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张霏霏第一次来拳馆。
张德音还在世的时候,为了培养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曾经带她去过无数不同的地方——
拳馆,只是其中一个有可能会迎合到客户喜欢的地方。
但郗后的拳馆和她印象中的略有些不同。
也不能说是不同,实在是包含了太多其他的元素。
拳场、赌场、玉器古玩市场等等……应有尽有。
没等她细看,就有两个黑衣保镖上前来,拦住了二人的去路,语气平平好似机械,“二位,这边请。”
汪文迪连正眼也不曾分给他们,牵住张霏霏便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前头去。
直到拳场后头的一个隔间前。
这个隔间也不是由实打实的门和墙壁隔开,而是由可以活动的一排帘子分隔了内外,只需把帘子打开,就是一个最佳的观拳位置。
两人不讲客气,长驱直入。
里头只有一个人,悠闲的吸着烟。
烟雾掺杂着黑光,让人有些不舒服。
“好久不见,张董事长。”
那人弹了弹烟灰,语气和他的动作一样的漫不经心。
“是啊,好久不见,”张霏霏脸上的神情也冷了下来,口中准确的吐出对方的名字,一字一字,磨牙吮血,“江——宇——。”
她眼前浮现出熊巍重伤的模样,让空气中的氛围更加紧张起来。
但那样的绝命场景,好像江宇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仍旧我行我素的轻松道,“看样子张董事长好像没把东西带来,这场定好的交易该如何进行呢?”
“姑洗山上的凤凰雕塑乃是有灵神鸟,我不管高槐夏要它来做什么,都是觊觎天家之物,”张霏霏就事论事,不卑不亢,大气道,“从他提出这个条件的那一刻起,这个交易就已经失败了。”
“我今日赴约,是为了要回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
“可是生意场上,何来白给的说法?”江宇勾起嘴角,又吐出一个慵懒的烟圈。
透过烟雾,汪文迪看见他手背上有一个奇怪的印记。
“你这话就有点好笑了,那财产本就是霏霏的东西,你们抢了她的东西,她要拿回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汪文迪眯了眯眼,想把那印记给看清楚。
“汪先生对张董事长的事情一如既往的上心,”江宇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那火焰发出不甘心熄灭的声音,随后化作黑暗的一部分,他接着道,“要是前董事长还在,怕是迫不及待要招您做上门女婿了吧?”
“哼。”
汪文迪冷笑一声,光是张乘风留给他的遗产,换算下来足够买好几个张氏财团了。
“你别岔开话题,”张霏霏及时拉回了跑偏的势头,沉声道,“今天我们虽然空手来了,但绝不会空手回去!”
“啧啧,张董事长气势足得很,正好,”江宇手背上的烙印一闪而过紫黑色的微光,嘴边的弧度更深,“我也没打算让你们空手回去!”
与他话音刚落的同时,黑雾将他围起,那帘子也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拉开,正对着的拳场……
不,不止是拳场,整个地下场馆,所有的所有的部分,人全部都不见了。
一个人都没有。
空旷的圆形拳击场中央突然汇聚起一股更大、更浓重的黑气。
歘!!
有什么东西以完全无法捕捉的速度冲了过来。
首先出现的是一对诡异的利爪。
然后是惨白的女人的脸。
汪文迪抬手的瞬间,另一只手已经护住了张霏霏,宝剑霎时便出现在他手上,架开了这个怪物。
“桃、桃缘……”张霏霏揪紧了汪文迪的衣服,定定的看着那女人的脸,咽了口口水道,“她……她是老板的夫人啊!”
“你确定?”
“我确定,我见过照片……这怪物的五官,分明就、就是桃缘的样子啊!”
“那就是尸母了。”汪文迪在心中暗自算了日子,正好九九八十一天。
“但是不对啊……”
他还没说完,碍于尸母又以极快的速度扑了过来,他只得先行背起张霏霏,一边闪躲一边回答,“高槐夏,或者说月宫,你觉得他们会是那种顾及人民群众生命的好人吗?”
他这一说,张霏霏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之前说过,尸母速度快、战力强,一旦被她伤到,三分钟内完全化作死物傀儡,听她号令。
这地下拳馆本来是人最多的地方,在这地方放出尸母,说能创造出一支傀儡大军都不为过,怎么还可能特意疏散人群?
当然不可能!
“汪先生,你的脑子果然很好使。”江宇的声音再度传来,他所藏身的黑雾覆于尸母身上,让人根本没法轻易抓到他。
这让他的语气中多了一二分得意,“抬头看看吧。”
头顶另有一层空间。
“今天虽然不是交易所开放的日子,但是我为您准备了一场特殊的交易,交易的物品,就是这里的人类,看看到底是您救得快,还是尸母杀得快,如何?”
那空间的中心轴正对下方的拳击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机械运作的声音,而后便自上头运送下来一个被五花大绑住的人类。
他或许是今天来看打拳的,或许是今天来玩牌的,或许是今天来赌石的……
或许只是碰巧进了这里来看看的,但就变成了这样一位倒霉蛋。
“你……你是真的有病!!”张霏霏咬牙道,“亏得巍哥醒来之后还在维护你,说你不可能和高槐夏他们同流合污……你这样对得起巍哥吗?!”
“人生在世,何须对得起别人?”江宇自大道,“我只要觉得无愧于自己就行了。”
他不再说话,尸母飞速朝那拼命挣扎的活人扑去。
汪文迪甩出两道剑气,一道冲着尸母而去,另一道则卡住运作的机关,短暂的护住上层空间的人。
尸母受了这一击,不仅没有得手,臂上还被拉开一条很长的口子。
但不过眨眼的时间,口子就完全愈合了。
“怎么回事?!”对汪文迪的实力一向很有信心的张霏霏不禁问道。
“唯有先斩缘,才能对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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