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缓这种不适。尽管他知道是西荒神国先不义，也知道这里的人们是听信了谣言，才欲除他为后快。
但身为一个穿越者，思想的不同，导致他很不适。
“叮，宿主罪恶值达到极限，等级为：罪恶滔天！”
罪恶滔天：身上流露出实质化的杀意和邪恶，将遭受所处世界的仇恨，目前定义为夜灵大陆最终boss。
看到罪恶滔天的描述，唐小宁哭笑不得。
敢情他才是夜灵大陆的最大反派。
也罢，反正他也不是去做救世主。
轰隆！
这时，远处传来骇人至极的气息，愈来愈近。
“看来西荒国主来了。”唐小宁眼露凝重，帝境比起天元境强大太多，以他目前的实力估计会被秒杀。
“我们撤。”唐小宁施展分身去拖延时间，本尊则是拉起小狐狸就逃。
“灭本王之城，还想逃？”一道充满杀意的声音遥遥传来，唐小宁身体一震，二话不说施展时空石逃走。
不得不说，拥有时空石的唐小宁要想被阻拦，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西荒国主尽管全力赶来，但除了唐小宁的分身，本尊和小狐狸的身影却是寻找不到。
“该死！”
西荒国主仰天怒吼，恨意滔天。
“唐小宁，本王与你不共戴天，今后定屠戮你满城武者！！”
砰！
话音落下，西荒国主一掌拍死唐小宁的分身。
“叮，宿主受到超极限攻击，经验值+9999999！”
逃到十万里外的唐小宁脑海出现系统的提示。
唐小宁心里一松，好险他有时空石，不然这次估计就凉了。
“你这毛贼倒是心狠。”小狐狸看了他一眼，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意，柳眉微微一皱。
“你身上的杀气什么时候这么重了，而且还流露出一股好恶心的气息。”小狐狸退后了几步，一脸的嫌弃。
唐小宁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这一看他的瞳孔便是一缩。
只见他的皮肤浮现出了一条条黑色的纹路，从手掌蔓延到了脖子，差一点到脸上。
而且他也终于感觉到了那股邪恶的气息，与杀气不一样，这股气息让他的情绪很容易受到影响。
唐小宁看向小狐狸，看着对方精致的仙颜，心里的**忽然升了起来。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直接把唐小宁抽懵了。
“你……”唐小宁呆滞的看着小狐狸，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这样给了他一巴掌！
“你什么你，你刚才是想对我干嘛？”小狐狸反而瞪了他一眼，气势甚至要压过他。
唐小宁默然，说实话，他刚才确实升起了很邪恶的想法。
心中轻叹一声，唐小宁转身走到不远处的湖边。
看着湖面上略带邪魅的自己，唐小宁感觉到了陌生。此刻，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杀那么多人……
“是不是后悔了？”
小狐狸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旁，笑了一句。
“后悔了。”
唐小宁没有逞强，而是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为什么后悔？”
小狐狸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轻声问了一句，这副模样还是唐小宁第一次见。
唐小宁沉默了良久，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缓缓说道：“我的罪恶在我的手上，曾经我认为自己哪怕不是救世主，也不会滥杀无辜。”
“可现在，我不仅滥杀无辜，还能让自己没有愧疚感……”
唐小宁说到后面，无声叹息一声。
他到现在才发现一件事，自己的性格在潜移默化发生着变化。这一次灭城他是在相对冷静的情况下而为，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而让他恐惧的不是杀了无辜，而是杀了无辜后，心里竟然没有愧疚感。
一开始的不适到现在竟然已经消失了。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那只邪恶无比的眼睛。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
如果他从始至终都是以一个恶人的身份存在着，那他这些年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
毫无疑问，对目前的唐小宁来说，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屠城带来的愧疚，而是对自己的怀疑。
这份怀疑是——他到底是谁？
突兀的，那只邪恶的眼睛又忽然出现在他脑海。
“你就是我啊。”
这道声音让唐小宁露出了惊恐之色。
“不，我不是你！”
唐小宁忽然像发了疯一样，捂着脑袋。
一旁的小狐狸被唐小宁这样子给吓住了，就要拉住唐小宁。
砰！
一股黑暗邪恶的气息释放，将小狐狸直接震飞出去，晕倒在地。
“叮，检测到轩辕剑的封印松懈，请宿主小心！”
脑海的提示忽然响起。
然而唐小宁此时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里，而是在与那只邪恶的眼睛对抗。
