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一天回到家中的石原正雄,刚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石原纱希就把早就准备好的一杯柠檬水是送到了他的手上。
他喝过了之后,再交还到了她的手上。自己把身体重心朝后一倒,直接就靠在了沙发背面上。
坐在旁边沙发上面的石原凉子,侧身看向了对方,有的放矢问道:“灌装工厂的厂长,你想好让谁出任了吗?”
石原正雄不免就笑了起来道:“今天上午,我才对灌装工厂的奠基仪式剪完彩,怎么就有人急不可耐的求到你那里了?”
“我就是随便问问。”石原凉子试图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模样道。
“随便问问?凉子阿姨,你这是在哄三岁小孩子吗?我也不问你那人或者那些人是谁。”石原正雄笑容不改道。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么还为什么不提前就任命了?这样可以免去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嘛!”石原凉子不理解道。
“急什么?灌装工厂修建完毕后,还需要设备安装,调试等工作进行。哪怕我提前任命了谁出任灌装工厂的厂长,你就以为一些人不会明争暗斗,消停下来?
被我提前任命的那人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届时,连你都会听到更多有关那人的各种坏话。
你就会把听到的一些有关男人的坏话是转达给我知道。”石原正雄早就摸清了不同下属的不同心理。
没有上位的人,自然就想着能早一天上位比晚一天好。上了位的人,除了提防会给其直接构成威胁的人之外,就是打压潜在的威胁者。
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造成一种态势让老板明白,这一个岗位离不开自己,没人可以取代。
今后,就算干出些违反企业内部规定的事情,也不会有事儿。或者是可以直接问老板要求涨工资。
“这么说来,你还是在保护那人了。”石原凉子直言道。
“也算不上什么保护,只是为了让自己少些烦恼,耳根子清净些。灌装工厂的这一个厂长职位,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对于想要独当一面,直接负责一家企业,爬上中上管理岗位的人来说,自然是特别重要。更为直接的好处,不但可以升职加薪,而且还能够大权在握。
别小看装黄酒的瓷瓶,当初为了从我这里能够争到这一笔长期供货的生意,可是费了对方老大的劲。
不但如此,还有装酒瓶的外包装这些都是生意。今年可以让A来做,那么明年就可以不让A来做,交给B来做。
至于最终选择A还是B,那就得看A,B,乃至C,d,更多的厂家如何攻关了。再有就是人事方面的调动。
无论是岗位之间的调动,升迁,还是招谁进来,灌装工厂的厂长在将来对此都是有权决定和拍板的事情。
再有就是,重要的还在于它今后得完完全全地负责状元郎黄酒的灌装生产。一旦它发生问题,就会直接影响到状元郎黄酒的品牌形象和销售量。
状元郎黄酒是作为轻井泽集团旗下的主力产品之一,而整个市场就是全日本。不重要就在于灌装工厂并不是黄酒重要的一环。
黄酒重要的一环仍旧是在中国浙江绍兴的状元郎黄酒厂那里的生产酿造上面。品质才是决定它成败的关键所在。”石原正雄慢条斯理道。
石原纱希顿时就吃惊不已道:“真没想到这里面会有如此之多的利益纠葛。”
石原正雄笑着道:“人是无利不起早。如果这当中没有搞头,那些人就不会这么心急火燎的想要把灌装工厂的厂长一职给争到手了。
只要人上到了一定的位置上面,才会有更多的权限。有些工作岗位,只要有权,就算不给工资,非但不会饿死人,而且还会捞取的更多。
你以为我不知道轻井泽集团里面的一些管理人员通过和利用职务之便在报花账吗?
我的原则就是不要过分,控制在一定的量当中就行。这种事情在任何一家上了规模的企业里面都不可能绝对杜绝的了。”
石原纱希不明白,发出了天真的一问道:“为什么呢?”
石原正雄解释道:“即便是同为一类商品,也会出现品牌不同,价格上面就有所不同。
就算是同一个品牌下的一种商品,照样会在价格上面出现上下浮动,难以做到完全不变。
以我们轻井泽集团旗下的产品为例,轻井泽威士忌10年,放在有钱人集中的东京都港区内的销售价格和放在穷人集中的东京都足立区的销售价格就会有一定的出入。
这还并不是商品本身造成的价格不同。无论谁来我们轻井泽威士忌蒸馏厂拿货,出厂价上面基本上都是统一价。
除非是拿特别大的量,才能够再有点折扣。不过,这种情况都是极其少数的情况之下。造成价格不同的主要因素还是在于店面费。
港区内的一平方米的平均店面费可比足立区一平方米的店面费要高的多得多。前者多出来的成本自然是要转嫁到店内上架商品上面,最终转移到了买走商品的消费者身上。”
石原纱希听得是似懂非懂。她虽然知道同种商品会有价格上面的不同,但是还不清楚别人会怎么玩儿。
石原凉子是直截了当道:“你哥哥的意思就是说,有的管理人员购买商品的价格明明就是10万日元,而他就可以报十几万日元。
这中间的价差,就是其吃的回扣。东西依旧还是按照公司要求和规定买的那个东西,但是价格不一样。”
“不是有收据(日语叫做领収书)吗?”石原纱希反问道。
“收据上面也是可以虚报价格的。只要双方都觉得有利可图,那么就能够完成这一笔所谓双赢的交易。
即便是实打实的价格,也还是可以再拿另外的东西来补充进私人的口袋当中去,并非只要现金。”石原凉子一针见血的指出道。
“这不是违法吗?”石原纱希依旧是以高中生的思维逻辑在想问题道。
“没有抓住现行就不是违法了。”石原正雄是轻飘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