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缭绕。
观音大士与木吒粗略看了一眼西牛贺洲,便见妖魔林立、大妖无数,一个个桀骜不驯的挡在了取经人的必经之路。
这些妖怪中除了一些是本土妖魔以外,剩下有的是菩萨佛陀坐骑下界、有的是神仙大能身边的童子偷偷下了凡,有的享受着自由所带来的好处同时在尝试着自由的味道,有的人已经开始做着伤天害理的勾当了。
回想到如来佛祖曾言‘我西牛贺洲者,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又想到那句‘但那南赡部洲者,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观音菩萨有些沉默,最终叹了一口气。
观音大士想看看这些年来被高僧李业所养育下取经人金蝉子的现况如何,所以才急冲冲的跑去了南瞻部洲,而没有提前去点化其他的取经人。
在原来计划中,金蝉子身边有六丁六甲等神仙庇护平安无事的长大。
只不过高僧李业外表随和待人,脾气却是倔强不已,一次次打跑了六丁六甲,哪怕是跟玉帝告状也没用,最终只能撤去了保护金蝉子的神仙。
至于想要推演金蝉子现况,大势之中被一股朦胧雾气所笼罩,哪怕是佛门执牛耳的如来佛祖依靠一教气运推演却也查不到半点消息,哪里不知道是庇护泼猴的那个神秘人做了手脚?
若非如此,强如佛祖这般人物怎么会推演不到凡胎的金蝉子?
奈何泼猴身后的人连圣人也为之忌惮,佛门一众仙佛怎敢异议?
所以她才打算先看看金蝉子过的如何,随后再去点化其他的取经人护送唐僧去往西天取经。
没多久,观音菩萨两人来到了南瞻部洲之中。
她遥望下方人杰地灵、富饶肥沃的一方大域,心中也不由感叹一番东方上邦之地。
确实,纵观各大洲,南瞻部洲中人族发展最为强盛,不但各路神仙盘踞一地庇佑风调雨顺、平安无灾,还有玄门大能立道场收门人,不但君王贤明有德、其麾下贤臣能士数不胜数,难怪大唐强盛繁华,能打造出令人垂涎的贞观之治!
虽然唐王李二在登基的近些年来诸事不顺、天灾频繁生起,一副昏君无德上天降灾的模样。
但随着高僧李业出谋划策,不但拿出许多高产粮食,还出手了许多精良的策略,打压大唐里世家门阀逐一臣服、边陲蛮夷俯首称臣,这些年来依靠着高产的粮食将大唐变得极为繁华昌盛,连人口也增加了很多。
一时间,随着高产粮食所带来粮食过剩,大唐也开始追逐工业、文化上的繁华。
纺织业、陶瓷业、锻造业、造纸业、造船业等等拥有先进的技术和工业手段,很快席卷大唐及周边国家,使其带来繁华的市场,促进了商业的发展,使得大唐商贸极为繁华。
文化上众多人杰天骄出现,出了一批批诗人、画家、术法家等等,大唐的文化风华吸引众多番邦小国前来学习、交流,令众多国度敬畏朝拜。
抛开这两样,在军事上极为强大,由高僧李业起草了一套‘特种兵卒训练方案’,使得大唐内猛将如云,可推平一切番邦!
非但如此,李业还在科举的基础上增加了书院、武院,以此来培养更多利于大唐的文官武将,忠于君主而非门阀世家般的掌控局面。
看着脚下繁华络绎的大唐盛世,观音菩萨不由叹了一口气。
唉!
没想到啊,他们原以为齐天城妖师便是奇人一个,拥有神鬼莫测之力和惊人的手段谋略,却没有想到手底下随便出现的一个人就能让大唐变得如此繁华!
李唐比原天机之中还要繁华几分啊!!
