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杀老聋头,未尝就不能杀别人,就像是你所说的,你有一些话没说完,我也有一些话没说完,难道就不允许老聋头其实有点儿身手么?”
“你但凡多考虑一下,就应该晓得,老聋头作为沙镇唯一的幸存者,这些年他给那么多阴阳先生,风水师领路都没死,必定有所凭借。”
“吴先生你这一手,着实让我有点儿惊愕,也有些失望。”
我沉声说完,又瞥了一眼吴戊,微微摇头。
“我……”吴戊表情尴尬,他只说出那一个字,就再说不出来别的了,反倒是满脸燥红。
吴戊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
同样他这个反应,也让我微微有所笃定。
他能直接抢老聋头的东西,就说明了一点,他思虑得还不够多。
他没有张尔的老谋深算,也没有陈瞎子的沉着冷静,就更别想运筹帷幄。
我刚才救了吴戊,现在又对他略作敲打。
只要我把对他的态度表现得模糊一些,让他觉得我实则是在为他好,就大概率能让他进入我的计算和掌握之中。
当然,他的那点心思,也会认为他可以有机会算计到我。
这样一来,他就会少很多警惕心,至少在绝大程度上会和我诚恳相待。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小河已经成为了一条粗壮的运河,至少得有四五米宽阔。
“罗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刚才教训的极是,是我失了分寸。”吴戊长吁一口气,似是想通了,语气更是透着感激。
“嗯,吴先生想得明白就好。”我又说了一句。
目光看向前方,我的瞳孔顿时一阵紧缩。
因为在约莫几十米外的灌木之中,有一头骆驼!
本来我会觉得,沙漠之中也有野骆驼,可转瞬之间,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因为那骆驼身上,还能看到挂着的背包!
我来不及多想,抬步朝着前方冲去。
这里地面要比沙地好了太多,狼獒也窜起飞奔,此前它在沙地还容易腿脚陷进去,现在这里就跑得很是平坦。
它速度更快一些,先到了骆驼的身旁。
我和吴戊停下之后,吴戊满脸惊愕地盯着骆驼,喃喃道:“柳道长竟然进来了?”
我目光停留在骆驼的脑门上。
那里贴着一张符。
我不认得那符是什么,因为并不是押镇神咒。
柳家道士的符纂之中,我认识的也只是押镇神咒和五帝封葬符。
不过我却明白,为什么这骆驼没死了。
道士贴了符,必定能破邪祟,我昨夜竟是忽略了这一点。当时我也是心急之下,情绪太过繁乱,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他知道路?”吴戊试探性地看向我。
“他不知道。”我笃定地回答。
吴戊面色更为不自然,他小声说了句:“罗先生,我觉得还是需要谨慎,他不知道,怎么能走进来?这地方……”
我直接打断了吴戊的话,声音微冷:“吴先生你不了解柳道长,也不了解柳家道士。”吴戊还想说话。
我抬手将其打断,眯着眼睛看了骆驼许久,也扫过它身上的背包。
明显背包被拆过,柳昱咒应该带走了需要的物资。
我吐了口浊气,才告诉吴戊,柳家的道士有个特殊的本事,对于活人的生气,死人的煞气感受得异常明显。
柳昱咒可以不知道路,可他能感受到方位,只要朝着这个方位走就行。
和我们不一样的是,如果我们走错了,可能担心某个陷阱,机关,甚至会因此丧命。
但是对于柳昱咒来说,那些东西可能都没来得及触发,他就已经提前感应到了,并且很轻易就能挡下。
停顿了一下,我继续道:“道士和先生,身手差的不只是一星半点,吴先生应该有所体悟。”
吴戊顿时不再多说其他。
我们继续往前,这一次狼獒走在了前头,它鼻子时不时地嗅一嗅地面。
而这个地方,风沙小了很多,地上的薄沙隐隐约约有人走过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散。
狼獒刚好也是顺着那个痕迹在走。
我心头略有不定,因为我怕柳昱咒没在外头等我们,直接就进去了……
距离那山脉愈发的近了,远看的人形,到了近处已然看不出来。
这是一座不小的岩山,黑色的岩石厚重无比,更像是一堵墙!
那条流淌的运河,在这横朝山之前朝着左边流淌而去,在约莫百余米之外,那边就是这横朝山的左边尽头,在风水上,这也是入口。
当时的髻娘山,就是先过横朝山,不过髻娘将横朝山作为了埋葬她娶夫尸体的葬骨之处,借用了气口生机,用来养尸。
这里则是任由生气被吹出去,到达沙镇。
我取出定罗盘,犹疑了一下,先扭头看那运河方向,接着又看看这横朝山。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通过运河进去,然后我再分析风水地,这样最安全。
可还有另一个冒险的做法,直接爬上横朝山的山顶,或许就能看见整个金神七杀的地貌!从而分析整个风水地,直接找到金井!当然那只是或许……概率并不大。
只是这横朝山光秃秃的,几乎都是岩石,想要攀爬,可并不容易……
按道理来说,以我现在的风水术,足够寻找到安全的方位,一步一步深入,这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而令我犹豫的却不是看自己,而是看柳昱咒。
他会不会单刀直入,直接去凶气最重的地方?
这种可能性太大……也没有时间给我缓慢去分析风水。
想到这里,我扭头瞅了一眼吴戊,沉声问道:“吴先生,爬过山吗?”
吴戊一怔,答道:“爬过不少,罗先生怎么说?”
我抬头,指了指上方,道:“我们要爬上去。”
吴戊脸色顿时一僵,随即讪笑了一下道:“罗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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