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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七章 通天
    虽然裴家人协防宫禁多年,他仍旧没习惯那来无影去无声的不凡身手,加上也有些年岁了,小心肝经不起突如其来的惊吓……

    “臣句句属实。”立夏本想着再去凑热闹,看好场戏,想想还是得先来回禀一声,胆敢这么进宫闹的世家也没几人了,“说是既然圣上宠幸妖后到这般无法无天的境地,连个太医都不愿意给女儿,那么女儿与孙儿她便一道带回府了。”

    “啧啧,李家这是想通天?”颜笙摇摇头看了眼面色极为难看的男人,便收了话尾。

    “忠勇侯夫人年纪都那么大了,行事作风倒还是与从前相仿。”黎莹慵懒地还了瓷瓶,单肘轻靠在软枕上,纤长的指节半捂着哈欠,跟着伸了个懒腰,果真颇有祸国妖后的作态,扬着妖媚浅笑问道,“后宫之事她也想来掺一手?”

    “顺遂久了总会忘记该有的谦逊,圣上都纵容她老人家这么多年了,想必也不知道这回会跟她闹真格的。”颜笙随手将酒盏一抛碎裂声四起之时,两人相视一笑,伴随着皇帝的一声怒吼。

    “混账东西,竟敢私带外男深夜擅闯宫禁?”

    雍德帝的怒吼声,吓得在殿外跪候的太医各各瑟缩了下,皇后那气若游丝的安抚声,音量恰巧可以让众人听清的力度也缓缓飘出殿外。

    “圣上,那是府医,不是外男”随后阵阵喘咳不停的呜噎抽泣着,声音也缓缓由远而近“这次是您过了难道真跪了一地太医在殿外?”

    殿门被拉开当下,外头的无一不高喊拜见皇后,泪眼婆娑的皇后挥了挥手不许宫人搀扶,连皇帝凑近安慰也被推开,无力地跌坐在门后轻声啜泣。

    “圣上,这是要将妾置身于何处?来日史官又该如何挞伐您呢?”

    “朕只想着让诸位医者能群策群力……”

    “这都群成什么了?您让整个后宫无医者可差遣,像什么话?”黎莹哭得委屈至极,好像真被谏官给凌迟过一番的伤心。

    “安儿别哭,都是朕错了,朕马上让他们都走……”

    砰——

    本来听到可以走的太医们还没来得及开心,圣上旨意没下,殿门又被阖上,有谁敢离开?趴在石板上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根本没人敢移动半分。

    他们这是被戏弄了一把?说要放人走只是说说而已?

    殿内也没有女官出来传达旨意能走吗?

    倏地,紧闭的宫门口被缓缓开启,众人回头见着勤公公带了个水灵剔透的姑娘来到殿门外,身着一袭玢璘锦裁制的木兰流彩氅衣,梳着简单的垂挂髻,簪着不曾见过的流彩木兰绒花,举手投足间全是清灵温婉的娴雅姿态,整个雍城里谁不知道她?

    敬安伯府的大姑娘啊!

    自从与裴家结亲后,那气质越发迷人了,不光是殿外的太医们看得忘却这一晚上的痛苦,进宫路上更不乏内侍与宫娥们,眸光紧追着她身上的流彩华光不放。

    待殿内通传后,披着长姊身份进宫的颜娧,佯装忧心地打探道“怎么太医院的医官们全在这儿了?娘娘病得很重吗?”

    “咱家出宫为圣上办事儿也是刚回来,听说是。”勤公公低垂的眉眼里瞧不出思绪,语调里有着说不出的疏离感。

    这是颜娧从来没受过的冷待,客套地福身道“公公辛苦了。”

    若有所思的眸光掠过了半倾的背脊,本以为事多年未归难免生疏,直觉向来敏锐的她,却发觉似乎不光是生疏而已……

    “替圣上办事那是荣幸,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勤公公客套地洒笑,似乎不愿多言。

    殿门一开,来的竟是雍德帝,两人正想跪地请安,便被抬手制止,接过勤公公呈上来的书信,瞧了满院子的医者还在,拧起眉不悦地令道

    “省省,先去把整个院子里的人给我处理好了,丫头随朕去劝劝皇后。”

    “遵旨。”

    勤公公错身让道,脸上神色不定的瞟了踏垛下的医者,看着再次紧闭的殿门,心里也有了些计较。

    自从继后入宫,皇帝与他之间似乎就有无法言明的隔阂,不若以往的亲密无间也叫他逐渐存了些芥蒂,甚至也担心是否在这宫里的一切即将不保了?

    他从没想过夜里能有犹如皇帝般的日子,原本十分感谢雍德帝,给了德贵妃与他能够长相厮守的机会,近来他的孩子们却逐一被剔除皇家玉牒,这叫他如何是好?

    再也尝不到的岳贵妃那嫚妙身姿也就罢了,毕竟长子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恐怕连岳贵妃自个儿也不清楚,谁知道一向柔媚动人的贤妃,也平白无故给侍卫们糟蹋了,今日这一出是打算连淑妃也要赶出宫吗?

    平日里还能看到他的孩子们也就罢了,如今长子蛰居魏国公府受尽冷待,武威侯府接回四子,日子也是过得极度坎坷,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的一双儿女再随着淑妃再被赶出皇宫?

    他无法将事实说出口,一个内侍要如何绵延子嗣?说出去只怕他的命运只能跟孙公公一样的下场……

    李淑妃是个乖巧听话,有苦往肚里吞的可怜人,若她也被赶回忠勇侯府,那日子肯定比现在不好过,身为他的男人怎能眼睁睁看着妻儿受难?

    即使冒着惹德贵妃不快也得想办法帮上她一把……

    德贵妃只求自个儿的一双儿女平安康健,根本不管其余的孩子,丝毫没有大宅院里那当家主母的气魄,似乎真把其他妃嫔的孩子看得比庶出还不如,在她眼里只有她的孩子是不容诋毁的嫡出之子。

    虽然这些年关上殿门,无人知晓到底谁与她们共度**,终究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也都为他生下了孩子,他怎能袖手旁观?

    他知道雍德帝当上这个皇帝心里有多不情愿,那为何不能及早让位,让他的孩子登上皇位,叫他也过过太上皇的瘾头?

    为何要一个个地把他的孩子赶出皇宫,连个王爵之位也不肯赏赐?

    在宫里长成的孩子,两袖清风什么都没有的离宫,不正落了那句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的俗谚?

    不!这种事绝对不能再发生了,他得想想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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