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漫漫性子不安分,在醉霄楼躺了五日,她耐不住无聊的“躺平”生活了。
炎炎夏日,她坐在醉霄楼靠湖的凉亭上,湖风吹过带走一部分热气,还算凉快。
看着在烈日下练剑的顾七七,沈漫漫道:“七七,累了吗?过来休息一下?”
顾七七听了沈漫漫的话后,手里的动作停下,冷漠的小脸有了一丝笑容,她清脆的声音道:“不用了沈姐姐,我不累,还想多练一会儿。”
沈漫漫诡异一笑,朝顾七七有几分猥琐地招招手道:“七七,你过来,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顾七七把剑收在背上,走进凉亭。
沈漫漫捏着木质叉子叉起一块哈密瓜给她。
跟沈漫漫相处了有些日子,顾七七猜出她一笑定是另有其他事,接过后沈漫漫递来的哈密瓜,直白地问:“沈姐姐,你是想去做什么事吗?”
“哈哈七七真懂我!”沈漫漫浅浅一笑,显得狡黠且可爱。
顾七七把剑放在桌面上,乖巧地坐好等她继续说。
沈漫漫道:“我养伤也有些时日了,成天待在这里看湖也是无聊得紧。而且七七你看,我的脖子和手掌心现在都好了七八成了,所以我就想今晚出去玩玩。”
“好,今晚我陪您去。”顾七七乖乖地点点头。
她理解沈姐姐的,沈姐姐性子烂漫,肯定不喜欢闷在屋子里。
临近夜幕,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落在千华街街道两旁的亭台楼阁,商铺旗帜上。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行人未等日落,已经迫不及待地来到全京都最繁华的销金窟大街———千华街。
出门没几步,顾七七察觉有人跟踪,眨眼间从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身后就揪出一个男子。
沈漫漫一看:哟,这是范正直吗?
见顾七七一个擒拿手把范正直勒得连连呼痛,沈漫漫上前道:“哎哎哎,七七不要紧张,你先放开他。”
顾七七闻言立即放开手,朝范正直冷哼一声:“偷偷摸摸,是为鸡鸣狗盗之徒!”
范正直的脸色变得羞涩起来,害羞得别开脸道:“小……小生绝不是鸡鸣狗盗之徒。”
沈漫漫瞧他一个大男人现在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一样就特别好玩,笑了笑问:“请问正直兄跟着小爷有何贵干?”
范正直继续低着头道:“小生那天晚上已知晓沈姑娘你是女儿身,几日前小生不懂姑娘女扮男装抓捕反贼的原委,多次对姑娘不敬。
再加上那晚若不是姑娘出手相救,小生怕是早已见了阎王爷。这几日想登门道歉,却被您的手下给拦下。才有了现在的鲁莽之举,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沈漫漫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道:“不知者无罪,况且我也不可能看着你死。”
范正直没想到她这么和善,前几日对她的不好印象瞬间消除,约莫人家姑娘家家当初也是不好意思地说着虎狼之词的,他感激地道:“谢谢沈姑娘!”
说虎狼之词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的沈漫漫竖了一根白皙的手指“嘘”道:“正直兄,你小声点!我穿着男装呢,别在大街上叫我姑娘行不行!唉,就这样咯,咱们山水有相逢,告辞!”
沈漫漫拉着顾七七逃也似的跑掉了,留下范正直在原地一面茫然。
“呼,幸好跑得快,不然都不知道还要听那书生唠嗑多久呢。”沈漫漫忙打开扇子,扇着凉,抹掉额头上跑出来的细密汗珠。
顾七七低头笑了笑,没有出声,眼里的笑意却显示出了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大街上热闹非凡,沈漫漫却左顾右盼地跳开在街上表演杂技唱江南小曲等精彩绝伦的表演,寻找着她今晚最想去的地方。
顾七七被沈漫漫牵着小手带了一路,来到“天下第一坊”面前,她冷淡的小脸顿时出现一丝迷茫:?
顾七七提醒地说:“沈姐姐,这是赌坊。”
沈漫漫哈哈大笑起来道:“我知道啊。”
顾七七:……可是男子来的地方……算了,沈姐姐你高兴就好。
沈漫漫个子本来就高,现在是一身红色玄纹衣,脚踩金丝流云长靴,扎着高马尾,活脱脱一俊俏的世家小公子。
而沈漫漫今晚硬给顾七七打扮了一番。
顾七七一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像是谁家未出阁的小姐。
天下第一坊门口的打手见到衣着不凡的两人,两眼放光,热情满面地招呼道:“小公子,进来玩玩吗?”
沈漫漫做作地摇着扇子点点头,两人走了进去。
进去后,沈漫漫被眼前的奢靡场面给震撼住了。赌坊占地宽广,屋顶就挑得老高,十多根二十多米的石柱支撑着赌坊,楼层呈开放式,层与层间有楼梯相接。室内大气辉煌,许许多多腰缠万贯肥头大耳,一看就很有钱的赌徒,他们一边怀抱着美人吞云吐雾地吸着烟,一边一掷千金,一眼都不带眨的。
像刘姥姥逛大观园,沈漫漫为了不露囧样,是闭着嘴一面走一面看。
不一会儿,一名拱着腰,脸色蜡黄的赌坊人员搓着手上前道:“这位小公子是初次来咱们赌坊吧!”
“嗯。”沈漫漫镇定地点点头。
那人快速侧眼瞄了顾七七一样,暗忖:这年头带妹妹或者小情人来赌坊的公子哥可是越来越多了啊,也不知道是什么鬼癖好!
他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是笑得像个风干的皱巴巴的橘子道:“小公子,咱们赌坊最近新出了一个玩意,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沈漫漫来了兴致,问:“什么项目?”
有戏。赌坊人员想,便道:“来来来,小公子小姐你们随我来。这玩意一般人我们还不告诉呢。”
沈漫漫笑眯眯地“嗯”了一声,暗道:我信你个鬼。
那人推开一个房间,沈漫漫和顾七七一进去,就看到里面摆放了十多张赌桌,赌桌周围围满了人。
沈漫漫问那人道:“他们这是在赌什么?”
那赌坊人员笑了笑道:“嘿嘿,小公子,首辅大人十日后就要大婚的消息您也是知道的吧。”
沈漫漫面露苦笑道:“嗯,知道,昨天晚上别人告诉我的。”
她是傅时卿的结婚对象,能不知道吗?
昨天晚上张掌柜过来告诉她,今天早上沈傅两家就会放消息出去的时候,她人都傻了。
那人挥舞着手激动地说起来,道:“沈小姐与首辅大人不和,您也是知道的吧?”
“嗯。”沈漫漫默默吐槽:岂止不和。
那人又道:“所以我们赌坊老板开了个赌局,赌的就是他俩洞房花烛夜后出来的只有一个,哪个能活下来,当然啦,还有沈小姐若活下来了,她在新婚后能在首辅大人手里活过几天。”
说罢,他从一张桌子上拿来一个木板,道:“看,小公子。这里写的清清楚楚,您下了不同的注,若是中了,赢的钱也是不同的。”
沈漫漫看着木板上的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了来:你们这些人也太坏了,就不盼着她好吗?
她气得踩上一张空椅,俯视了一眼赌桌,看到一处银票银两黄金堆成的小山,小心脏都跳得越发激烈:赌她洞房花烛夜变成夺命夜的人也太多了吧,简直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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