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取出尸丹
“十六醒了!快进来!”何老太也没等我答复,立刻喊话出声。房门推开,张尔匆匆走进来。他身边还跟着几个髻娘村的村民。那些村民看我的目光,明显还是抵触和冷漠。张尔的脸色瞬间也变得惊诧无比:“已经到极限了,把他抬出来!快!”在张尔的指挥下,那几个村民将我抬出了房间。院子当中放着一个很大的木桶,里头不光是水,也有很多冰块。我分明能感觉到这些血液在皮肤表面不停渗出,温热感愈发强烈,刺痛感也越来越密集。一直当我被放入木桶之后,那种感觉才稍微好了一些。最后剩下的,就只有小腹的坠痛感。尸丹在我的腹中已经是格格不入,像是个铁疙瘩一样。“盘膝坐稳,不要异动。”张尔沉声叮嘱。他的语气,明显要比阴先生那天随和太多。我按照张尔的说法去做。也感觉身下有不少颗粒的东西,不知道是五谷还是别的物品。张尔抬了抬手,有人跑出了院子。几分钟之后,那人带着陈瞎子回来了。在陈瞎子手中却捧着一个搪瓷碗。隐约我看到碗里头装着粘稠的油,透着澄黄色,还有一股难闻的臭气从碗里头飘出来。张尔接过了碗,他定定的看着我,沉声道:“尸丹集风月之精,不咽之气,羽化之果,人有精气津液,四肢九窍,五脏十六部,三百六十五节,乃生百病。”“尸若羽化结丹,无病痛,无腐烂,精神长存,肉身不灭,常人难受尸丹之精气,二五之精过满,满则溢出,崩体而亡。”“生气过重,以死气灌之,此生机尸丹怨其死气,才可取出。”张尔这番话说完,他便抬手在那碗里捞了一把,朝着我鼻子,耳朵,眼皮,嘴巴处涂抹。那股臭气扑鼻而来,我总算弄清楚这是啥了……这分明就是尸油!我头皮发麻到了极点。尸体里头练出来的油涂抹在口鼻上,可想而知有多恶心。可偏偏这么做了之后,我身上的疼痛的确在减缓。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流血仿佛消失了。小腹中的胀痛变成了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张尔在我头脸上涂抹满了尸油之后,忽而他捏住了我的下颚,将我头托了起来。紧跟着,他竟然将碗中的尸油朝着我鼻子里头倒去!我瞪大了眼睛,本能都想反抗。陈瞎子和何老太顷刻到了我身边,一人按住我一侧肩膀。何老太明显眼中也有些不忍,却还是沉声劝了我,让我别乱动。旁边那些髻娘村的村民男人,有人捂着嘴巴干呕,甚至有人跑到旁边吐了起来。粘稠的油脂倒入鼻翼,仿佛都流进了喉咙里头那股流淌感进入身体之后,我顿时觉得前所未有的寒冷。小腹的翻江倒海,变得更为剧烈。我哇的一声便呕吐了起来。粘稠的尸油被吐出,桶里头的水顿时飘满油花。一个坚硬的东西忽而钻过喉咙,咕嘟一下坠入了水中。我还是吐个不停,几乎要将胃液和胆汁都完全吐出来了,作呕感还是很强烈。旁边陈瞎子已经知会村民弄来了干净的桶和清水,他和张尔直接过来搀扶我,将我换了一个桶,让我洗干净身上污秽。小腹的坠痛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就是轻松!这轻松的感觉,好歹压抑了一些作呕感。我赶紧也洗了一把脸,只是脸上的油污怎么洗,都感觉很粘稠。我本来也准备去拔掉小腹上的银针,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己掉了。刚才我吐出去的东西,肯定就是尸丹,我也松了一大口气。恶心是恶心了点儿,至少命保住了……我的确没有福气和本事消受这样的奇物。张尔在搀扶了我之后,就命人将桶里头的水倒出来不少,最后探手从桶底捡出来了尸丹。我本以为被我吞了那么久,这尸丹会有所变化。可没想到,它还是如同鸽子蛋一般大小,表面圆润无比,透着青白色。仿佛这段时间给我弥补二五精气,还有我受伤,它让我复原,都对它没有造成丝毫的损耗。张尔的眼中也透出几分奇异之色,喃喃道:“阴尸结丹我听过,这种羽化善尸的尸丹,我还是第一次见。”“本身的羽化尸,就已经生气十足,生气都结成了丹,可想而知其中生气应该多浓郁。”“你能服下它,还能撑住这么多天,恐怕和你本身阴生子的大阴之命有关,死人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天生就有缺陷。或许它已经无形之间弥补了。”说话间,张尔取出来了一个小小的锦盒,将尸丹放入其中。盖上盖子之后,他竟直接将尸丹递给了陈瞎子。我也深深的看着张尔,他对于尸丹并没有露出什么觊觎之色,这也令我惊诧。陈瞎子接过尸丹,贴身装好。东西给了陈瞎子或者给我,都是一样的结果,表明了张尔的态度。同样也看出来,阴先生的风水术的确也有不少缺陷的地方。张尔能取尸丹,阴先生却没做到。我从干净的水桶里头爬出来,张尔则是让我进屋去换套衣服,好好休息下。他也没有立刻提要书的事情。明显,他已经彻底理智了下来,没有像是山上那样魔怔了。陈瞎子则是开口说没必要多休息,留在这里夜长梦多,要赶紧把金算盘拿回来,然后离开。“金算盘?”张尔眉头一皱,他盯着我:“你把算盘弄丢了?”我没接话,脸上也有几分苦意。那几个髻娘村的村民则是收拾院子里头的东西,并且离开。我先回房间换了衣服,我也不累,取了尸丹反倒是身体恢复更多。本准备马上就和陈瞎子动手,寻觅村内找到那个侏儒,取回金算盘。结果再推门回到院子里。院子正中央,站着一个人……沈髻头发披散至脑后,却穿上了一身阴先生那样的唐装。她从未这种装束出现过,隐约之间,我仿佛觉得她和亭台之中的髻娘身影重叠了似的。甚至不由得注意了沈髻的骨相。沈髻的皮肤苍白,明显还是失血过多的虚弱。屋门旁边,张尔,陈瞎子,何老太都守着我,他们一言不发,对于沈髻也很警惕。“我想和你谈谈。”“单独谈一谈。”沈髻轻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