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珮漫坐在走廊里的长凳上，开始存秦彧珩的手机号码，手机输入法已经记住了这个名字，都不需要怎么找就能直接跳出来。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
林老师也真是的，这么突然把人叫来，她好像都没有怎么化妆，完全素颜，脸色应该很差，看上去也不可爱。
要不从明天开始就天天化妆？
可自己搬家到稍远的地方了，如果要化妆那每天上班就要起得更早了，她好想睡懒觉，这就是平时她从不化妆的原因。
好烦人啊。
以前她是从来不会有这种烦恼的，怎么遇到了秦彧珩之后就完全变了呢。
她不正常。
正这么想着，听到耳边传来脚步声，是护工过来了。
杨珮漫拿着本子和笔走过去，护工已经习惯了先要去登记。
“小姑娘，每天这么做不累吗？”
杨珮漫笑了笑：“没办法，我们现在的事实在太重要了，容不得一点差错。”
“那你们真是辛苦了。”
护工登记完之后，由病房里面的警察接手过去，保持不间断的人为监视。
林晞晚上下了班还是先去接卫尘婉。
“林晞，你明天早一些把我送去我哥家吧，明天我嫂子要去产检。”
“好。”
卫尘婉想了想道：“你上班这么早，我哥家跟你上班好像也不是很顺路，明天我还是叫小程来接我吧，不麻烦你了。”
林晞一听到她如此客气地说不麻烦他了，就有点不乐意。
“你不麻烦我去麻烦别人，你这女人还挺会挑事啊。”
“我哪里挑事了？我在给你减轻负担。”
“这不一样，我是你男朋友，愿意听你差遣，我不是别人。”
卫尘婉口嫌体正直，听林晞这么说之后还挺高兴。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卫子昂开门看到卫尘婉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婉儿？你怎么来了？”
“今天嫂嫂不是要去产检嘛，我陪着一起，正好可以去人民医院领领路。”
“我还想你一早上时间太赶，我准备让牛姨陪着呢。”
“我去就好了，嫂嫂有什么还可以直接跟我说。”
卫子昂觉得妹妹被林晞接回去之后，心情也变好不少。
苏卿在里面换好了衣服就慢慢走出来了，将近五个月的身孕，让她的肚子看上去已经有些明显了。
“婉婉。”苏卿叫了她一声就走过去勾卫尘婉的手臂。
卫子昂从房间里拎出一个包包，里面装了各种要用的东西，带着两个人一起去了医院。
苏卿一路上就喝了不少水，到了医院的时候保温杯里就没什么水了，卫子昂在一楼挂号处排队，卫尘婉带着保温杯到医院茶水间去灌水。
倒水排队的人也不少，卫尘婉往里挤着，拧开了保温杯等在那里。
她随意一转头，看到一个非常熟悉的背影，她探了探头，人已经走到电梯间去了。
这好像是大伯诶？
大伯怎么一个人来看病，婶婶也不陪着，年纪大了容易摔跤，这是他们小一辈最担心的事。
也不知道大伯看什么科，过会儿问问。
卫尘婉给苏卿灌完水再去陪她，坐在等候区的苏卿看着自家两个人都站着，觉得自己真是被特殊优待了。
“哥，我刚好像看到大伯了，不知道他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刚发了消息过去，还没回我呢。”
“我最近好像也没听说大伯身体不好，估计是高血压，老毛病了。”
苏卿听到了，道：“哟，那要问问清楚，要是是那种慢性病要经常看医生的，等子昂空下来了以后还可以去帮忙配配药。”
“嗯，我也跟大伯说了，他以后要看病不要一个人去，可以叫上我。”
卫子昂笑了说：“那你什么时候去考驾照？”
“……”卫尘婉一脸黑线，“等我这一批艺考生送走吧，你跟林晞怎么都催我。”
“不然你陪大伯去看病，无非就是帮忙打车。”
“……”
因为吴优优的缘故，苏卿做一系列的检查都很顺利，经过医生的提点也知道要吃些什么补充营养，卫尘婉在旁边听得很认真。
苏卿出了检查室还说：“小婉，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你才是孕妇本人呢。”
“我可要帮你记住了，你跟哥哥忙起来就会忘事，我就要帮你们好好记住。”
“小婉婉，我都能想象你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了。”
“嫂嫂不要说笑了。”
苏卿知道她脸皮薄，也就没有再说了。
检查完毕就准备回家，卫子昂瞥到卫灵正在付费处。
他把人送到停车场，站在车外说：“你们两个先等我一会儿，我看到大伯了，去打声招呼。”
“嗯，你快去吧。”苏卿手里拿着B超片还有很多话要跟卫尘婉说呢。
卫子昂继续往门诊部走去，看到大伯正在拿药。
“大伯。”
卫灵回过头。
“诶，小昂啊，你怎么到医院来了？”
“我正好陪卿卿来产检，婉儿也在，前面她说她看到你了，我就来看看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
“没事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
卫子昂走在卫灵身边问：“是什么毛病，还跟以前一样是高血压吗？”
“不是，就是最近有点失眠，晚上根本睡不着觉，还出冷汗，而且手抖有些明显，阿娟就说我是不是三叉神经有问题，我就来这里看看病。”
“医生怎么说啊？”
“医生说我是年纪大了，就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先吃点药缓解一下，看看会不会有所好转，别的倒没什么。”
“那就好，大伯以后看病跟我们说一声吧，尽可能还是送你去医院，你跟婶婶年纪大了，外出我们都不放心。”
“你们都工作忙，更不好打扰，我跟陈娟又不是八九十岁的人，我们身子骨还行。”
“那你现在跟我们一起走吧，先把你送回家。”
“不用不用，我坐公交车，顺路还要买些东西，你直接把我送到家，我还要再出来，不是浪费时间。”
卫子昂看卫灵倔得很，就没继续多说，只是把人送去了车站，看着人上了公交才走。
卫子昂可能心里还是不太放心，回到医院里面问了个明白。
