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不再是往下,而是斜着往上。
高度也越来越高,墙壁边上不再那么空旷,而是逐渐出现了一些壁画。
我花费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将心头的不适完全压抑下去。
虽然刚才我所说的那番话主要是想让柳昱咒不要过于自责,但也并非毫无根据。这黑沙让人染病和风水关系不小,等到了金井,找到尸体,说不定也有破解之法。
此地必定还有更多的隐秘!
同样,我也观察了沿路并没有大的关联,壁画之中的图案,都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兽类。
几乎都和二十八宿相关,不过却没有刻画上七煞。
这期间,我也在回想刚才死门的一幕幕。
金神七煞有细分,其中真煞有四,分别是亢金龙,鬼金羊,娄金狗,牛金牛。
虚煞有三,角木蛟,星日马,奎木狼。
二十八宿的五行是重叠的分度五行,本身有一个方位,而每一个二十八宿,又有另一个。
前者为主,后者为宾,若是宾生主,为生气,则为吉。
宾主同则是为旺气,也是吉。
刚才的角木蛟就是火方对火属,旺死门凶生人。
而宾克主,为煞气,属于凶,主生宾,则是为泄气,也属于凶。
对于此地的吉,反倒是我和柳昱咒的凶。
而此地的凶,便是我们的吉处。
行走之间,我详尽地分析了吉凶关系,这也能让我们之后多一些防备。
角木蛟出现在死门,那必定就还有其它六煞出现在不同的门,并且还会空置一门。
七煞是作为守墓之用,空置的那一门,必定就是金井。
亡者设计一个凶险的大阴宅,外人无法进来的坟茔,也只是为了自己安息,不会自己让自己难以安眠。
之前我没有想得这么透彻,这会儿身上有了隐患,被逼到了半处绝路的时候,反倒是想得清晰通透了。
“那个小人,有什么图谋?”忽而,旁边传来了柳昱咒的询问声。
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目前不知道。”
沉凝片刻后,我目光复杂地说道:“也怪我大意了,看吴戊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还以为我能把他掌控住,牵着他的鼻子走,却没想到,他那些都是装出来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柳昱咒补充了一句。
现在想清楚了金神七杀的布置,我也有精力来思索吴戊的目的了。
伤我和柳昱咒,甚至是想我们死,至少直接看来,对他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杀了我们,他在此地也是个无头苍蝇。
更遑论万一失败了,他还承受不起后果。
这样一来,他动手,必定就要有充分的理由,要将我们甩下,或者是他发现什么……
甚至,他觉得他已经知晓这地方的秘密,从而觉得,可以不需要我们了?!
我微眯起眼睛,陷入沉思:这最后一个猜测看似难以令人置信,可实则却有极大的可能性!
回想起当初吴戊和我聊天,想要我来这里的时候,他就说过两次不同的话。
第一次在他家,他揭穿内阳市风水局隐秘的时候提起的,是他周游的时候,无意间听说的金神七杀。
可之后我去找他,商议出发时间的时候,他却告诉我,他是从他师父身上得知的消息,并且他师父多年前进入这里,杳无音讯。
问题就是出在了这里!
当时吴戊提起他的师父,我甚至还联想了蒋盘,只不过他们的年岁对不上。
吴戊的师父若是另一个人的话,那么,那人真的死在这里了么?
还是说,他也出去了,并且有这里的信息?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心头突地一跳,瞳孔紧缩了起来。
同样,我又想到了那个将蒋盘背出去的人……
只不过这想法,都是假设。
另外,不管那人是不是吴戊的师父,我们走的这条道是我们自己开凿出来的,不可能有其他人走过。
至少现在可以推断,吴戊对于金神七杀必定有了解,而且他的了解,足够让他甩开我和柳昱咒,独自一人行动……
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吴戊自己不开口,我们也不可能猜到。
思绪落定,我将我的分析和柳昱咒说了一遍。
柳昱咒沉默良久后,说道:“再碰面,我不会给他跑掉的机会。”
我吐了口浊气,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又和柳昱咒讲了我对金神七杀的分析。
并且告诉柳昱咒,如果我推演得没错,等会儿我们会到一个地方,那里有可能是这儿的核心,但是金井却不在那里。
我们还要面对七选一的局面,只有正确的那一条路能找到金井,如果走错了,恐怕就是致命的凶险。
柳昱咒的双目顿时一凝,沉声道:“你向来都不会选错,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