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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汉子急忙走到前面,心中有些疑惑,此时未时刚到,一般是没人选在这个时候来吃饭的、
小店儿中已经有两人坐在了竹凳之上,正不住大量房中陈设,见他出来后,那年幼的黑脸少年笑道:“老板,你家那小孩儿去哪玩儿了,本...本人上次来时还和他说话来着,那只白熊可长大了一些?”
这汉子一愣,仔细看了看却怎么都认不得,便笑道:“小孩子嘛,不晓得这时候去找哪家的孩子去耍了,小的也不知道。”
这少年突然用鼻子仔细闻了闻,然后面带喜色,
“这位老板奸猾的很啊,那天本人不过是说了一些竹筒饭的做法,居然让你听了去,好,好,好!裤条子面不要了,给咱来两筒,再加一个笋尖烧肉。”
这汉子一听,又细致地看了看着少年的面容,依稀有些印象,“这少年郎,小的看您似曾相见,不过怎么这脸色...”
李元朗一笑,用手在脖子隐蔽处用力蹭了几下,露出下面白暂的皮肤,
“这会认得了吧?”
这汉子惊异不已,马上警惕地向后退了几步,“二位到底是何人,不知此来何意!”
高继纶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到了桌子上,“这位大哥莫怕,你可认得此物?”
汉子小心地来到二人面前,低头一看,瞳孔不可查地微微一收,警惕地看了看外面的大街。
“这位郎君说笑了,官府的东西百姓怎会认得?”
说完,就想往后退。
高继纶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低声道:“明人不说暗话,咱们也不是找麻烦的,自然是为了见一见西道不良将姜重威的儿子,你的外甥姜百城了!”
这汉子手腕一翻,居然同时也抓住了高继纶的手腕,低声喝道:“咱舅哥就留下这一点骨血,你们还要斩尽杀绝吗?”
没想到这么一个唯唯诺诺的老实人居然也身怀武艺,看样子并不比高继纶差上多少!
李元朗见二人一声不吭地互相角力,便将手放在他们的手腕上一笑:“这位阿伯莫要误会,本人几月前曾与姜百城见过一面,也有约在先,这次进城就是为了姜家和不良将府那些冤魂而来。”
他心中也是很佩服姜百城,这么一点的小屁孩,又不是他这种成年人回魂的存在,心智居然这么高,自己曾与他的对话一点都没有透露给他的姨丈。
知道的越多,危险就越大的道理这么点儿就学会了。
姜重威绝对是一个幼教高手,把自己儿子调教成这样,只是可惜死了。
他压下心中感叹,掏出自己的那块巡察使的牌子在这汉子面前一晃,“这下您该相信了吧?”
这汉子松开高继纶的手腕,向后退了几步,眼中依然呈警惕的神色,“一块令牌并不...”
他还没说完,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姨丈,我信!”
三人侧头一看,只见姜百城穿着一身蓝布百褶腰裙,头上裹着一块蓝布,打扮成洞蛮的模样站在门口,眼中露出一种与其年纪不符的成熟。
他转身将店门的门板拉过来封住店门,并用木销插上后,单膝跪到李元朗面前,“臣蜀中姜百城,叩见寿王殿下!”
这汉子极为惊讶,实在不相信一位身份尊贵的亲王会跑到蜀地,年纪还这般的小。
他刚要跟着跪下去,就被李元朗一把拉了起来,另一只手扶起了姜百城。
“二位,我最讨厌被人当木雕神佛一般的跪拜,以后见到本王也不必多礼。”
此时一队巡逻的士兵匆匆走过小店门口,姜百城拉着李元朗的手就往后院走。
“此处不是说话所在,请跟臣来。”
插一句,唐朝时的称谓并不严格,除了有奴籍的人外,百姓都可以对皇族自称为臣,只不过这样的情形很少,但自称草民的基本没有,这个自称是从北宋开始的。
而北宋时,百姓已经不能自称为臣了。
这就侧面体现了皇族集权和神话的过程,到了清朝,更加严格,很多称谓都对一个阶层量身定制的,说错一句轻者挨板子,重则可能会给你扣上一个谋反的罪名。
几人走到店后院,正好遇到姜百城的姨母,也就是姜重威的姐姐端着几筒竹筒饭要往店里走,看到外甥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就是一愣。
“姨母,孩儿要和这位哥哥说一些话,请您回避一下,这里先告罪了!”
这女人知道这孩子的意思,转身拉着自己的丈夫就进了厢房,将中间的正房竹楼留给了他们。
坐在竹楼中的凳子上,姜百城深深看了李元朗一眼,“您这次来可有把握?”
“天下的事没有一件是真正有把握的,不过已经开始做了,就只能做到最好吧。”
姜百城翻了翻眼睛,显然李元朗的话并不认同,但还是起身走进内屋,不一会就拿着一个羊皮囊子走了出来。
“您来的目的臣知道,这里是吴行鲁这半年来所有部署在各个州府心腹的名单和一些罪证,希望能帮得到你。”
李元朗打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用蝇头小楷记录着几百人的名字和官职,下面还附带与之相关的事。
这其中包括几乎囊括了所有州县一级的官吏,从刺史到县令,从军马使,防御使,节度副帅到推官、巡官、随军的底层节度使幕府军官,无一漏网。
可以说,只要你研究明白了这份名单,你也就基本掌握了一道之地所有军政官制,简直全的不能再全了!
姜百城沉声道:“这些大部分都是臣老大人调查所得,小部分是臣偷听偷看所得,其中可能有些疏漏,或者有人被冤枉,这就靠殿下逐一甄别了。”
将这名单交给高继纶收好,李元朗看着姜百城道:“百城兄弟放心,尊上老大人姜重威的冤情大唐必然会给一个你满意的结果,这次就算不能彻底在吴行鲁手中夺回山南西道的控制权,他也必将腹背受敌,蹦跶不了多久了!”
姜百城点了点头,突然道:“殿下,我这有三个人,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而且真正知道吴行鲁具体实力和计划的,除了他的胞弟吴行楚之外,这其中一人应该也所知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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