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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万里山河
    车外,齐山正站在别墅门口,探头探脑,一脸焦急。

    成清一下车,齐山见到她后,明显长出了一口气。尔后快步走来,眼睛在成清身上来回打量,“回来就好,人没事吧?”

    成清细声细气道,“齐叔,我没事。”

    齐山的表情仍有些余悸未消,手掌不断拍着胸口,“刚北斗打电话来说你被抓走了,吓得我魂都快丢了。”

    “现在人平平安安就行。”

    成清愣了愣,嘴巴微张,半饷没能说出话来。

    有时候。

    人在一个城市里漂泊久了,难免会觉得自己只是孤单一人。

    尤其是成清来说,她还未出生便被父亲抛弃,年幼时又被逐出家门,她感觉自己就像无根之萍,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却没有依靠。

    偶尔在夜里,她会噙着泪,想象自己那虚无缥缈却又孤独的未来,忍不住黯然神伤。

    自己会不会孑然一身,就这么渡过一辈子?

    但今天。

    竟有人在她被挟持的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挺身而出,最终目的,只为了救她。

    还有人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危而魂牵梦萦。

    成清的鼻子有些酸,双眸一下子就红了,好不容易才没让眼泪夺眶而出。

    “傻孩子。”

    齐山叹了口气,满眼的疼惜,“别想那么多了,来!别傻站着,齐叔做了饭,徐风,你赶紧带小清进去坐坐!”

    约莫七点的时候,齐山、成清、徐风和北斗便围着饭桌便坐了下来。

    桌上,电磁炉上放着一口蒸汽腾腾的热锅,由香辣、清汤两种口味构成的鸳鸯锅底,在高温下汩汩地翻滚冒泡。而在火锅边上,正放着一些冰镇毛肚、牛肉片、金针菇等美味食材。

    齐山看了一眼饭桌,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都别客气了,都起筷吧!”

    徐风二话不说,筷子夹起一片毛肚就扔进了红汤里,严格遵循着七上八下的原则将其烫熟后,便捞了起来放入了嘴中。

    “唔”

    弹牙的毛肚混合着微热的红汤,那种美味一入口,直接让徐风眉头一阵舒展,忍不住发出了怯意的声音。

    虽然现在深湾刚入初春,但空气还是有些微凉,这样的季节来上一顿热腾腾的火锅再合适不过。

    北斗见徐风一脸的享受,也忍不住加入了涮毛肚的行列。两人你一块我一块,没过多久,一大盘毛肚就只剩下了零星几片。

    “你俩小子!”

    齐山没好气地瞪了徐风、北斗一眼,“人家成姑娘还在这呢,吃相这么粗鲁像什么话!也不知道给人留点儿?”

    北斗闻言,讪笑地放下了筷子,而徐风那双准备伸向毛肚的筷子也默默转了方向,改涮羊肉片了。

    成清苦笑不得道,“齐叔,不用管我的,你们喜欢吃就吃呗!”

    “那怎么行,来者都是客!”

    徐风嘴里一边吃着肉片,一边含混不清道,“齐叔,你也赶紧吃吧,再不吃,菜都要被北斗吃光了。”

    北斗弱声道,“明明是你吃的比较多”

    “嗯?你说啥?”

    “没事”

    噗嗤。

    成清一捂嘴,忍不住轻笑出声。

    齐山有些无奈道,“小清,你别管这俩货了,赶紧吃!你这身板太瘦了,得吃多点才行!”

    “嗯。”

    吃到一半,齐山惬意地打了个嗝,忽然来了兴致,他提议道,“今天这么高兴,要不喝两杯?”

    北斗斜着眼,一脸狐疑地看着齐山,“齐叔,不是晚辈质疑你啊,你这么大年纪了,能行吗?”

    齐山顿时就不乐意了“臭小子你啥意思啊,没听过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吗?等着,我这去酒柜拿酒!”

    说着,他便立刻起身往酒柜走去。

    徐风有些怜悯看了北斗一眼,淡淡道,“你摊上大事了,齐叔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不行。”

    砰!

    只见齐山左右手臂各夹着一瓶,手上还拿着一瓶,共计三瓶飞天茅台,直接被重重放到了桌上。

    “臭小子,来战!”齐山战意汹涌。

    北斗脖子一缩,有些心虚,“齐叔,我今天吃得有点饱,要不改天?”

    徐风嘴里吃着金针菇,忽然道,“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北斗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怎么会!”

    “那就来战!”

    齐山直接一锤定音,并已经从厨房拿出了几个小酒杯。

    徐风见状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齐山,“齐叔,不是就你和北斗两人的战斗吗,你拿三个杯子做什么?”

    齐山眼睛一眯,淡淡道,“你算算,你多久没跟齐叔喝过酒了?你该不会是不想喝齐叔喝吧?”

    徐风,“”

    “哈哈!”

    北斗忍不住大笑出声,叫你坑我,你自己还不是跑不掉?

    徐风瞪了北斗一眼,筷子往桌面一拍,“笑什么,喝就喝!在部队你比酒输过多少次你忘了?”

    “哼哼,”北斗环保双臂,一脸不在意地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的酒量可不比当年了。”

    “少废话!来!”

