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朗摸了摸鼻子,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这老者后半句要说什么。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是一人成皇帝呢,他的追随者自然是高官厚禄,封妻荫子。
简单说,就是这个所谓的教主要造反!
吴行鲁想造反?
他马上摇了摇头,这人虽然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但最多就也敢对唐庭阴奉阳违,成为一个藩镇势力。
他要是真敢造反,就山南西道那屁大点的地方,只怕不用一个月,就会被剑南东西两道和黔中道包了饺子,死的不能再死。
那么难道是高骈?
吴行鲁作为高骈留在四川的一个棋子,目的自然是还想稳住自己在这天府之国的地位和利益。
但这吴行鲁因为小事就杀了成都府少尹,迫于压力被赶到了山南西道,按道理说,这样的大事,就算高骈真想造反,也不会找这样一个人作为幕后操作之人。
话又说回来,对于高骈想要造反,李元朗是一点儿都不信的。
因为高骈要造反,根本就不会费这么大的劲儿。
如今他在淮南,为了对付黄巢,手中几乎掌握了大唐三分一的兵力,而且是最为骁勇的兵卒,只要他打着追剿黄巢的名义,稍微使一点心思和手段,只怕如今大唐的东南半壁江山都已经在这人的手中了。
要兵有兵,要钱有钱,粮草不缺,想要造反真的是再容易不过。
别的不说,黄巢王仙芝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但人家就是没有一点
这个意思,不过是耍了点儿小心眼儿,想要把黄巢这只羊养肥了再杀,取得唐庭更大的是赏赐和恩典而已。
如今不也是一样,黄巢的大军在江南西道因为疫病已经是半死不活,高骈和杨复光就是迟迟不去打这只落水狗。
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这只羊不够肥,自己得到的政治利益还没有最大化吗?
这一切却又都建立在忠君思想上的,别看现在节度使在地方算是土皇帝,却没有几个人不承认自己依然是大唐的臣子。
河东李克用都被打压成那个惨样了,不还是一边和唐军打仗,一边不断进表喊冤?
黄巢王仙芝之流,不也是一边造着反,一边向唐庭要官儿,打算翻身洗白。
李元朗之所以还对大唐有着一些信心,情怀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大唐的声望还在,人心是向往长安太极宫的。
他一边低头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一边和高继纶信马由缰在街道上乱窜,一抬头,却发现已经到了越王楼附近。
这座楼坐落在培江东岸,三层的木制建筑结构,虽然经过了二百多年的风雨洗礼,但从已经破旧不堪的雕梁画栋上可以看出,当年越王是如何的威风,贞观年间大唐的辉煌。
这位越王李贞在历史上也算是一个倒霉蛋儿,当年他联合其他四名王爷共同起兵讨伐武则天,以保李唐江山。
结果,最后只有他一人按照约定出兵攻打神都,也就是
长安城,其他四位不是没准备好,就是畏战不前。
孤军对抗当时实力极强的南衙十六卫,不用想也知道后果,兵败自尽!
“绵州州府何磊落,
显庆年中越王作。
孤城西北起高楼,
碧瓦朱甍照城郭。
楼下长江百丈清,
山头落日半轮明。
君王旧迹今人赏,
转见千秋万古情。”
这是当年诗圣杜甫在游绵州时作的一首诗,赞扬越王李贞的磊落。
“生不逢时啊!”
李元朗站在已经变成一座酒楼的越王楼前感叹了一句。
他没有嘲笑李贞在没有其他人呼应,本身实力不强还一根筋似的反抗武则天,却佩服他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情。
“高大哥,已是晚膳十分,咱们二人就在这随便吃点吧!”
后世的江南三大名楼李元朗去过两个,武汉的黄鹤楼他算是交了智商税,八几年重建是没办法,但一座古迹你里面居然安上了电梯就有点儿不地道了。
至于江西南昌的滕王阁,他曾借着出差的由头专门去看了一眼,说实话,也就那么回事儿。
如今当他登上越王楼顶层,隔窗观看眼前滚滚南下的培江水,意外地居然很有感觉,可惜张了半天嘴,一句诗词都没编出来,只好惺惺作罢。
“嗯,好像西蜀子云亭也在绵州吧,不知道是不是真是个草庐,那样的话估计是看不到了。”
他这话一出口,旁桌一名学子打扮的年轻人“噗嗤”就是一笑。
"非也,非
也。这位漂亮小哥,子云亭可不在绵州,而是成都府!"
李元朗知道自己露怯了,尴尬一笑,“多谢这位赐教。”
其实他记得很清楚,而且也真的去过,但一座三层高、砖石结构的现代仿品,的确不如古风古韵的一间茅草亭子。
现在大家一提川菜,只怕第一个印象就是火锅,之后就是铺满红油辣子的各类高油浸泡的菜肴,几乎掩盖了食材本身的味道。
可在这个还没有辣椒的年代,川菜已经开始初见雏形。
他看着悬在窗框上一排的竹制长牌菜谱,其中几块还真的写着几道曾经吃过的佳肴。
可惜,最出名的开水煮白菜不在其中。
蒜泥羊肉、麻香秋葵、清蒸江团,再来一碗素豆花,一壶清淡却带有一丝丝浆果香味的浊酒,二人一边吃菜喝酒,一边欣赏培江上不断穿梭如游鱼的舟船,心情愉悦。
“殿下,下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酒过三巡,高继纶想了很久,还是板不住军人直爽的性子,小声问了一句。
“高大哥,都说了,如今在外,你们不必以尊卑相处,叫我的名字或者小李都可以,什么事儿?”
高继纶还是没敢,“公子,我感觉这个绵州防御使有问题!”
李元朗放下酒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说看!”
“都是当军差的,此人能当上一个上州的防御使,绵州的防御主将,不可能一点儿脑子都不长,虽然本州刺史权力不大
,但这样涉及到百姓的民间事物,他一个掌兵的反应如此强烈...嗯,就算是他被那些假僧人欺骗,有些恼羞成怒,却也不必如此快的将人直接都杀了。”
李元朗轻轻拍了一下手,“可喜啊,难得高大哥也开始动起了脑筋,这事明摆着是杀人灭口,只怕这位防御使与那个什么万佛教有着极大的关系。”
高继纶马上就站了起来,“我这就是抓!”
李元朗却示意他坐下来,“莫急,不要忘了,此人嘴里八成也藏着那个毒囊,若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最好还是慢慢筹划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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