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知不知道这一块儿的地盘儿都是唐大爷我唐牛罩着的,斧头帮来闹事,都被我手底下的三个小弟赶跑了,你们保护费交过了没。”
天残地缺两个人仿佛听不到岳斯说话一样,自顾自地在那里继续调音,对于饿死的自吹自擂非常不屑,但也没对岳斯动手。
他们和火云邪神不一样,火云邪神练武成痴,杀人不留手,渴望与绝世高手一战,位列武林杀手排行榜第一是因为没人打得过他而又杀人无数。
把目标在内的所有人全部干掉的行为,算不上专业的杀手。
真正的杀手是付多少钱做多少事,斧头帮重金请他们来杀掉五郎八卦棍、十二路谭腿、洪家铁线拳这三位一流高手的,他们会把这三个目标完美地解决,但是多余的人他们是不会动的,因为没有客户付买他们命的钱。
当然,如果有高手不开眼地阻拦他们的工作,那他们也会出手的。
不过因为岳斯横插一脚,苦力强三个人没有搬离猪笼城寨,天残地缺无法分而击破,两个人只能在这里候着,把三个人引出来。
“喂,我是跟你们说话呢。”岳斯依然是那种痞子气息:“要饭的!”
“筝……”
地缺拨动了一下琴弦,发出一道单调的琴音:“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二人不过是卖唱的。”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天残拨动了琴弦,弹奏了一小段旋律出来。
虽然不过是随手弹奏,琴音清冽,节奏清远,至少不做杀手的话,靠着弹琴卖唱他们也能够挣不少的钱——但是,在这个时代,顶多维持个饿不死的程度。
“呦,弹得不错嘛。”岳斯把沾着甘蔗汁的手在腰上擦了擦,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钱,丢给了天残:“唐大爷我可怜你们,给大爷我弹上一曲儿,然后赶紧滚蛋,别吵着大爷睡觉,大爷明天还等着发财呢!”
玩归玩,闹归闹,人设不能丢,他现在可是唐牛。
天残将钱收了起来,说到:“不知道这位唐大爷想听些什么。”
说着话,他的鬓角留下一滴冷汗来,不是害怕,而是起范儿失败后的一丝尴尬。
刚才天残那一阵琴音可不是打样的,其中掺杂着内力,寻常人听了,忽然间心烦意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胡乱舞动一番,甚至抓耳挠腮,当场出洋相。
但是岳斯根本不为所动,仿佛没有感受到音波功一样,反而掏出了钱向自己买曲儿,并且话里话外还有让他们赶紧滚蛋的意思。
天残地缺自认为他们的音波功独步天下,除了那些不再过问江湖是非的绝世高手之外,一流高手难以抵挡,在岳斯身上偶尔翻车,属于轻敌了,再把场子找回来就可以了。
至于收钱,是为了完善人设,卖艺还讲究钱的多少,有的赚就可以了。
“听什么曲儿?”岳斯抱着胳膊想了想,说到:“给我弹一曲儿《极乐净土》好了,有道是天道好轮回,净土饶过谁,为了把它戒掉,我可是废了很大的功夫,现在突然想听了,来,给我弹奏一曲。”
“?”
“极乐净土?那是什么曲子?佛家音乐吗?”
天残和地缺根本没听过二十一世纪的曲子,还是东瀛歌曲,他们从名字上分析,还以为是佛家的音乐,毕竟这是佛教词汇。
佛道两家可是有自己的乐器的,做法事的时候那叫一个热闹啊,吹拉弹唱样样都有,《水浒传》里“鲁提辖拳打镇关西”这一段就用类比的手法描述了镇关西挨上一拳之后耳鸣的状况,“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间接地表述了那个场景。
“《极乐净土》都不会弹,你们还卖什么唱,收拾东西滚出这块儿地方。”
岳斯脸一垮,也不管天残地缺这两位看不看得见自己的表情,恶狠狠地说到:“把唐大爷的钱吐出来,然后马上给我滚!”
