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进医院的时候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胃肠感冒,所以才有这些症状。
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宝宝了?
可是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原本还想去博都画院上班的,在这个时候怀孕,她还能坚持自己的梦想吗?
景南弦会允许她怀了孕还出去上班吗?
这个男人……应该不会同意吧。
听到医生的话,景南弦也愣神了好大一会儿,随后脸上却透出了无法克制的喜悦。
太好了!
他们的孩子终于到来了,终于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了,上辈子亏欠她们母子的,终于能有弥补的机会了。
这个小生命的到来,不仅仅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对于景南弦来说,这更是他两世的缺憾和救赎。
曾经他将真心错付他人,以至于直到收到荼颜的死讯后,他才悔不当初,才得知他们曾经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而他这个当父亲的,只看到了那血淋淋的清宫手术单和孕检结果,才得知那孩子在世界上存在过。
而那唯一证明存在过的印记,竟然是两张薄薄的,冷冰冰的两张化验单……
想到这里,景南弦眼眶变得晦涩难忍。
他强压下心底的五味杂陈,伸手轻轻的将荼颜抱在怀里,“颜颜,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终于有孩子了!太好了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我拼尽性命也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你和孩子受分毫的伤害。”
景南弦眸子微红的看向她,脸上带着笑和告诫,“颜颜,你想吃什么都告诉我,我给你做,不会的我也可以学,但是那么辣
的还是要少吃知道吗?不仅对孩子不好,对你的身体也有害无益。”
景南弦压下心里乱糟糟的情绪,微微抬起头,呵护般的想表达自己的爱意。
但在景南弦薄唇贴上去的瞬间,他在荼颜脸上看到的,不是紧张的迎接一个新生命到来的喜悦与激动,而是犹豫与闪过,
那种带着逃避,又欲言又止的表情。
景南弦动作一僵,头顶似乎被泼了一盆冰水,让他感受到了那股如坠冰窟的冷。
景南弦薄唇微微动了动,沙哑的嗓音晦涩艰难,好半天才勉强说出话来,“颜颜,你……你该不会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吧?”
闻言,荼颜张了张口,可迟疑了片刻后,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她其实也是不想要这个孩子,能和她爱的人有一个自己的宝宝,她也是开心的。
但是……太突然了。
这一下打得她措手不及。
虽然她很喜欢孩子,之前她也想过要一个小孩,但是真正得知自己就要做母亲了之后,这种复杂的心情,不是一时半刻就
能转变过来的。
她需要冷静冷静,需要点时间接受这件事。
没有得到荼颜的回答,景南弦的心脏彻底冷了下来,微微低头看着她,将她挣扎的表情尽收眼底。
景南弦弯了弯唇,感觉嘴里像是吃了苦涩的药片,让他连动弹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重活一世,真没有想到他们的角色竟然调换过来了,还转换的彻彻底底。
曾经她对他的爱,对小孩子的喜爱,对未来的期许都变成了天边的云雾,仿佛随时都可以消散。
而他却变得挣扎,顾忌,患得患失起来。
这么长时间了,他为了挽回荼颜的心,做了太多太多的努力。
可是好像无论他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她对他的爱,好像再也回不到前世那样了。
景南弦强忍着心脏撕扯的剧痛,露出一丝有些难看的浅笑,“颜颜,我先送你回家吧,我、我忽然想起来公司有点事情,这
么多天我一直拖着工作,我得去解决一下。孩子的事,之后再说。”
看着男人的状态,荼颜忽然有些担心起来,“景南弦,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
还不等她说完,景南弦忽然低笑了一声,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没事,我没有想什么,是公司真的有事……乖,我先
送你回去,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家再说。”
荼颜:“……好吧。”
将荼颜送回家后,景南弦连家门都没进,直接开车就走了。
荼颜站在家门口看着兰博基尼疾驰而去的背影,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旋即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小腹,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几
声,“宝宝,你爸爸误会妈妈了是吧?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庄园里静悄悄的,没人能回应她。
……
另一边,景南弦开车去了夜色。
包厢里光线昏暗,隐约有五光十色的灯光闪过。
景南弦宽挺的背脊靠在真皮沙发上,神祇般精心雕琢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之中,手中还拿着一个已经喝空了的酒瓶。
他醉了,醉的已经不在乎形象言辞了。
Friedrich满脸无奈的盯着他,“大哥,你差不多就醒了,再喝下去你就等着进医院吧!”
景南弦板眯着眼睛,眼里有泪意闪烁,却被吞噬在这昏暗的光线之中,“我该怎么办……”
“你……”
Friedrich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再次被沙发上醉醺醺的男人打断了,“怎么办……我真的好爱荼颜,我可以将我的命都给她
,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她到底要怎样才肯真心接纳我?!”
“还有我们的孩子,分明之前她那么爱孩子的,分明曾经她怀了孕之后,为了孩子愿意放下尊严的求我,为什么?为什么现
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忽然变得不喜欢我也就算了,为什么也不喜欢孩子了?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啊……”
听着男人的话,Friedrich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南弦,你是醉糊涂了吧?荼颜什么时候怀过孕?这不是她第一个孩子吗
?而且今天这下场怪谁?还不是你作的……”
说着说着,Friedrich翘着二郎腿一起坐在了沙发上,又开了一瓶酒,“你说说,当初你和荼颜结婚的时候,人家小姑娘多喜
欢你啊?那满眼都是爱慕,你说说你放着家里的花不要,非得混账的出去采野花,现在知道人家小姑娘对你的好了?迟不迟啊
?”
景南弦嗓音透着几分沉闷的脆弱,“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已经很努力的追她了,我信任她,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站在她那边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不想留下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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