“我不是你，滚出我的身体！”唐小宁怒吼着。
“你不是我，怎么会选择去伤及无辜？我的选择就是你的选择，是我选择了杀死他们。”
“不是的，是西荒神国不义在先，我去报仇而已！”
“哈哈，可是那些无辜的人又没招惹你，你不是也杀了他们吗？别跟我说他们是西荒神国的人，里面未必没有其他地方的人。”
“所以你这是杀了人，做了恶魔还想去做个正义的君子吗？哈哈哈哈，可笑至极！”
“不是，我不是……”
唐小宁的意识混乱，对自己从所未有的怀疑。
眼前的景象来到地球。
苏杭大学。
一个身穿蓝衣的男子独自坐在一处草地上，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这时，一个中年美妇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好声好语道：“唐小宁啊，怎么不和同学们一起玩啊？”
唐小宁摇了摇头，说道：“我和他们的路不一样，我融入不了他们。”
说是如此，其实他心里则是笑了笑，他有他的追求，和这些人不一样。他们那么庸俗，显露各种丑陋的百态，他为什么要去同流合污？
“融入不了？我看你是看不起他们吧？”中年美妇摇头，微微一笑道：“唐小宁，老师懂你的想法，老师也讨厌那些丑态百露的人。可是这里面也有好人，也有原则的人，为什么不去试着认识下呢？”
老师的话让唐小宁沉默了许久，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被看透了。
“老师，我有以前的朋友，我和他们也能过的很好，没必要去浪费时间去一个个寻找新的朋友。”唐小宁摇了摇头，随后便起身离去。
“你这孩子，不适应这个世界，你最终会被淘汰啊。”老师似乎也明白唐小宁听不下去了，便将想表达的想法说了出来。
“就算被淘汰，我也想做自己，至少我不会像你们一样去改变他人。”唐小宁拳头握紧，说了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啪咔——
眼前的景象破碎，那只邪恶的眼睛又出现在他面前。
“你的原则呢？不是说自己不同流合污吗？最终你不是也做了自己讨厌的人。”邪恶的眼睛发出不屑的笑声。
“那个老师说的没错，不适应世界会被淘汰，虽说地球的你没做到，但在这里你却做到了。”
“所以，来适应这个世界吧，有人妨碍你，便杀了他，这样就没人敢再来妨碍你了！”
邪恶眼睛的话语狠狠的打在唐小宁的心上，让他的底线不断被攻破。
不对……他已经没底线了，谈何被攻破呢？
“哈哈哈！”
唐小宁忽然发出大笑，笑的邪恶眼睛一脸疑惑。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不懂我，你不是我吗？怎么还问我在笑什么？”唐小宁的笑声忽然停止，凝视着这只邪恶的眼睛。
“小爷告诉你，正如好人不可能一生都在做好事，坏人不可能一生都在做坏事。”
“因为他们做的都是自己所认为正确的事，而评价却是其他人评的，那些评价的人手里只是拿着一个好人或坏人的牌子，自认站在道德制高点罢了。”
“若是一个人只要能顺着自己心而为，哪怕外界干扰因素繁多，最终也影响不了他。”
唐小宁的话语让邪恶眼睛一愣，随后讥讽一笑。
“那你所谓的顺心而为就是杀戮那些无辜的人？”
“没错，这就是我的顺心而为。”唐小宁目光清澈。
“除却西荒神国不义在先，我的身后是安陵城众人的安危，而我的敌人是整个夜灵大陆，哪怕我想告诉他们，这一切是谣言，不要中了敌人的计谋，但会相信的人有多少？谁能在茫茫敌人中挑出那些信任自己的人？拿自己重要的人去博吗？”
“虽然杀了无辜的人，但我却保护了我身后的人，而保护我身后之人便是我内心的想法。所以我从始至终都是顺心而为。”
“哪怕在地球，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抵挡不了舆论，但我却可以顺着自己心，去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哪怕最终我被淘汰了，我的一生却是无憾无悔。”
“而你，从始至终说是我，但却对我没有任何了解，还来扰我心，扣我帽子。那换句话说，你是不是妨碍着我？”
唐小宁的目光逼向那只邪恶的眼睛。
“你……”邪恶的眼睛显然没想到唐小宁会忽然这么强势，一时间被说的无力回击。
“在得到轩辕剑那一刻，就有说封印了数十万年，杀气被净化九成，看来你就是那剩余的最后一成。”唐小宁嘴角勾起笑容。
“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既然你无法被影响心智，那本尊只能亲自夺舍了！”邪恶的眼睛盯着唐小宁，随后猛地冲向唐小宁。
“虽然强行夺舍会损坏你的灵魂，但目前也只能将就了！”邪恶的眼睛大笑一声。
“就凭你？”唐小宁大笑起来，意识绽放万丈光芒，将邪恶的眼睛逼得原形毕露。
赫然是轩辕剑！
“伪装成我最害怕的模样，可惜你终究不是他。”唐小宁笑了笑，手掌向轩辕剑抓去。
轩辕剑长鸣一声，向唐小宁刺去！
“你的攻击只能对我的心神起到作用罢了，如今我的意念彻底坚定，你能奈我何？”唐小宁没有躲闪，将手掌向轩辕剑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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