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若非如此,当年怎会让他离开?
我点点头,表示知晓。当时对付李德贤,他就弄出来了这样的风水宅,以生机宅之中的生气,滋养了绝命位之中的小囡,我和陈瞎子险些送命。阴先生这话也让我心头一震。难道这髻娘坟之中,也有类似的布置?还没等我问出口,阴先生就沉声开口道:“阴阳互补,绝命位若是强,也可以连带生机宅变化,悬梯之上的亭台,就是这阴宅之中的生机穴眼之处,绝命位则是在阴宅其他地方,我不知晓在哪儿。我擅长的风水是阴宅葬法以及山水走势,对这宅元之理反倒是一窍不通。”“尤其是这位置,还用葬影之法掩藏起来,想要找到它,就必须要精通宅元风水之理和葬影观山。”“你找到那绝命位穴眼所在之处,我们也会同时清理干净这整个坟茔,里头还有一些臭虫和跳蚤。”“届时我也会收拢那些男尸,在那一处位置用血浇灌碑文,髻娘便可继续蹬悬梯。”阴先生的话语,也让我思绪飞速闪过。记下来其中关键之处的同时,我也望向了髻娘坟的正门处,问道:“如果我没找到呢?”阴先生沉默了片刻,他才平静的回答:“那就是最后的手段,也是沈髻的宿命。”“你收她为徒是有原因的?你说的宿命,是不是以她的命换髻娘羽化?她命数特殊?”此刻沈髻不在,我们也走到这一步了,我也干脆没有忍着那一丝疑惑,直接脱口问了出来。这段时间以来,沈髻的脾气虽然奇怪了点儿,冷若冰山,但是却不难看出,她对于阴先生的绝对恭敬。同样我也能看出来她对髻娘的尊崇。沈髻也清楚自己可能面临的宿命?那她还是如此坚决平静,可见其心理素质的强横,还有阴先生以及髻娘在她心中的绝对地位。只不过,让我不太能接受的就是阴先生的态度。再怎么说,沈髻是他的徒弟,并且是毫无二心的徒弟。她可能会送命,阴先生就不感伤?这对比我和刘文三陈瞎子的关系,简直是大相庭径。甚至不由让我觉得,在阴先生的眼中,是否髻娘的羽化大过一切情感?这反倒是让我很不舒服起来。沈髻的确和我有冲突,却没必要死在这个地方。阴先生定定的看着我几秒钟,他再一次开口道:“罗十六,你也问过我,信不信风水。”“风水命数,早已经有所既定,我信,我内心便无畏无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至于沈髻宿命如何,那手段如何,却不是我能告知你的事情。”“这属于髻娘的秘密,祭司的存在,就是将这些秘密永远传承下去,并且守护她羽化。”“我已经告诉你改变的可能了,这契机却需要你来完成,也是张九卦的卦。”停顿了一下,阴先生回过头眺望冰峰之下,他摇摇头道:“若非这样,我当初又怎么可能让他离开?”我内心又是一震,忽然有几分明悟。髻娘早有后手,有沈髻的命数,其实阴先生就能够让她羽化?是因为张九卦算卦,算出来了变数,所以阴先生才会找我来?我之前的想法,大部分都是误解?阴先生却并没有多做解释,毕竟我所想的这些,也从来没有挑破说过。时间过得很缓慢,众人休息之下,精神明显恢复了不少,也有人拿出来干粮给众人分食。快临近子时的时候,阴先生开始将这五十余人分成了三个小队。他严厉下令,让这三个小队仔细搜寻髻娘坟内,只要是尸体,都必须带出来。除此之外,还要找潜入髻娘坟的那几个偷尸体的人。这话让我一凛,当时我们下山,阴先生就说我们是偷尸体的,险些把我,冯保,还有陈瞎子丢进冰湖。此刻,他指的明显就是张尔和马宝义了。这其中变数恐怕不小,还有那梳婆……因为阴先生的表现化解了我不少的芥蒂,所以我也没怎么犹豫。在他做完安排之后,就直接起身凑至他耳边,轻声说了我对梳婆的那些发现。登时,阴先生的脸色就有了些许变化。连番的阴晴不定后,从开始的不置信,到最后的冷冽。“我知道了,你也跟他们一起进去吧,他们寻尸解决麻烦,你务必找到那处绝命位穴眼。”阴先生沉声开口,停顿片刻后,他郑重的说了两个字:“谢谢。”我点点头,神色也郑重不少。阴先生并没有让我们走正门,三个队伍走三个不同的偏门。三支队伍先各自选好了偏门,直接推门而入。正堂大殿的门依旧是紧闭着。我记得当初梦里面,沈髻也是在大堂里。如果预兆的准确,她应该会待在那悬挂着人皮的八卦架子前头,这个中肯定有其原因。不知道为什么,我说了梳婆的问题,阴先生也没有立刻去大堂。反倒是站在空旷的平台上,目送我们进偏门。我也没多问,阴先生不傻,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我选择跟着其中一组人进入了当初张尔跛脚钻进去的那个偏门,陈瞎子背着何老太紧跟在我身后。此时十四五个人进入到偏厅里,偏门大开,再加上这些人手中都拿着手电,门内照的透亮。这偏厅的格局远远比不上大殿的空旷。约莫三十多平方,十几个人进来,反倒是窄小拥挤。尾端的位置有一条廊道,那些人一个个往里走去,等他们都走进廊道,偏厅内总算空荡下来。我和陈瞎子何老太三人并没有立刻往前走,因为我也要观察这里的布局,才能看出来具体的风水宅形式,寻找那所谓的绝命位。一眼能看见两侧墙边的烛火架子,其上的蜡烛早已经燃烧殆尽。墙上挂着一些字画,一眼看上去倒是价值不菲。这些都是髻娘的陪葬品,百多年前能放在这里,肯定也是名家之手笔。吱呀的声响之中,偏门的门,竟然缓慢的关闭了……我回头才发现,是陈瞎子在关门。阴先生距离我们也很远,视线也彻底被偏门隔绝。陈瞎子忽然说道:“十六,你太相信他了,说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