“嘿,你个王八蛋,耽误斧头帮大哥看戏!”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在猪笼城寨的一角,一辆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汽车停靠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奸人像四眼仔从汽车上下来,指着岳斯大骂了起来。
这位是斧头帮的师爷,托人请来天残地缺之后便和斧头帮老大琛哥一起来看戏,看苦力强三位一流高手是怎么被干掉的。
谁知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定场鼓都敲响了,就等大幕拉开唱大戏了,但是偏偏在这关头,一个盲流子出来搅局,把好好一场戏给破坏了,扫了琛哥的兴。
作为一个狗腿子,这时候就是师爷发挥最用的时候了。
打开车门下了车,隔着一段距离,师爷指着岳斯就大声叫骂了起来,话里句句都离不开“斧头帮”这三个字,很明显是抬出自己帮派的名头以势压人。
岳斯当然不会被他吓到,张口回怼,换着花样地骂,从祖上十八代骂到孙子辈,九族一个没放过,末了还提了一句:“你以为搬出斧头帮就能把人吓到吗?省省吧,一百多号人被三个人打得跟丧家之犬一样,斧头帮的名头已经不管用了。”
一通话骂下来,斧头帮师爷大脑都宕机了,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总觉得无论怎么骂气势上弱了两成,舌头都快打结了。
“琛哥,怎么办。”师爷见骂不过岳斯,打开车门把上半身探进车里,求助地问到。
“你知道我阿琛从一个马仔混到如今的这种身份,靠得是什么吗?”琛哥叼着一根烟,漫不经心地说到。
师爷之所以是师爷,他对斧头帮的秘密还是了解的,开口说到:“是借助洋人的势力……”
“啪!”
琛哥抬手就给了师爷一巴掌,说到:“我琛哥出来混,靠的是三样东西,一是够狠,二是有钱,三是人数多,懂了吧!”
说着,把一把斧头交到了师爷的手中。
“琛哥,对不起,我被那小子气昏了头!”
师爷这句话倒不是推托,而是真的被岳斯骂得气晕了头。
拎着斧子,师爷信心十足,但是让他真的去砍人是真的做不到的,但是在斧头帮混的,即便是做的文职,斧头也是会耍的,一手飞斧至少是够水准的。
上前走了几步,师爷冲着岳斯丢出了斧头。
斧子在空中悬着着向岳斯飞来,准头十足。
只是准确度够了,力量上还差点,岳斯即便把个人的反应力与准确度控制到普通人的水准,也是轻而易举地抓住飞斧的把,然后转手向着师爷丢了回去。
“我丢嘞!”
师爷也是个傻,看到飞斧在空中划着一道弧线向自己飞来,立即慌了神,急忙向着汽车的放心跑去,也没想着向旁边一躲,就能躲开飞斧,反而沿着飞斧的方向逃跑。
他本想躲进汽车里,但是琛哥一把将车门带上,把他关到了车外。
这时师爷转身看着飞斧,绝望地靠着汽车,然后闭眼发出惨叫。
但是师爷并没有感觉到疼痛,打眼一看,原来斧子落在他身前一米的地方。
“哇哈哈……”师爷发出劫后余生的笑声,冲着岳斯色厉内荏地吆喝到:“小子,和我们斧头帮比玩斧头,你还早个二十年!”
嘴上放狠,但是师爷还是灰溜溜地躲进车里,连头都不敢露。
琛哥则对着天残地缺两人喊到:“把这个碍眼的小子也给解决掉,和那三个一流高手同价!赶紧干活!”
得了客户的委托,天残地缺立即动手,四手联弹,一曲原本用古筝弹奏的曲子被他们用七弦古琴弹了出来,音波当中夹杂着内力,犹如一柄柄的利刃向着岳斯劈砍而去。
如来神掌第四式·震动应用·佛问珈蓝。
一切声音从天残地缺的世界短暂地剥离。
一道龙型气劲盘绕在岳斯身上,如同一口大钟将他整个罩了起来,龙头朝着天残地缺二人,一道无声龙吟朝着二人发出,喝碎了所有的音波利刃,震碎了他们的墨镜,吹飞了他们的爵士帽。
汽车上,琛哥没来由地感到了一股恐惧,颤颤巍巍地掏出酒壶向嘴里灌,八成的酒水都被撒在了衣服上,然后结结巴巴地说到:“你们刚才有没有感觉到,感觉到一种非常恐怖的气息……”
“对……对不起,对不起琛哥,我被吓尿了。”师爷用颤抖的手把吓掉的眼镜扶回原位,裤子上一团印记快速扩散。
虽然没有直说,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代表了一切。
琛哥说到:“没事,我也被吓尿了。”
从短暂地失聪中走出后,天残惊慌地喊到:“什么武功,什么武功!”
