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山大声喝道,“我说,人家女孩子不肯跟你们回去就算了,你们还想用强的,硬把别人带回去?”
那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冷笑道,“不要忘了,她姓成,天生就是我们成家的人!要去要留该由我们成家决定!”
齐山怒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套?要点脸不?”
成清皓齿咬着红唇道,“当年你们将我逐出成家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再说一次,我不跟你们回去!”
中年男子嘴角一咧,不屑地笑道,“这可不由你说了算!”
说罢,他的五指就要越过齐山,抓向成清的衣领。看样子,竟是打算直接动手了。
成清顿时一惊,娇躯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而齐山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没想到对方竟敢这般猖狂,光天化日,竟敢直接用强,他顿时勃然大怒。
“你们好大的胆子!”
齐山脸红脖子粗地怒吼道,同时迅速伸出手去挡开那中年男子的手。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不避不倚,直接一个掌刀劈向了齐山的手肘。看其瞬间做出的反应,竟是个练家子!
徐风怒喝道,“住手!”
说着,双指屈指一弹,一枚硬币划过虚空,竟是迅速飞向了中年男子的太阳穴!
“嗯?!”
中年男子余光瞄到一丝白芒,登时心感有些不妙,连忙收手格挡,可这一档却发现了非同小可。
这枚硬币,劲头竟然不小!
噔噔噔!
中年男子双臂交叉,死死挡住脸部的位置,竟是往后连退了数步,这才将余劲慢慢消去。
可他的小臂处,衣袖已是被硬币穿破,白布上隐隐渗出血来。
一枚小小的硬币,竟然让他这么狼狈?!
中年男子心下又惊又怒,下意识吼道,“无耻小贼,竟敢偷袭?”
中年男子名为林辉,上身小马甲、白衬衫,双手白手套,腰间怀表,俨然一副管家的装束。
林辉下意识看向了硬币飞来的方向,怒目而视。
可当他看见迎面走来的是一位器宇轩昂、身躯如枪的年轻人时,表情忍不住微微一愕。
就是他伤的我?
这也太年轻了吧?随手一枚硬币竟能做到这个程度,不知道对方今年有没有三十岁?!
而且这位年轻人身后,那位紧跟而来的高大男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善茬
徐风面色阴沉,质问道,“习武之人不去扬善惩恶,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强取他人自由,还有没有一点武德?”
林辉冷哼一声,“臭小子,顾好你自己吧,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今天这事,你管不了,你也管不起!”
徐风怒极反笑,“怎么?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体量,连我也管不起了?”
“哼!”
林辉理了理衣襟,指着胸前的一枚胸章道,“认得这个标志不,花都的关家!不想死的话就滚远点!”
花都,关家?
听见这个不算陌生的名字时,徐风双眉不禁一簇,心想怎么又是这个家族,竟然接连找上自己碰瓷?
北斗闻言忍不住喝道,“喂!给我放尊重点,注意你的言辞!还有,花都的关家凭什么来管深湾成家的事情?”
“且不论别人女孩子家认不认自己是成家人,这都是别人成家的家务事,又与你关家有何干?”
林辉表情不屑一顾,撇嘴道,“总之一言难尽,跟你们这群乡巴佬也解释不清!你们只需知道,不想惹祸的话就赶紧滚远点!我们关家的体量,你们谁也惹不起!”
说罢,他朝身后手下使了个颜色,数名保镖一字型排开,迅速将徐风等人团团围住。
徐风二话不说,默默走到齐山面前,将齐山和成清拦在了身后。
他捋起白衬衫的衣袖管,露出了虬结的精壮小臂,面无表情道,“来吧,今天我徐风倒要见识见识,关家有多大的能量。”
“嗯?你是徐风?!”
听见这个名字,林辉显然有些惊愕。
旋即,他下意识回过头,朝身后黑色豪车的方向看了一眼。
啪。
数秒钟后。
豪车车门竟是忽然被推开,一位身着白色西装,肩披白色风衣,脖子围着紫色丝巾的年轻男子走了下来。
这男子相貌清秀,面若冠玉,名字正是关允。
关允下一车,双目便直直看向徐风,问道,“你就是徐风?”
徐风道,“有何指教?”
关允眼神微凝,仔细地打量了徐风一番,旋即其表情显然有些失望。
他声音淡淡地道,“来深湾市之前,家父曾经叮嘱我注意一下一个叫徐风的人,他说这个人竟敢无惧他老人家的警告,连杀成家数名核心家臣,恐怕是有所依仗。”
“但现在看来”
关允瞥了一眼徐风,有些不屑道,“应该是他老人家多虑了,你不过是个涂油匹夫之勇的愚昧之辈罢了,根本不足为据嘛。”
徐风双指撑着眉心,脸上浮现出追忆的表情,“你父亲就是那什么关关天玄?”
“大胆!”
关允登时怒喝道,“一个无知愚昧的宵小,也敢直呼我家父的名讳?你配吗!”
