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今天心情很好。
昨天坐火车赶到燕京,找了个便宜的小旅馆住下,今天早上起来特别换了件干净的夹克,正站在大街边等公交车,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闻声看过去,注意到路边停着的一辆桑塔纳,车窗里露出一张年轻的笑脸。
是夏红军。
路遥也笑起来,赶紧走了过去。
对于这个年轻人他心里很是感激,当年自己的这部《平凡的世界》没有出版社问津,是他主动联系《当代》出版,当这部书出版以后受到业内人士的批评的时候,又是他帮忙联系央广电台,在黄金时段面向全国听众广播,这部书这才被更多的人所知道。
可以说,这部书今天有这样的成就他功不可没。
小伙子确实有能耐,自己的写的小说也获得了茅盾文学奖,竟然开着车去领奖看来不禁会写书还能赚钱。
这一点更让路遥羡慕。
“恭喜你啊,小夏。”路遥抢先一步招说道。
“哈,路大哥,相互恭喜。”夏红军也笑着说道“你现在是去参加典礼?”
“嗯”
“一路,上车!”
路遥也没客气,刚上副驾就听到夏红军关心问“”路大哥,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路遥一怔,不过还是回答道“前段时间去医院检查身体,肝上有点问题。”
夏红军显得很热情。
“路大哥,你一定要注意啊,要不来燕京看吧?协和医院水平高,我可以帮你找专家,如果想住院治疗的话,我托人帮你找床位。”
可那都需要钱啊
路遥心里叹息一声。
自己连来燕京的路费都是借的,哪有钱住院?
听医生说这病要花好多钱,而且根本没法痊愈!
“听医生说没多大事,我在安西治疗就行,谢谢你关心。”路遥回答了一句很快转移话题
“去年你和几个朋友筹办个诗歌大奖,听说反响很不错啊我以前也写过诗,看了报纸上刊登那些诗歌,写的很好。”
看到路遥不愿谈自己的病情,夏红军心里暗暗叹息。
他来到这时代之前,在网上看过贾平凹曾经说“路遥死于某种遗传性疾病,因为在路遥去世几年里,他的四个弟弟先后都得了这种病,有两个死亡。
其实就是肝炎造成的肝硬化肝腹水,再加上他生活不规律饮食习惯太差,当时的治疗水平也不高最后才导致这样的悲剧。
对方不配合,自己也没办法总不能说你这病会要命的,你很快就要死了。
自己不是医生,何况又和他不是很熟。
文人都是很敏感的,包括自己寄给他5000块钱的资助,他就没敢写自己的名字。
免得他的自信心受到伤害。
哎
两人说着就到了广场附近,找了个停车位置,夏红军和路遥两人步行来到人民大会堂北门,各自拿出邀请函,服务员很快带领他们进入大会堂,到了二楼的燕京厅,已经来了许多人,有嘉宾、记者,也有领导,包括作协主席巴金等领导。
巴金今年已经八十岁,一头白发,穿着一件灰色中山装,显得精神矍铄。
巴金是夏红军尊敬的一位作家。
别说他一生文学优秀作品无数,就凭讲真话的勇气和正直的品格,让我们这些文学后辈非常敬仰。
是他他倡建“wn博物馆,让后人永远不要忘记那段历史,才能阻止悲剧重演。
夏红军很主动上去和巴金握手,表示敬意。对方自然是先是表示祝贺然后就是一番勉励,立刻用记者冲过来咔嚓咔嚓开始拍照。
虽然是当时国内最高文学颁奖典礼的,又是在人民大会堂这样高规格的地方,但是典礼布置却显得有点寒酸。
在主席台上摆着一排座椅,上面挂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中国作家协会第三届茅盾文学奖颁奖大会”几个大字。
在一篇热烈的掌声中,颁奖正式开始,先是巴金先生代表作协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向获得文学奖的作者表示祝贺,并鼓励他们写出他们写出更好的,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
给每个人颁发荣誉证书之后,由路遥代表诸位获奖作家发表的获奖感言。
“我感谢评委们将本届茅盾文学奖授予我和另外几位尊敬的同行。就我个人而言,获此殊荣并不平静。毫无疑问,还有许多朋友本应该当之无愧地领受这一荣誉。
获奖并不意味着一部作品完全成功,因为作家的劳动成果不仅要接受现实眼光的评估,还要经受历史眼光的审视
“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我对中国农村的状况和农民命运的关注尤为深切。不用说,这是一种带着强烈感彩的关注。“为什们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是的,生活在大地上这亿万平凡而伟大的人们,创造了我们的历史,在很大程度上也决定着我们的现实生活和未来走向。那种在他们身上专意寻找垢痴的眼光是一种浅薄的眼光。
无论政治家还是艺术家,只有不丧失普通劳动者的感觉,才有可能把握住社会生活历史进程的主流,才能使我们所从事的作品中,可能有批判,有暴露,有痛惜,但绝对不能没有致敬。
艺术劳动应该是一种最诚实的劳动。我相信,作品中任何虚假的声间可能瞒过批评家的耳朵,但读者能听出来的。只要广大的读者不抛弃你,艺术创造之炎就不会在心中熄灭。人民生活的大树万古长青,我们栖息于它的枝头就会情不自禁地为此而歌唱。
我们只能在无数胼手胝足创造伟大历史的劳动人民身上而不是在某个新的和古老的哲学家那里领悟人生的大境界,艺术的大境界。”
“啪啪啪”夏红军忍不住鼓起来掌来,很快会场上掌声一片。
颁奖结束后,还开了个小型座谈会,整个过程夏红军都保持着低调和谦逊。
没办法,放眼过去都是文坛大佬,除了服务员就自己最年轻,当着电视台记者,自己可不敢落个年少轻狂、妄自尊大的印象。
可是有人偏偏不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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