他天生就是盲人,忽然间再失去听觉,仿佛从整个世界当中被剥离而出,那种孤寂之感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少林绝学,天龙禅唱金钟罩。”
岳斯随口编造了一门武功,武功强不强不要紧,关键是名字要足够炫酷,滚地拳听起来就是没有太极拳、八极拳之类的响亮,他身上缠绕的龙形气劲也是特意凝聚而出的,一点作用都没有,但是足够帅。
“原来是少林弟子。”
地缺点头说到:“失敬失敬。”
“哎,不要误会,少林绝学是少林绝学,少林弟子是少林弟子,不要混为一谈。”岳斯散掉只具有装饰作用的衣服,解释到:“这门武功,是某位叫做少林的人发明的,和你以为的叫做少林的那块儿地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些话当然是胡扯,只是用来忽悠人的,但是这正是地缺所需要的。
地缺纵身而起,为了弹琴而留长的指甲锋利如刀,手成虎爪状,向着岳斯抓了过去,招法伶俐又阴毒,每一击都是奔着要害去的,招招致命,寻常人让他抓上,一块血肉都会被抓走。
别说人体了,就算是熟牛皮在他这一抓之下都能被抓个稀烂。
但是地缺双手连抓,却连岳斯的衣服都没挨到,仿佛有一道无形气墙挡在他的前方,让他无法对岳斯造成伤害。
“都说了,天龙禅唱金钟罩,就是真的练出天龙禅唱和金钟罩,你拿洋枪打我都没用,区区爪功,呵呵。”岳斯悠闲地看着地缺向着自己周身要害抓去却徒劳无功的样子。
在地缺无法看到的视角中,甜蜜的死亡接连挡住了地缺的攻击,只要刻意收敛被动技能,它就是一个普通替身,破坏力、速度和准确度满格的那种,地缺的每一爪都被甜蜜的死亡恰到好处地挡下。
“殴啦啦啦啦……”
甜蜜的死亡快速出拳,将地缺打飞了出去,身上留下几道拳印,废了他的武功却没伤他的性命。
天残手在古琴之下一抄一挑,大得过份的古琴就高高地飞向头顶,而他则身化游蛇,一掌向着岳斯印来。
“砰”“砰”
随着两声枪响,天残的膝盖飙出两朵血花,膝盖骨直接被打碎了,整个人扑倒在地上,真正意义上的扑街。
“你们这帮老粗,整天动手动脚的,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比武功,比武器啊!”岳斯弯下腰,把手枪対到天残的脸上,恨铁不成钢地说到:“枪!枪啊!”
不能空手接住子弹,武功再高,对他们依然有作用的。
更何况是战锤40K世界里的激光手枪,那两声枪响是高能激光造成空气膨胀而出现的爆炸声。
翻腾几下,天残抱着双腿在地上打滚,发出惨叫。
“开车,快开车!”
汽车上,原本等着看戏的琛哥连忙招呼司机开车走人,龙形气劲一出,他就知道猪笼城寨里面藏龙卧虎,除了那三位高手之外,还有高人在此,原本以为能够请来天残地缺就已经足够了,他们两个能够镇得住场面,没想到随便冒出来一个小角色就能轻而易举地把天残地缺给打败。
司机立即一脚油门下去,被吓尿的不止是琛哥和师爷,他也一样,早就不想在这里待着了,但是车还没开出去多远,一脚刹车又停了下来,琛哥和师爷因为惯性一头栽向前座,然后又坐回来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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