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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韩军的日子过得也不舒坦。

    以前他在外头厮混, 张烨总是会给他留一口饭。

    可现在,自从家里那娘们在外头搞了个什么餐馆,一回到家就没人, 韩军在家里吼了几嗓子, 回应他的只有墙壁以后, 他这脾气就上来了。

    “他娘的, 一天到晚在外头不回来,这都几点钟了?”韩军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

    以前,不管他几点钟回来, 到了家楼下总是能看见家里灯亮着, 不像现在黑灯熄火,不管什么时候回家,都能喝上一碗热乎乎的面汤, 今天他喝了些酒, 饿着肚子回到家, 结果面对着他的就是这冷锅冷灶。

    韩军心里头不畅快,就对着桌子椅子乱踢一通, 然后去了露露家的面馆。

    露露家刚打烊。

    点了一碗面, 他就坐在临窗的桌子前,那个位置刚好能看见对面的小店, 瞧着马路对面那家连名字都没有的面馆,看着里头熟悉的女人进进出出,他就喝了一口面汤。

    没有家里那股味儿, 不够香。

    他又吃了一口面。

    还是不得劲儿。

    面不够筋道,擀面的功夫也不够好,对于面食不挑剔的人来说也吃不出太大的区别, 可对于韩军这样天天吃张烨亲手擀面的人来说,就没有家的那种味道。

    当然,这话他也不会傻到去跟露露说,当露露端过来一碗炸酱面的时候,他还笑着尝了一口说好吃。

    好吃是好吃,就是没有那天去韩江家里问道的那股子味道香。

    露露在他对面坐下:“跟你家的比起来怎么样?”

    韩军挤出一脸笑容出来,指着她家的招牌说:“你这家面馆,可是在京市开了几十年了,我说不好你信吗?”

    肚子饿了还是要吃。

    这种臭男人,真是得不到的都是香的,露露自然不会在他身上放什么真感情,她找韩军来,其实是为了范晓娟那天做过的那个炸酱面的方子。

    做了这么多天的炸酱面,她闻到味觉都快失去了,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不如人家。

    她浅浅一笑,手抚上了韩军的:“军哥,我知道你有本事,像我这种小女人,也做不成什么大事,就指望着守着我妈留下来的面馆过日子了,可你老婆开店开在我家对面,不是诚心跟我作对吗,回头你说说她,让她把店给关了吧?”

    韩军在心里骂了句臭娘们。

    干不过别人就玩阴的,不过他确实太需要张烨回家了,也太怀念她以前围着自己打转的日子:“好啊。”

    露露这才开口说明自己的想法:“我想了很久,再这样搞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也扛不住了,还是要想点别的办法,那天咱们去你朋友家里,他家不是正在做炸酱面吗,你能把那个方子给我弄来吗?”

    她最终的目的,是要到那个方子,打动那位味蕾挑剔的大富豪。

    或许还有机会跟他重新开启一段恋情呢?

    ——————

    韩军找到了韩江说明了来意。

    “啥啥啥,你要帮着别人,对付张烨?”韩江以为自己没听懂:“而且那人还是你那什么......”

    以他的涵养,没办法在韩军面前说起“姘头”两字。

    韩军给他递烟,见他没接,自己一口一口的抽了起来,把最近碰到的事儿给说了一下,最后还义愤填膺的:“瞧瞧这是当人媳妇的样吗,整天在外头不归家,男人回来了也没口热饭吃,这日子真是操了蛋了真是。”

    这不是混蛋吗,就兴他出去鬼混,还不让人干工作了。

    韩军这是有钱了,就飘了,人的臭秉性。

    这人啊,自私起来可再也没别人啥事了。

    韩江就算再傻,也不可能认同他的话,不过也不会当面去驳他面子,送走了韩军以后,他把这事儿跟范晓娟一说。

    嗯,他现在就是个无间道。

    范晓娟果然怒了:“就是那天那女人,长那样?”她一直都觉得韩军脑子有问题,不是好多男人脑子都有这种问题,只要给他一口带腥味儿的,就是一坨屎也能舔几口。

    明天就是过年,韩军这是存心给人找不自在,大过年的跟她说这事儿。

    好了,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了。

    韩星辰正一边洗澡一边玩着水,对上妈妈凉飕飕的眼神,小眼神一下子就弱了下去,眼巴巴的看着妈妈。

    好凶哦。

    范晓娟把她一把拎起来,给她擦干净身上的水。

    快过年了,这孩子也要洗干净一点,洗澡盆里面脏兮兮的那就是洗澡水,这就是因为不敢给孩子洗澡的缘故,要是家里头有了暖气,不怕冷了,还不是随便洗。

    洗白白擦干净的韩星辰浑身上下都是骨头,身上轻得都没几两肉。

    她说:“妈妈,你不要跟爸爸吵架。”

    范晓娟:“啊?”