    说着,齐山便往小酒杯斟满了酒,递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酒确实是不错——酒入肚肠,芳香浓郁,棉柔甘甜,令人回味无穷。

    齐山感慨地赞叹了一声,忽然向一旁的成清笑问道,“小清,要不也给你整一杯?”

    成清连忙摆手道,“不用啦齐叔,我平时不怎么喝酒!”

    那一边,北斗已是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回了桌上,叫嚣道,“齐叔,就斟这么点打发谁呢,再来!”

    齐山没好气道,“你当是白开水呢,好酒要细品,给我慢点喝!”

    反观另一边的徐风,捏着酒杯将酒液有节奏地倒入口中,他并未立刻吞下,反而是先让酒液在舌间处停留一会,再让其缓缓下肚。

    “酒不错!”徐风赞叹道,“再来!”

    就这样,三人推杯换盏,没过几巡,便是有人渐渐显示出了疲态

    只见齐山老脸通红,一双眼神有些恍惚,他的瞳孔拼命地往手中的酒樽聚焦,动作晃晃悠悠的,试图给自己的酒杯续上。

    成清苦笑不得,连忙从齐山手中接过了酒,“齐叔,我帮你吧。”

    “老头子,你到底行不行啊!”

    北斗有些幸灾乐祸道。此时他的脸庞也有些通红,显然是醉了,但并未像齐山这么夸张。

    齐山登时就一拍桌子,叫道,“臭小子说谁不行呢!再来!”

    成清看向一旁,接连喝了好几巡却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徐风,心想,怎么他好像没有事儿?

    就这样,三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吆喝,竟然就这么把三大瓶酒给喝完了

    当然,其中的主力军还是徐风和北斗。要真让一把年纪的齐山跟着他俩一杯杯下肚,恐怕明天晚上都起不来。

    成清看了一眼时间,试探问道,“齐叔,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各自把杯中酒喝了,今晚就算结束?”

    徐风也赞同地点点头,他觉得美酒这种东西浅尝辄止就好,要是像灌水一般怼下去,就有些兴味索然了。

    谁知,这时神志不清的北斗却幽幽道

    “是啊齐老爷子,今晚就算了,你看你都这样了,再喝下去我怕你这身板顶不住啊”

    此话一出,成清和徐风的心都咯噔了一下,登时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

    原本昏昏欲睡,脑袋都快掉到桌上的齐山一听这话,砰的一声拍响了桌子,勃然大怒

    “说谁不行呢?!给我再来!”

    徐风,“”

    成清,“”

    夜色已深。

    先前闹哄一片的饭桌上不知何时变得安静了下来,三个大男人醉醺醺的,正趴在饭桌边上一睡不起。

    即便是酒量如海的徐风,在两人刻意的合围之下也是变得难以招架。

    成清默默地收拾起了饭桌上的餐具和残羹冷炙,将碗筷尽数清洗干净,然后正准备一个个地将几个大男人拖到了沙发上,盖上被子安顿好,再离去。

    “嘿咻!”

    她架起徐风的手臂,放到肩上,以一个吃力的姿势“抬着”徐风往沙发挪去。

    她的身高足有一米七,在女生里面算是很高了,但徐风仍足足压了她一个半头,以致于徐风那含着微热且富有节奏的呼吸刚好吹到了她的耳边,让她的耳根一阵羞红。

    而且,不摸不知道。

    她忽然徐风的臂膀竟是如此地壮硕隔着衣物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精炼的肌肉。

    “妈呀,他身材原来这么好”成清有些羞耻地嘟哝道。甚至她的五指还微微用力,捏了捏那壮硕的肌肉

    但很快,她就在内心训斥自己成清,你在想什么呢!女孩子要矜持些,真不要脸!

    好不容易她才将徐风放在沙发上,安顿好,但不知为何,她忽然鬼使神差地在徐风身边坐了下来。

    皎洁的月轮斜斜地投下月光,落在了安静躺着的徐风身上。

    在沉静清澈的光线下,徐风那修长的睫毛泛着微微的白光,一根一根的,很是清楚。

    成清看着眼前这幅静谧的画面,双目逐渐出了神。

    因为母亲悲惨的经历,她曾有一段时间陷入了厌恶世间每个男子的怪圈。

    但是,眼前这个名为徐风的男人,竟然屡次为了自己的安危而挺身而出,在今天,他甚至还顶着曹安的胁迫上了车,孤身一人陪她来到城郊,闯入曹安布下的天罗地网。

    她仍清晰地记得,今天徐风将她从曹安手中救下后,她在徐风怀中感受的那股温热。

    这种感觉,是成清的生命中从未有过的。

    而救完她之后,徐风总是对那些事只字不提,没有任何沽名钓誉的意思,也没有像那些试图追求她的男人那样,一旦做了什么讨好她的事就一脸的骄傲,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这种无言,在成清看来,却让人无比安心。她认为,这种无声的行动是世间最有力的言语。

    而最重要的。

    是在成清的人生当中,终于有了一种被关心、被需要的感觉。

    在这里,除了徐风默默的保护,齐山也是不加掩饰地关心自己,心系自己的安危,知道她一介女身在这座城市生活不易,总是想尽办法让她的生活过得好一些。

    在这座房子,有人关心她牵挂她。

    或许,这便是家的含义?

    嗞。

    就在成清沉思之际,她口袋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喂。”

    “是成清吧?”出乎意料的,电话的另一端是一道浑厚沉重的男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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