成清眼见事态发展逐渐失控,喟叹一声,拉了拉徐风的衣角,细声细气道,“徐风,算了,我跟他们回去吧。”
徐风打了个手势,示意放心。他面无表情向关允道,“配不配不是靠吼得,若是不服,尽管来试试。”
北斗上前一步,直接站在了徐风面前。
“大人,这种小事还是让我来吧。”
“呵呵!”
关允冷笑不迭,“一个二个,连送死都要抢着来?我就好奇了,一个区区成家的女子,竟值得你们送命?”
徐风反唇相讥,“你关家不也多管闲事?怎么,手真那么长么,从花都伸到深湾来了?”
“哼,关家和成家的关系我就算说了也解释不清!”
说罢,关允摆了摆手,冷冷道,“罢了,何须对一个废物说那么多?林辉,赶紧动手,全部都给我抓回去!”
“好嘞!”
林辉兴奋地应了一声,登时狞笑起来,不怀好意地看向徐风等人。
从刚刚徐风出手伤他开始,他就内心不爽已久了,若不是听到徐风这个名字,恐怕他刚刚就动手了。
林辉一步步朝徐风走去,故意将步伐放得极为缓慢,双手的指骨按得噼里啪啦响,表情无比狰狞残忍。
“嘿嘿,关允少爷只说了要抓活口,可没说不能伤你们呐。”
“你们别怪爷残忍,爷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是选择要手,还是要脚?!”
徐风摇了摇头,没说话。
其实。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结果。这个关允,或是林辉,亦或是那个关天玄以及整个关家,应该还不清楚他徐风的真实身份,不然也不敢这般不自量力地出言挑衅。
想来也是,徐风的保密工作向来做得不错——目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基本都是兵部一派的人,基于立场都会自觉为徐风保密。
就算不是兵部的人,知道了他真实身份后,也会在事后受到相关人员的严令警告,若是随意泄密权当泄露国家机密,作刑事处理。
所以,他们不知道徐风的真实身份实在是太正常了。
想着这些,徐风闭上了眼,表情有些无奈。
但。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表情已满是肃杀!
林辉这些手下的实力,显然远非沈家家臣等凡夫俗子之流可比的,为了震慑他们,徐风决定稍微动一动真格。
于是,他轻声道了一个字。
轰!
那个字节从他嘴里吐出的时候,竟迎风暴涨,化为了一股恐怖的重压,从天而降!
“什么?!”
林辉首当其冲,当他的上身感受到那股重压的时候,心里下意识地暗道不妙,可他想要再做反应已是来不及了。
他心下震骇莫名这是什么力量?怎么这么强大?!
他竟是没抵挡住一瞬,双膝就倏然间弯曲,重重跪地了!
而其他人则更惨,在那股恐怖的威压笼罩全场之时就已经双目涣散,眼睛里只剩眼白了,有一个算一个纷纷倒地,口吐白沫。
那个单音节造成这幅极具冲击力的震撼场景,全程只用了一秒。
而后知后觉,被徐风故意放过的关允,则五官呆滞地看着这一幕,下巴惊得都近乎要掉下来了。
“跪。”
二十七年前。
有一女子,名为成兰素。
那年她二十五,正值风华正茂的美好年华,由于自身极其擅长琴技,因此被花都的关家招为琴师,专门负责教授关家大少爷弹琴。
这关家的大少爷,便是关天玄。
那是个平凡的下午,光线沉静,窗外微风和煦,一片静谧。
成兰素依照往常日程,来到关家大少爷屋内授课。可那天对关天玄来说可不平凡。
因为那天,关家老爷给关天玄安排了一门亲事,双方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本来一切都很完美。
可唯一的问题是,关天玄并不爱那位女子。
不出意外,关天玄当天下午心情极为不虞。
倏然间。
心下正烦躁的关天玄恰巧看见眼前的成兰素,沉默垂首,一只纤手抚琴,另一只手伸出葱葱玉指,将发丝捋到了尔后。
这一幕,很美。
关天玄忍不住看呆了神,而当成兰素意识到气氛有些安静的时候,忍不住也看向关天玄。
这一对望,便埋下了种子。
两人因为授课的关系,日夜相对,难免日久生情,没过多久便暗生情愫,堕入情网。
甚至还越堕越深,春风玉露一相逢,两人还顺理成章行了男女之事。
不过好景不长。
数月之后,成兰素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那一个傍晚。
花都的天色乌云压顶,雨落不停,气氛压抑。
得知事情真相后的关家老爷勃然大怒,直接将怒斥了关天玄一番,表示他不识大体,订婚之际竟弄了这么一出幺蛾子?
然后他横眉冷眼,迁怒之下,将成兰素逐出了关家。
临行前。
关家上下狠狠警告她,看在她为关家续上香火的份上,将肚子里的种留下,但将来孩子出生后,不得声张她与关家的关系。
孩子也不得姓关。
据成清说,她母亲病重临死前,曾是这么回忆的——
当时的成兰素内心无助地像大海中的扁舟,无依无靠,只能求助般地看向了孩子的父亲,关天玄。
可关天玄却别过了头去,回避了她的眼神。
原本,关天玄作为她的情侣,作为孩子的父亲,作为一个男人,应该顶住关家老爷的怒火,勇敢承担起责任来,站到成兰素面前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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