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没有抬眸，也不答应也不拒绝。

    夜宸轩显然也知道会是这样，并没有指望她说什么，只自顾自地道：“以前有个王爷，在他姑母寿宴那日，他被表妹下了药……”

    唐宓听到这些，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下。

    夜宸轩感觉到她的颤抖，心猛地揪起，那种窒息的感觉瞬间将他淹没。

    她果然是没有失忆，所以她只是不想面对他。

    夜宸轩的眼眶一下便红了，哽咽着继续道：“他无意于表妹，所以那日被下了药，他便寻一间客房，原本是想等他的侍卫，可是却不想等来一位姑娘。当时他意识已经很不清醒了，加上那姑娘也中了药，所以……他犯了大错！”

    唐宓眼睛通红，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眼里的不可置信，愤怒怨恨，所有的情绪都在汇聚。

    “宓儿！”看着唐宓那可怕的表情，夜宸轩心慌极了，紧张地拉着她的手。

    “别碰我！”

    听到这里，唐宓猛地抬起脑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犯了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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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宸轩看着她震惊的表情，含在眼角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他真的犯了大错，他与那位姑娘有了肌肤之亲。”

    他直接在床榻边，朝她跪了下来，哽咽忏悔：“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一点点讲给你听，我只求你别激动，小心伤到孩子。”

    提到孩子，唐宓再也撑不住，一下便软倒在床上，奔溃大哭。

    唐宓捧着肚子，哭得不能自己。

    在他碰到她的那刻，唐宓瞬间爆发，猛地挥开他的手，扯着脖子如斗鸡一样瞪着他。

    依旧是什么话都不说，就那么用十恶不赦的眼神地瞪着他！

    这一刻她的眼神仿佛锋利的刀，能将他一片片凌迟，他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外头守夜的燕书和鸿飞都听到了，两人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能感受到这哭声的绝望，两人都不禁红了眼，心疼起了唐宓。

    哭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唐宓才渐渐收了声。

    她肿着一双眼，定定地看着帐顶，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夜宸轩不知所措，心慌意乱的时候，才终于开口：“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出现？”

    听着她悲伤又无助的哭声，夜宸轩心疼地心都要碎了，他好想抱抱她，可他不敢碰她。

    看到她这样的难过绝望，夜宸轩更加惭愧，自责地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唐宓的哭声不小，她没有任何压抑。

    他深吸了口气，认真回答：“在那次之后我失忆了，应该是药的副作用，我失去了那段的记忆，我让燕书他们去查，知道有位将军府的姑娘在长公主府出了事，我以为是我做的，可是燕书却查到是将军府的车夫做的，那车夫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所以我……”

    夜宸轩难过地没有说下去，前世他和宓儿就那样错过了。

    如果前世他娶了宓儿，后面一切的悲剧就都不会发生了。

    在所有人都朝她泼脏水，用最恶毒的语言辱骂她，用最可怕的眼神凌迟她的时候，他为什么从未出现过？

    想到前世的事情，夜宸轩的眼睛再次红了。

    心里难受得想要锤爆自己，可是他知道自己的答案对她有多重要。

    前世她甚至不知道是他，从未知道过她跟他竟然有过这么多的交集。

    前世唐楹和唐榕没有害到她，却还是让那车夫出来认了罪，为的就是彻底坏了她的名声，她愚蠢得竟也一直以为是那个车夫。

    “我有去将军府看过你……”

    夜宸轩难过，唐宓更难过，刚刚止住的泪再次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是因为失忆了？

    她竟然完全没想到。

    前世那个日日守着她的人是他啊，若他那时候不是躲在暗处，而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面前，或许他们依旧不会错过。

    那个时候的她，如果夜君毓和夜宸轩让她选，她肯定会选夜宸轩吧，只可惜那个时候的她并没有这样的选择。

    前面的事情她都可以原谅他。

    夜宸轩哽咽着想说什么，唐宓却哑声开口：“我知道，那个小金笛。”

    笛子是他的，前世也是他的。

    她早该想到的，却愚蠢得到现在才想明白。

    “其实早在暗处偷看你的时候，我便爱上了你。可是等我想去你家提亲的时候，你和夜君毓定了亲，是我晚了一步，我很懊悔，也很伤心难过。我不想看着你嫁给夜君毓，在你成亲的时候，我便领兵出去了。就算父皇过世，夜君毓登基我都没有再回来。”

    唐宓努力回想，那段时间她一直浑浑噩噩，又跟夜宸轩没什么交集，所以并不清楚他都在做什么。

    “我的兵力越来越强，夜君毓觉得我是个威胁，他早就查清楚了长公主府的那件事，知道我与你……那日他特意召我回京，又故意让我听到他和唐楹害你的计划。我听到他们想找乞丐侮辱你，便急忙去找你，可却不想这才是夜君毓的计划。他在屋里点的药，我一进屋就中药了，你也一样，那晚你抱着我一直喊着夜君毓的名字……”

    “为什么会有第二次？既然做了，又为什么再次抛下我，别告诉我你又一次失忆了！”唐宓的声音有些尖利，眼神也如刀子一般。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如此犀利地对他。

    说到第二次，夜宸轩更加惭愧，很多事情他不想说，可是现在他不得不说。

    夜宸轩捂住满脸的泪水，哽咽道：“还有孩子，都被害了。”

    唐宓哪里不记得那晚的事情，她一直以为是夜君毓，她甚至以为自己怀的是夜君毓的孩子，可唐楹却告诉她是乞丐。

    “我以为你心仪夜君毓，伤心离去，夜君毓便用你威胁我替他镇守边关。我一直不知道京都发生的事，等我收到消息，带着大军赶回来的时候，你……”

    说到这个，夜宸轩的心里便酸得想回去杀了夜君毓。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孩子。

    想到前世她和孩子的惨状，夜宸轩终于无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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