卫尘婉和苏卿在车上左等右等，卫子昂还没回来。
苏卿正要给他打电话，就听到手机铃声在车门外响起，卫子昂没有接电话，而是直接拉开了车门。
“怎么去这么久啊？是不是大伯身体有什么事啊？”
卫子昂坐进车：“不是，我刚送大伯去了车站，他不肯跟我们一起回去。”
卫尘婉在后排探出头问：“那大伯是老毛病吗？”
“大伯说他晚上失眠，还出冷汗，还手抖，才去看病，我特地去里面问了一下，确实是神经内科。”
“人年纪大了，希望能没事。”
卫尘婉中午之前赶到学校，跟同事一起先去吃了午饭。
李小凡看卫尘婉总是忙忙碌碌的，就问她：“你最近是不是又有什么重要的事了，我看你课间也不出来倒个水休息一下的。”
“嗯，是啊。”卫尘婉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餐盘里的青菜。
“是不是你男朋友那里的事？”
“没错。”
李小凡非常识相：“那我就不多问了，多半是无可奉告。”
“哟，我们小凡老师现在很懂事嘛。”卫尘婉亲密地靠过去蹭了蹭她的肩膀。
“行吧，离我远点，你现在心里只有别的工作，没有我们了。”
李小凡也实属玩笑，因为她不知道的是这件事与卫尘婉息息相关，是她爸妈的案子，而她画不出来才如此烦恼。
她不止一次想跟林晞打电话，说这次是真的不行，但是她自己都放不下。
林晞那里一大早接到了其他区域派出所的电话，说他们找到毛源国的踪迹了。
收到的视频上显示，只拍到几秒钟，在街边走到了一个小区一样的地方，毛源国身边还有一个女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妻子。
林晞立马找到该区域派出所，从各个路段开始找两个人的踪迹。
派出所的警察也经验丰富，指明了好几个监控摄像可能会拍摄到两个人的行踪。
“林队，你看左边这里是不是他们，我看穿着好像是一致的。”
林晞看了看监控最左边的人行道，确实是一样的卡其色裤子，身边的女人是黑色的长裙。
“继续往后看，他们到底往哪里走，至少要清楚从哪里来或者到哪里去。”
沿着交警大队给的线路，往下一个监控找去。
身边的苏小蒲道：“林队，这里一个违章摄像拍到了。”
他们看到毛源国被他身边的女人拉扯着往北走。
“林队，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奇怪啊？我总觉得毛源国的状态不太好，走走停停的。”
林晞当然看到了：“嗯，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身边人的反应，走过的路人都会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平时走路谁会这样，肯定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了。”
“你看，这家水果店的老板都探头出来张望了。”
“我们去一趟，印象一定深刻。”
林晞和苏小蒲去实地考察了，因为不在闹市区，所以有很多盲区也情有可原。
他们根据监控上的位置找到了那家水果摊，这个时刻还没什么人。
“老板。”林晞开口，顺手拿出了警证。
老板大概也是没遇到过这事，看到有警察来都吓了一跳，赶紧走到门口收东西。
“警察同志，我这只是今天早上才摆出来的，没有占用人行道，我现在就收回去。”
理解错了，老板以为他们是城管那一挂的。
“没有没有，您先别忙，我们过来是有其他事想要询问你的。”
“啊？”老板才抬起头。
苏小蒲赶紧把手里工作用的平板递了上去，让老板看了段监控视频。
“老板，你还记得吗，前天下午，他们一男一女走过，周围很多人都看着他们，你也走出水果摊看，是因为什么？”
他们这么一说，老板就记起来了。
“哦，那天下午，我这也是沿街铺，能听到来来往往的人说话的声音，那天就听到一个女人很凶地说话，说什么我记不清了，然后我就朝门口看去，看到一个男的一直低着头被女人拖着走，走着走着还要停下来，一停下来女人就要骂他，后来我走到门口去看，看到这男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好像很怕人，总之就是怪怪的。”
“你说的奇怪就是他们行为上的奇怪吗？”
“对啊，没见过一个男人这么被女人骂的，太没骨气了。”
“那这个女人有动手吗？”
“这倒是没有，最多就是拉扯，要是真动手了，我们可能就要报警了。”
“请问您还记不记得最后他们往哪里走了？”
老板伸手指了指：“好像就是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然后我就没一直看了。”
这么模棱两可的方位，这样找必然是没有结果的。
明明是两天前就发现了毛源国的踪迹，就是因为没有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只能拖到现在。
问题就在于，大马路上的，怎么就会找不到了。
为此，派出所的民警调派到了最后他们出现的地方附近，把没有监控到的地方一一排查。
林晞走到一个商场附近，因为地区偏远，商场里面也没什么人，店员都比顾客多了。
他们去找了商场物业，调取监控。
整一个电子屏幕上都是一个个画面，时间调到了两天前。
看的他们眼花缭乱也没找到可疑的人。
林晞指着其中一个监控问物业经理：“你们监控的范围只到商场周围，拍不到马路周边的是吗？”
“对，你们现在看到画面有多少，我们监控就只有多少范围。”
那也就是意味着，有人靠路边走的话，商场的监控就拍不到了。
林晞和苏小蒲分工，苏小蒲紧盯监控，而他去沿街商铺问问。
毛源国在别人口中太有特征了，如果路过的话，商店里的人说不定会更有印象。
他排除了商场一层的服装店，直接找那种店员可以看到店外情况的饮品店。
询问了两家奶茶店，都说没有见到过毛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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