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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云中君
    太一还是出手了,他清了清嗓子,道,“他还是个毛孩子,你不用下死手。”

    蓝鱼收了气力,不悦道,“你们既然相识,就让他把寒冬绿还给本使。”

    他解释道,“那寒冬绿又不是什么很稀罕的物件,怎的西王母不在,你越发小气了?他与我等同修天道,是为了祛除体内螭毒,才不远万里来昆仑求药,若此次空手而归,就要连命都赔进去。”

    “再说了,刚才几招,你也见识了他的一二分实力,”太一继续摆谱道,“真要他来硬的,你也捞不着什么好处不是?”

    对方思索了一会儿,反问道,“你是说,他本不是我们昆仑神境中的道友?”

    “嗯,那又怎么了?”太一不解道。

    “那本使不仅不能把寒冬绿给他,”蓝鱼笃定道,“还要将他立刻驱逐出去!”

    汪文迪缓过神来,皱眉道,“为什么?”

    “非我昆仑之人,将使昆仑有大祸!”它简短概括道。

    说着,它又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昂首自信道,“如今主上未醒,我等必要代为维护昆仑秩序,既是外人,不必在昆仑逗留!”

    太一没打算让开挡在前头的位置,语气也冷了下去,道,“有吾在此,昆仑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

    “昆仑之主,本就是吾主,”它据理力争,道,“难道太一大神,要为了一个外人,与吾等七圣使皆为敌?!”

    他冷哼一声,道,“笑话,这一分薄面,不过是吾给西王母的!你与吾这般说话,可知你们七个就是齐上,也不是吾的对手!”

    蓝鱼沉吟了一会儿,身上的光芒再度沸腾起来,像是仍想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地位崇高,该知神之梦境,皆有所指。”

    “不要为了一个外人,随性行事,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它苦口婆心,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提醒道。

    “你这厮……”太一脸色变了变,眼神中略有些怒意,道,“竟敢私自窥探吾之梦境?!”

    不等它开口再说些什么,他便已经携带三团烈火,瞬间冲了过去。

    蓝光暴起,形成一道屏障,堪堪抵挡了这火焰,它凝神屏气,尾部扫来数道巨浪,与他缠斗在一起。

    汪文迪微微叹了口气,吐槽道,“和月歆一样冲动。”

    他盘腿坐下,从神识中唤出那存放寒冬绿的宝器来,正是一面黑色的幡旗,这是此前共工托给他的,不算是他的宝物,所以维持不了多久。

    寒冬绿遇金则落,遇水自然而生。

    趁着仙草在自己手中,情况也不容再拖,他当即做法,吞下了仙草,开始给自己祛毒。

    等他身体里的螭毒完全被排出后,果然感觉浑身舒畅,通透非常。

    本想飞身去中止太一与蓝鱼这场没有必要的战斗,抬头一看,却见根本没有自己动手的余地,太一明显占了绝对的上风。

    只见他凭借力量上的压制,强硬的用火盖过了蓝鱼释放出来的水。

    混沌钟钟声一响,将它困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手上烈火锋锐无比,直逼它的命门,速度之快,甚至不客气的挑断了它的一条长须。

    电光火石之间,在汪文迪出手之前,一道身影率先以快如闪电、可追狂风的速度闯了进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浑厚的声音,道,“太一大神,手下留情!”

    定睛一看,来者乃是一只四脚巨兽,浑身带电,通体金光,两角气势非凡,身上的光辉消去了太一放出的火焰,但也没敢和他正面碰撞。

    太一眯了眯眼,收回招式,不耐道,“麒麟使,来得正好!”

    原来又是七圣使之一,更是西王母的坐骑,可日行万里疾如飞的金麒麟。

    金麒麟点头招呼,语气客气、礼貌得多,道,“东皇君稍安勿躁,有话好说,莫要伤了和气!”

    他一甩手,先告状道,“蓝鱼使无视尊卑,挑衅于吾,你既来了,必要给吾一个过得去的说法!”

    在来昆仑之前,汪文迪倒也想象过他们众神的相处模式,可确实没想到会是这样——

    似乎不像一个整体,却又口口声声强调整体,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之感,究竟这昆仑,到底是谁说了算?

    他飞身上前,拦了太一一手,道,“误会,误会!”

    见蓝鱼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意思,他只得自己继续讲明,直言道,“哥们,你想想,你身为东皇,修为高于蓝鱼使,它如何能做到悄无声息的窥探你的梦境呢?”