观音感慨万千,却不知道这一切是李承渊在背后悄悄教于李业行事罢了。
“唉……”
看着这么繁华的国度,再想到如来佛祖说的那一番话,观音大士也不由心中惭愧。
木吒看到向来神通广大的菩萨叹气,不由疑惑道“观音菩萨,我们不是来点化取经人的吗?这难道不是大功德一件吗?那么多佛、菩萨想要来佛祖都没让他们出马,而是让您来,这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看着身边弟子心中的疑惑,观音大士摇头叹气道“此行看似功德一件,实际上却十分困难,路上所碰到的困难会有不少,待会你好好看着不要多说话就行了。”
惠岸行者有些疑惑,却认真的点头答应。
观音面色平静,寻了金山寺的方向后便朝那儿飞去。
大唐,江州。
金山寺之外,一大群和尚面色刚毅的走来,在最前面的和尚面容清秀不羁,嘴角还挂着一抹坏笑,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出家人,倒像是个地痞流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如来座下佛子转世的金蝉子,这一世乃是金蝉子第十世的肉眼凡胎体。
只不过不同的是金蝉子不知为何在这一世踏入了修行一道,修为乃是那炼气化神之境。
说起来这一世的金蝉子并没有原来佛门计划之中的苦难身世。
当年金蝉子从江中漂流而下时被高僧李业见到,发觉这个孩子身上的不对劲与血海深仇之后,立刻命寺中弟子前往长安报官。
由于这些年来李业传承而下的乃是地藏王一道,理念刚正浩气、救苦救难,故而寺中大多数僧人嫉恶如仇、性情刚烈,自然也看不得贼人刘洪害了状元郎陈光蕊夫妇。
当即一批人飞速前往长安报了官、告知唐王和殷开山,而另外一批愤愤不平的和尚们跟高僧李业带着婴儿杀向江州,一连打垮了刘洪一众恶贼,将陷入蟊贼手里的殷温娇给救了出来,使得母子团圆。
后来知道状元郎陈光蕊被扔入江里时,高僧李业便出面寻找所认识的一众神仙佛陀帮忙。
这些年来李业在大唐里名气大涨被誉为亚佛,众多西牛贺洲而来交流佛法的佛陀神仙菩萨自然不再少数,人脉广得很。
后来一大堆神仙佛陀在江中寻人惊动了洪江龙王,才寻到了陈光蕊的尸体。
原来在当年陈光蕊救过龙王一命,而后龙王帮陈光蕊定颜不腐,还给其筹谋当个江中的都领,想等待以后机会来了在帮助对方报仇雪恨,却没有想到高僧李业带着一众神仙佛陀来寻人,当即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李业知道其中勾当,没有说什么带着陈光蕊还阳回了江州,让其一家团聚。
得到如此恩惠,陈光蕊自然是感激涕零,说是要让孩子认个义父、未来过继给李业当子嗣,才能报答这天大的恩德。
沉吟许久李业倒也答应了,于是乎唐僧便成为了李业的弟子和义子,长大懂事后经常上山跟李业学习佛法,到后来出家当了个和尚,家也不回了,在金山寺和李业学习佛法。
别看当和尚看起来很是断了陈家香火,可一家团圆后陈光蕊又和殷温娇剩下几个儿女,还将金山寺的僧人恭若神明,屡次带着江州的世家门阀去金山寺捐赠香火、宣扬佛法。
不但如此,作为江州刺史陈光蕊还时常命人去剿匪!
在麾下地界范围内,不论是山匪还是水匪统统剿了一干二净,手段果决狠辣,却使得江州近些年来蟊贼作乱的事情变少了,也不得不令人啼笑皆非。
至于陈玄奘,这些年来一直跟在李业身边学习佛法、理念,作为高僧座下唯一一个弟子,不知道多么受人羡慕,李业对其的宠爱更是浓厚,就连金山寺里许多僧人都不由吃味。
对于陈玄奘而言,他也十分喜欢金山寺里的氛围。
有一个亦父亦师的和蔼老人每天都在宠爱着他、告诉他许多人生大道理、从未听说过的精彩故事。
例如什么莫欺少年穷、我为天帝当镇压世间一切、我有一剑可搬山封魔诛妖平天下等等令他如痴如醉,恨不得天天呆在李业身边学习听故事。
至于什么断了香火,陈玄奘并不在乎。
因为他师父李业跟他说过,这短短的一生,我们最终都会失去,你不妨大胆一些,爱一个人,攀一座山,追一个梦!