    韩星辰说:“从来都是你大声跟爸爸说话,爸爸就不对你大声。”

    嘿,这孩子,这是实力护父吗?

    范小娟在她小屁股墩子上拍了一把:“谁说你爸爸不会大声跟妈说话,等会儿我就让他现出原形。”

    她在屋里头给韩星辰穿衣服,孩子刚洗完澡,衣服得快点穿免得冷到她,又因为身上有水汽,黏糊糊的稍微有点粘,手忙脚乱的。

    韩星辰冷的嗖嗖往她怀里钻,就更不好收拾了。

    范晓娟把她抱在火炉边上,一边烤着一边穿,还是冷啊,心说这鬼日子,老娘都忙得脚不沾地了,还要听你说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发誓跟韩军决战到底。

    韩星辰呢,小爪爪钻进衣服的小洞洞,小脑袋钻进衣服的中洞洞,嘴里咔咔笑着。

    范晓娟小声跟她说:“你等会儿看,看爸爸会不会大声讲话。”

    韩星辰迷之自信:“不会的,爸爸从来都不凶我。”

    屋子里头没了动静,韩江在外头大声问:“你两好了没。”

    果然,嗓门很大。

    范晓娟抬脸,用白眼儿瞧着自家姑娘。

    韩星辰狡辩道:“那是爸爸听不清楚里头的声音,才大声讲话的,不是凶巴巴的那种。”

    范晓娟就火大:“到底韩军是你亲生的,还是韩星辰是你亲生的,我在给你亲生的穿衣服呢。”

    韩星辰今年六岁,早就不能让爸爸帮忙洗澡澡了。

    夏天她其实都可以自己洗了,但是冬天范晓娟怕她玩水玩到感冒。

    韩江在外头,也就不敢催她了。

    穿好上衣穿裤子,穿好裤子又用大棉袄裹起来,牙都不刷就往正屋那边抱过去,这是要把韩星辰直接按床上睡觉的节奏。

    一出门,一股子寒气。

    范晓娟快步的把孩子送到正屋的床上,又给她盖得严严实实的,热水袋早就把被窝里面捂的烫呼呼,又给挪了个地方免得烫着孩子。

    北方苦寒,小时候还兴炕床。

    可京市是什么地方啊,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没个地方砌个炕,就只能用热水袋暖着床了。

    被子里面暖烘烘的,热水袋在里头换过好几个位置,又有晒过的太阳的味道,软绵绵的,韩星辰在被窝里面只露出来两只大眼睛,糯巴巴的问妈妈:“好了吗,可以听故事了吗?”

    范晓娟给她把被子掀下来一点,露到下巴的位置,这孩子睡觉一直不老实,冬天喜欢把头埋在里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缺氧,长大以后就有点缺心眼。

    “妈妈,我冷呀。”晚上睡觉她就不自觉的往里头钻,整个人都钻到被窝里头才好。

    “那也不行,脑袋埋进去就听不到故事了。”

    “可是我耳朵还在外面啊。”韩星辰小小声的狡辩。

    “耳朵在外面也不行。”

    “那我还能吃罐头吗?”

    “晚饭没吃饱?”

    “我肚子好像有一点点饿了。”韩星辰为难的摸了摸肚子。

    范晓娟就一巴掌拍在她头顶上,晚上让她吃饭她在讲条件,到了被窝里面就闹着要吃东西,从小就养成的坏脾气啊,长大以后这孩子经常半夜偷偷跑出来吃东西。

    “饿着就饿着吧,明天早上多吃点。”

    韩星辰听完都要哭出来了。

    韩江跟着从外头进来,小姑娘就冲他笑,甜甜的叫他:“爸爸!”

    然后就告状:“妈妈不给我吃罐头。”

    在孩子眼里爸爸可是个慈父。

    韩江说:“咱们都睡在床上了,而且都洗干净了,就不要吃东西了,你吃完东西爬起来刷牙就很冷了。”所以今天晚上连牙都没刷就上了床。

    撒娇没用,韩星辰一下子就蔫吧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范晓娟摸摸她的小手,小脚丫子,被窝里面暖暖呼呼的,又把热水袋放远了一点,尽量不要碰到孩子,结果人还没出去,孩子就呼呼大睡起来。

    两人从卧室里退了出来,出去挂上了红灯笼。

    范晓娟扶着梯子,韩江在门口挂上两个,又在大门口挂上两个,门口用浆糊贴上了对联,瞬间一派喜气洋洋。

    因为忙,家里面打了一些年货,到现在还没做吃的呢。

    想必韩军家里更是锅冷灶凉的,两口子齐心不到一处去,年味就更淡了许多。

    就觉得韩军不是东西,老婆孩子热炕头,是当年他们一起出来奋斗的目标,可现在什么都有了,就要作妖去找别的女人。

    一个两个三四个,他有过把张烨当老婆的时候吗?

