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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将军——”
就在周斛想着这下躲都没处躲、死定了的时候，董妃的车辇从斜对面过来。
被唤住的上官朝夕，视线还没投向周斛这边，便被另一侧吸引了过去。
看到来人是大闽后宫除太后最尊贵的女人，上官朝夕也不敢怠慢。
走上前去，与董妃见礼。
就趁着这个工夫，周斛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里，从另一条路回到了董妃的寝宫。
“呼——吓死我了。”要在她这里掉了链子，可就不好跟他交代了。
而且昨天才跟他保证过，周斛可不想这么快就打自己的脸。
茉刹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小丫头双手抱胸，挺冷酷站在那里。
周斛给她吓了一跳，“茉刹，你走路就不能有点声音？”
茉刹一歪头。
“罢了，跟你说了那么多次，你也没听进去过。”
“出事了？”小丫头静静问。
那是一双沉静的、没有任何波澜的眸子。很纯粹，却算不得纯净。
因为那双眼睛，是见过不少杀戮和血腥的。
“差点给我碰上上官朝夕了，在昆仑山时我们打过交道，要让她瞧见了，可就坏事了。”
小丫头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抬起头问她：“要杀吗？”
周斛早就理解这小姑娘的逻辑。
她的逻辑其实也就是寒食的逻辑，凡是有可能破坏公子计划、对他造成威胁的，寒食就要提早解除危胁。
“不用，董妃娘娘及时赶到，帮我解围了，那个女人应该没有看到我。”
“应该？”
小姑娘倒很谨慎。
“我很确定她没有看到我。我蒙着面，她如果只是随意扫一眼，就算有点印象也一时间联系不到那么多。”
茉刹又歪歪头。
周斛明了她的意思，在她听来，这并没有完全解除危胁。
“我会将这次的事情告诉给公子，看看他是如何决定的，这下你放心了？”
搬出公子，茉刹果然没再说什么。
而杜府此时此刻颇不平静。
在人前尚未表露出来，家人们都沉浸在杜婉言被救回的喜悦之中，暂时还没有提到报仇这件事。
一个人回到书房的杜晚枫，一拳头下去，一张桌子便被他砸得粉碎。
查到消息过来的井宾，还很少见到公子愤怒如斯，站在一旁都没敢吱声。
直到杜晚枫情绪平缓了些，他才将自己掌握的告诉给了他。
“张首辅大公子张明堂，一个月前出游，路上遇到山贼，被一位百毒教女子所救。随后他将这名百毒教女子带入到了府里，因为她对张明堂有救命之恩，张慎来对儿子在府里养个女人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百毒教在江湖上臭名昭著，是以那女子和张明堂从未对外人言及她的身份。”
“还有呢？”
“那女子不知名姓，张明堂唤她澜澜，有一手很不错的毒术。据属下们调查所得，张府有个丫头因为在背后说了她几句，就被毒成了哑巴。但这个事情，被张明堂给遮过去了，张慎来和张明净都不清楚。”
“就这些？”杜晚枫的怒意已经无法压制了。
“那个毒女本身就嫉恨五小姐，因为张府上下到现在都还念着五小姐的好。张慎来因为张明堂之前闹的那一出出，现在都不允许他随意带姑娘上门。就算进来了，凭她们也无法成为首辅儿媳。想必因为这个原因，她要毒害五小姐。”
“我五姐出了事后，张府什么态度？”
“张慎来事务繁忙，晚上回府才知道这事。对张明堂动了家法，并让他到祖宗祠堂去罚跪三日。那毒女，张慎来想要把她押到杜府来赔罪，但张明堂求情，两人争执之际，那毒女逃走了。”
“逃走了？”如果井宾的人这么轻易让毒女脱离了他们的视线和掌控，那杜晚枫可不会原谅他们。
在他看来，这是决不能犯的错！
“公子放心，那毒女一直在我们监视之中。她并没有离开太远，一直在张家附近徘徊，应该是还不死心，想和张明堂继续在一起。只要公子一声令下，我们现在就能将她拿住，交给公子发落。”
井宾显然也知道，公子最在意的事情是什么。
若是这样轻飘飘让她跑走了，那他们也无颜再留在公子麾下了。
“哼！我不愿放过的，又岂是她！”
“公子的意思是？”
“最该死的是张明堂！”以前的恩怨先不说，就凭这次的事情，杜晚枫都不可能让他再次混过去。
“可张首辅那边！”
“就算他父亲是天皇老子，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是！”井宾郑重点头。
无论公子想做什么，他们这些人都全力支持。
“那公子，你想怎么做？”
“我要好好想想……”杜晚枫知道怒火中烧时，很容易犯错、也容易冲动行事。
他既要为五姐把这个公道讨了，也要让张家拿他没有办法。
第二天一早，张家的大管家就亲自登门来为他们大公子赔罪。
杜府大门都没开，拒而不见。
张家大管家虽然觉得没面子，可杜家这次毕竟是受害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碰了一鼻子灰回去了。
张明净最近都在忙着编撰史籍，一不小心睡过去了，就干脆留在了翰林院小房间内休息。
等到第二天回府，听到了这事后也是怒不可遏。他大声斥责大哥糊涂，明明是他对不起大嫂，为什么再次见面没有任何忏悔，还要无端羞辱于她。
又听说大哥身边那毒女差点毒瞎了五小姐的眼睛，便知道杜家和张家这桩梁子是结定了。
他想让大哥亲自登门道歉，虽然这样做无法弥补于万一，可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了。然后大嫂那边有什么需要，他们要尽力去为她实现。
张明堂不但没有答应，反而还将张明净嘲讽了一顿。
认为他胳膊肘朝外拐，到底是他张家人，还是杜家人？如今早就不是杜寒秋在世的时候了，怕他杜家做什么？他杜晚枫又能拿他这么着？！
张明净脸上血色尽失，一方面是愧对大嫂，另一方面也痛心。
还有着一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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