如果碰到喜欢的某样事物或者人,那么还俗下山去娶妻生子又如何呢?
故而,陈玄奘很喜欢在金山寺的日子。
这很逍遥快活,没有人逼他做什么他不喜欢做的事情,相反有个懂得他想要什么、喜欢什么的人,这很难得。
要不然回了家中听到父母絮絮叨叨的提意见,少有异议就一句‘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而埋下心中的委屈吗?
所以,这也是陈玄奘喜欢呆在金山寺的缘故。
世界上有什么比有个懂你的人在身边更重要呢?
尤其是李业化作百岁老人模样,白发苍苍老态龙钟,虽然精气神十足,可在年幼的陈玄奘眼里就是个半个脚踏入棺材的人,很是担忧这个亦父亦师的人会忽然逝世。
这些年来因为有李业坐镇,发扬了金山寺的名气,原来偏僻少人、杂草丛生的荒地里忽然多出了一条从江州而来的平坦大道。
金山寺香火鼎盛,每日来请愿上香者数不胜数,山脚下还有许多贩卖的小贩,显得极为昌盛繁华。
十五六岁的金蝉子双手交叉在胸前、嘴里叼着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野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身边几个年轻和尚却是刚正端庄,没有他那么痞子。
大街上不少来上香的香客看到这个痞里痞气的小和尚,不由皱眉议论,却被陈玄奘恶狠狠的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最终闹得一阵鸡飞狗跳,几人才回到了金山寺。
陈玄奘漫不经心、得意洋洋的奔回寺院里,相反那几个陪他一同下山的和尚则是有些羞愧脸红,似乎跟他同伴有些丢人。
奔向寺院深处的陈玄奘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警告几人道“先前下山历练的事情你们谁也不要说出去,如果被佛爷我知道是哪个多嘴泄露了出去,别怪佛爷拳头无情!”
自从年纪长大、身子张开以后他就被寺庙里的长老安排和其他小僧一起下山历练、磨练尘心,这是金山寺中必行的功课,若是不愿意便下山还俗吧。
而在先前,他看到大街上有纨绔调戏良家女子,便一拳打崩了纨绔的门牙,断了对方一只手,打吐血了五六个家丁。
因为所行实在是太暴力了,他怕这几个小和尚乱说影响他的名声。
在金山寺里,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害怕李业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所以不敢被李业知道他在寺外做过的事情。
看着陈玄奘捏着拳头,几个小和尚连忙说不敢一哄而散。
“嘿嘿,这还差不多。”
见这些小和尚畏惧胆颤的模样,陈玄奘嘿嘿笑着离开。
途中看到不少长老对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一阵摇头叹气、甚至厉声呵斥,陈玄奘不但不虚,反而挺直胸膛不屑的回应着这些长老和高僧。
“关你吊事啊老东西!”
“佛爷我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索嗨,我又不吃你家大米,关你什么事?”
一阵骂骂咧咧中陈玄奘来到了最里处的寺院。
这个地方十分清净少人,乃是高僧李业的独居之处,一般人还不能到来。
来到这里,李业也收敛了浪子模样,整理了一番衣服露出一副人畜无害、乖巧温和的模样,谦谦有礼的漫步进入。
只是忽然间他听到了里处的议论声,不由皱眉躲在门后偷偷看着。
“阿弥陀佛,见过普渡大师,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啊,今日一见大师贫僧心旷神怡。”
“贫僧这番前来乃是为了点化取经人金蝉子前往西天拜佛求经,此乃量劫生起之端,不可不平,否则三界中还有一场大变故席卷苍生,毁天灭地。”
“呵呵,普渡大师说笑了,别人不知道,难道您不知道金蝉子便是您当年救下的婴儿金蝉子吗?”
“……”
听着里处的声音,原本还和气的陈玄奘不由生出一股郁闷。
什么西天取经、金蝉子他什么都不愿意去做,也不想当这些玩意,做别人不如做自己!
郁闷之下,陈玄奘来到经常散心的大树底下躺着,拿出平日里珍爱的华子,一根又一根的点上,脸上全是惆怅。
过了好一会儿,他不由叹气道“唉,我真没想当金蝉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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