    这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太一反应过来,拧起了眉头。

    想了一阵,他转向了金麒麟,逼问道,“你最好想办法,让它给吾把实话说出来!”

    金麒麟更加了解太一的个性,逼急了,他是真的会对它们下杀手的,哪怕它们身负七圣使之名,在这昆仑中,除了西王母,谁也制不住他。

    它扭头去与蓝鱼沟通,不多时它便回转身子,把目光投向了后方的汪文迪。

    “阁下取走了寒冬绿……”它的语气也有些为难,道,“若要蓝鱼使开口,须要你把仙草还回来。”

    汪文迪满脸黑线,都这时候了,还惦记寒冬绿?!

    这一个不小心,太一的火就会直接把它烧死的!

    他挠头道,“寒冬绿我已经用来解我体内的螭毒了……”

    太一眉头紧皱,抢过了话茬,斜睨了一眼盘在那处一言不发的蓝鱼,道,“不必再说寒冬绿了,你只要说出实话,吾就许你每日可自由活动一个时辰的条件!”

    蓝鱼虽然没动,但汪文迪从它眼里看见了一丝稍纵即逝的光辉。

    金麒麟则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最终也没有说出就在嘴边的话。

    而后,蓝鱼出声答道,“将你之梦境告诉我的,是……”

    “云中君。”

    吐出这个称谓之后,它便一个猛子,扎回了那黑暗的深渊中。

    太一脸上的神色静得可怕。

    “云中君……”他捏紧的拳头发出咯吱的关节响动,面色仍然沉沉,道,“好啊,一醒过来就要干大事了。”

    见他一副吃了瘪的样子,汪文迪心知他此时定然不想多说,便由着金麒麟带路,前后出了两座山的范围。

    分别之际,金麒麟还是回头冲汪文迪道,“今日之事,道友无需多虑,只是昆仑确有昆仑的规矩,道友螭毒已解,还是早些离去吧。”

    他也客气应下,转而仔细道,“另有一事,我想冒昧一问。”

    它道,“但问无妨。”

    “七圣使之名我早有耳闻,也识得其中乌鸟使与青鸟使,”他笑道,“不知这二位圣使如今可好?”

    当日在高玉绳手帕之中,乌鸟曾与张霏霏一齐脱困,而就在他赶去救张霏霏的路上,还遭到了青鸟的阻拦。

    问及原因,乌鸟曾答应过,它要先回神境一探,才能给他一个回复。

    可这个回复,至今为止都没有传来。

    “这……”金麒麟顿了一下,失落道,“乌鸟使和青鸟使,现皆不在昆仑。”

    “啊?”他一惊。

    “实不相瞒,现下七圣使只有四在昆仑驻守,就连白鸟,也不知所踪。”它摇头道。

    汪文迪皱眉追问道,“怎会如此?”

    它答道,“我也不知。我醒时,乌鸟使、青鸟使同白鸟使就不在,赤龙使是后来回来的,它回来时还伤的不轻,一直到现在,也是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后边的太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不屑道,“一旦没了西王母,七圣使就如一盘散沙。”

    他自顾自的走到了前头去,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过分,只留下一个凛冽的背影。

    “没事,东皇向来如此,”金麒麟主动自我劝慰,道,“就此别过了。”

    话音一落,它便化作了一道金光,迅速飞遁而去。

    汪文迪则很快跟上了太一的步子。

    他现在满心疑惑,一件一件询问起来,“方才那位蓝鱼使,如此执着于寒冬绿,为什么一听说你的条件,又立刻妥协了?”

    太一不以为然道,“它想要的,本就是不是什么寒冬绿,只不过是找个借口换得自由。”

    他跟着详细道,“那两座山中有一道阵法,让它除了呆在山间的深渊里,哪里都去不了。”

    “阵法是你设的?”汪文迪继续追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即使阵法是我设的,但是……”他摇了摇头,道,“把它圈禁起来的命令不是我下的,而是西王母。”

    “这又是为什么?”汪文迪更不理解了。

    西王母怎么会囚禁自己的使徒?

    且那蓝鱼使看上去并没有对西王母的任何不满,既没有反抗,也没有怨怼,纵然拿寒冬绿这事换了一个时辰的自由,那也属于是人之常情。

    “我不知道,想知道的话,去问西王母啊。”他加快了步伐。

    在汪文迪再次开口之前,他又强调了一句,“有关于七圣使的事,我一概不知,你问我也是白问。”

    汪文迪只得转了话题,接着问道,“那我问别的,云中君……是怎么回事?”

    太一背影一僵,步子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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