    韩江叹了口气,两口子挤在做饭的火坑边上坐下说话,语气也变得软和起来。

    他往里头塞柴火,将火烧得旺旺的,屋子里头也逐渐暖和了起来。

    外头开始有孩子在放鞭炮,还有大一点的孩子们吵吵闹闹的声音,范晓娟很喜欢听到这种热闹的声音,她站起身来,把脸贴在窗户上,能依稀看见火花燃起的光亮,年味也随着热闹越来越浓。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是在睡梦里听见鞭炮声,都想起九十年代在国内过的华国年。

    等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范晓娟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就那个女的,你不记得了吗,长成那样,我看你们男人真是,但凡有坨屎没吃到嘴里,都想尝尝是个什么味道。”

    韩江其实不记得那女人长啥样了:“那可不?”然后迅速反应过来这话不是骂韩军一个人的:“你的这种吃屎理论到此为止啊,我可对这种女人不感兴趣,我的眼里只有你!”

    “你还看她了?”

    “我这不是顺着你的话说的嘛,你就是那个说相声的,我就是那个捧哏的,我不跟你搭腔你能说得带劲吗?”

    还真是。

    范晓娟笑眯眯的瞧着他,觉得丈夫还是有点眼力价。

    “你说,那女人真这么绝,就为了让张烨关店,去跟韩军睡觉?”

    “你这人说话......”说得都不知道让人怎么接话,韩江也没有跟韩军讨论过这个话题,难不成去问人家,你真为了拿到一张方子能跟人睡觉啊?

    两口子都睡不着。

    范晓娟头一抬,眼睛一亮,指着顶上的腊肠说:“要不要吃东西?”

    还别说,这大晚上的确实有些饿了。

    这个时候的韩江还是个手残,饿了只会喊饿的那种男人。

    范晓娟取出一截香肠出来,洗干净了,用打湿的草纸包上,埋进灰里。

    这种吃法还是跟人学来的,包括香肠,熏腊肉,上辈子在国外的时候经常看人晒腊肉,看得多了自己也就学会了,后来试了一下味道果然还不错。

    不多时,烤熟的香肠的味道就透过灶灰往上头飘,勾得人馋虫一阵一阵的。

    韩江觉得自己也不算嘴馋的人吧,可这会儿却一直往肚里咽口水,不停问她:“你这是烧得什么呢?”

    香肠没做几天,这还是第一顿呢,所以他也不知道这是个啥。

    范晓娟拿着火钳子,在里头翻了翻,把香肠给翻了出来,就看见草纸被烧焦,再打开,里头的香肠被烧出来滋滋的热气,正往外头翻滚着猪油。

    这香肠是七分瘦,三分肥,肥肉切成小粒均匀的扑在整条整条的瘦肉周围,不至于一口咬下去全是肥肉的腻乎乎的感觉,也刚好中和掉了瘦肉的柴和硬,一烤起来肥油刚好烤到出来为最好。

    这个方法,据说是南方山村的一种吃法,连范晓娟自己也没试过。

    不过这一试似乎就成功了。

    “是腊肠,南方的做法,我烧了两截,咱两吃完可得收拾好了,别让小家伙明早起来哭鼻子。”范晓娟说。

    可以想象那画面,两人几乎是同时就相视一笑。

    在不久之前,韩江还以为自己身体里头的**,只存在一些本能的□□,时间过去不过短短两个月,人的**也膨胀起来。

    一口咬下去,刚刚烤出爆猪油的地方激发出更浓郁的肉香,那味道是这辈子前所未有的,韩江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香,这玩意儿你是跟谁学的。”

    “你不管我是从哪里学来的,就说说咱现在日子过得好不好吧。”

    “那是,咱这日子过得舒服。”等天气暖和一些,不用往火坑里头窝着,就往客厅沙发上一坐,舒舒服服的歇一口气,那才叫舒服呢。

    这还用说,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不说,就连妻子的厨艺也是节节高,韩江忙着嘴里头的吃的,空不出时间来跟她讲话,只是比了个大拇指。

    就这样一比,范晓娟这心里也就得意上了。

    瞧吧,她离不开韩江,韩江也离不开她。

    范晓娟自己也吃了一口,就觉得比上辈子蒸出来的,炒出来的,都香都好吃,明天要给小家伙也烧上一根,也给孩子香香嘴儿。

    当然,现在猪肉这么贵,夫妻两人也只能解个馋,还没吃到过瘾,一截子香肠就没了。

    韩江随口就叹道:“你这手艺,拿来开饭店也够了啊。”

    范晓娟手一顿:“你说啥,开啥饭店?”

    她突然想到怎么帮张烨了。

    过完年,她要跟张烨商量一下,如果可以,她想入股张烨的餐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星星:一把拎起来,我又不是小公鸡。

    我儿子小时候就很没数,感觉自己很猛,我说你这重量对于人反子来说就是个小公鸡的重量,一把就拎走了,然后他居然觉得很好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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