧,这个人真的有点眼熟。
“跟我过来。”
林晞快步走在前面,卫尘婉跟在后面。
一进办公室,林晞就喊“小蒲,查这个人,我觉着眼熟。”
“好。”
本来充满失望的办公室,立马又恢复了干劲。
卫尘婉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探着头看苏小蒲在查人。
林晞走到讯问室,通知艾芒出来换他进去,艾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林晞拍了拍她肩膀。
“艾姐,我们已经有些线索了。”
林晞走到孟艺面前。
“警察同志,我到底可不可以走啊,你们莫名其妙在这里问我话,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当然不可以走,因为你的另一个小伙伴已经被我们找到了。”
孟艺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撇了撇嘴。
“你们不要污蔑我,不然等我出去肯定要投诉你们滥用执法。”
“滥用执法?你确定?”
“不然呢,你知道你们耽误了我多少时间吗,坐在这里又不是请我喝茶的。”
“行,你嘴硬,过会儿请你的小伙伴来跟你见见,不过等到那个时候,你再说的话就不能给你减刑了。”
孟艺舔了舔嘴唇,沉默了。
艾芒单向玻璃这里看着,她似乎明白了,看到林晞在里面给她打了个手势,艾芒再次走进了讯问室。
“艾姐,辛苦一下。”
艾芒拍了拍他的肩膀。
“孟女士,刚才我们林警官的话你也听见了,我们重新来认识一下吧,希望不要再零口供了。”
林晞还没走回办公室,苏小蒲跑出来喊他。
“林哥,找到了!”
是被害者小区里送快递的,叫童超。
“走,抓人去了。”
不过很显然,他没有等到孟艺,知道出事了,跑了,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墨轩,带人过来,把他家封了。”
林晞和高隽又去了快递公司,公司说他三天前辞职了。
苏小蒲给林晞打了电话。
“林哥,我找到他了,他买了今天的火车票,还有四十分钟就发车了,你们要赶紧,我已经派警员过去了。”
林晞从车前掏出了个警灯,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点上。
“高隽,坐稳了。”
一脚油门踩到底,虽说已经是晚上了,但是马路上的车子还是很多,一辆闪着红蓝光的黑色在路上飞驰,这一路上,高隽的右手就没从车子的上拉手上松开过。
等到火车站的时候,其他警员也已经到了,全部是便衣,听着林晞的指挥在进出口和验票处盯着。
晚上的火车站人流已经没有这么多了,但是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找出这么一个人还是有些难度。
看着时间一点点临近,仍旧没有找到人。
林晞出示了警证,跟高隽一起到月台等着。
火车停格的时间非常短,他们要在三分钟内抓到人几乎是天方夜谭了,但是越是在这个时候林晞越是冷静。
林晞已经把那人的面容牢记于心,当这班列车的乘客开始进站的时候,他就默默站在那里,看着每一张脸走过。
直到某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出现在他眼前,对方与他擦肩而过,脚步沉重,但是没有慌张。
林晞的目光跟着他,直到看到了男子手上被太阳晒出的色差。
林晞跑上去,童超听到身后的脚步,赶紧扔掉手里的行李开始逃跑,但是林晞的速度够快,直接扑倒了人,扣上了手铐。
林晞掏出对讲机“人抓到了,现在带回去。”
火车站的警察都舒了口气。
警车上的男人被高隽抓着,他的脸和卫尘婉纸上画的非常相似,林晞第一次去死者家的时候,甚至还在小区里见过他。
回到警局,所有人都准备就绪。
林晞逮着人就进了讯问室。
正如林晞猜的那样,孟艺固定时间让童超上门,假装收快递,其实是有私情,久而久之孟艺就对她丈夫失去了感情甚至产生了厌恶之情,童超就动了坏心思,两个人计划在死者醉酒的时候签了人生意外保险,随后制造出意外死亡的情景。
听童超说的,孟艺带着手套把意识迟钝的丈夫闷死了,等童超来了之后,用榔头敲击死者,最后把家里变成盗窃了的样子。
金墨轩在童超家的天井里,挖出了作案工具,手套、榔头、还有当天穿的衣服,还有那双留下半只脚印的鞋,手套里有孟艺和童超的指纹。
等林晞从讯问室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十二点,办公室里睡倒一片,为了这个案子他们也是没有好好休息过。
“林晞,都结束了吗?”
突然,林晞身边传来一个声音,他才想起来卫尘婉还在。
“对,嫌疑人已经逮捕归案,连夜移交给司法机关,可以结案了。”
“那就好。”说这句话的时候,卫尘婉笑了。
“多亏了你。”
林晞把嫌疑人的照片和她画的画像放在一起给她看,卫尘婉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像。
“事情结束了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你等我几分钟,我送你回去。”
林晞走到同事的办公桌前,用脚踢了踢凳子。
“都别睡了,快点回家睡。”
这时,众人从瞌睡中坐了起来。
除了值班警察留在单位,所有人都被林晞赶回家去了。
卫尘婉坐在林晞车上开始昏昏欲睡,林晞侧头看了一眼,心里觉得有些内疚,要不是他临时找她画画,可能现在卫尘婉已经在家舒舒服服休息了。
林晞把车开到卫尘婉公寓楼下,她的脑袋靠在车窗上还没醒,模样毫无防备。
他刚想出手把她散碎在额头前的头发拨到耳后,卫尘婉就醒了,林晞立马把手缩了回来。
“到家了。”
卫尘婉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周围,“不好意思啊,我睡着了。”
“没有没有,是我耽误你太晚了。”
“其实,我平时也没这么早睡的,尤其是有的时候在伽莱,几乎都是通宵。”
林晞勾了下嘴角“快回去吧。”
卫尘婉解开了安全带,小声地说了句“要上去喝奶茶么?”说完之后有立马意识到,“算了算了,今天太晚……”
“喝。”没等卫尘婉说完,林晞脱口而出。
卫尘婉掏出钥匙开门,林晞熟门熟路地拿出卫子昂的拖鞋换上,然后就看见一只小白猫坐在门口,圆圆的眼睛正在看他们。
“林晞,给小短拿点猫粮,在立柜最下层,我先去换个衣服。”
林晞打开立柜,找出一大袋猫粮,从里面抓了两把在卫小短的食盆里。
等卫尘婉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林晞蹲在那里看小短吃猫粮,手上还在调戏小短的尾巴。
卫尘婉拿出一个玻璃杯给林晞倒了杯奶茶放在桌子上,林晞这才站起身放过了小短的尾巴。
林晞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卫尘婉说,结果人都坐在这里了,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反倒是卫尘婉先开了口。
“林晞我能问你件事吗?”
“你说。”
“你原本不是在部队当兵的么,发展的这么好,怎么又想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