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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回神啦,人都走远了。”

    沈漫漫望着顾七七朝醉霄楼后方的赏湖亭远去,手中的扇子拍两下仍痴痴地看着顾七七背影的夜惊鸿。

    夜惊鸿回神,看了一眼沈漫漫,微微垂眸。

    沈漫漫见了,叹息道:“振作一点,又不是没有机会。”

    “此话怎讲!嫂……您能教教我吗?”

    大街上,夜惊鸿不好直呼沈漫漫。

    上了雅间,他追问:“嫂嫂,您有办法让七七喜欢我吗?我真的很喜欢她的,可……可是你也见到她对我的态度了……”

    ———“傻崽,知道你喜欢我女鹅喜欢的要命,但是七七不喜欢你,我也不能硬塞她给你的。”

    昨天夜惊鸿给她写信,字迹潦草中带着浓厚的认真,看得出他很努力想把一笔一划写工整。

    信上最后一句:

    心慕顾小姐已久,望嫂子指点一二。

    啧,惊鸿的字回想起来还是不堪入目,国子监的博士都是吃白饭的吗?

    沈漫漫托腮思量半响,道:“嫂嫂有一法子,愿闻其详否?”

    夜惊鸿连连点头:“嫂嫂只要您肯教,我一定会是个好学生的!”

    “哎等等,我不当你的先生,擅自当王爷的先生是会被砍头的,会死的事情我不干。你好好听就行。”

    “好的先生。”

    “……”

    沈漫漫捂头:失策,这傻孩子他一根筋的,我怎么给忘了!

    “先生,您头疼吗?惊鸿给您请大夫来瞧瞧?”

    “别,我好的很。”

    沈漫漫口干,喝了杯茶,道:“女孩子倾慕一男子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相貌、品行、才学,至于金钱地位则不算。”

    “为何不算?皇兄后宫那些嫔妃大多冲着地位来的。”

    “小王爷,她们这是馋地位,又是不馋你皇兄身子。”

    沈漫漫顺嘴吐槽。

    闻言,夜惊鸿的俊脸唰地红透了。

    啪嗒,沈漫漫手里的茶杯掉在台上,神情恍惚。

    ———“天啊,沈漫漫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刚刚居然冲着皇帝的亲弟弟说虎狼之词!他还是个孩子啊!”

    “咳咳,嫂子打个比方,你别当真。”

    “嗯。”

    夜惊鸿顶着红扑扑的脸,点头。

    沈漫漫把玩着茶杯,看着窗外的千岁湖粼粼波光,扭头正视他:“小王爷,你师兄状元及第游街那天是不是有很多少女围观?”

    提起傅时卿,夜惊鸿的眼睛亮起来:“那可不!我那年还小,那天皇兄抱着我在皇城上看师兄,嫂子你都不知道,京都四大道都被追着游街队伍的百姓扔满了鲜花。

    嘿,砸师兄的最多哈哈哈哈,姑娘们的花、手绢还有香囊荷包之类的,大多都扔给他了,谁叫他模样最好最讨女孩子喜欢呢。”

    “噗嗤!他脸那天岂不是很黑?”

    沈漫漫笑出声,可以想象到,傅时卿被女孩们的热情猛砸一顿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出皇城,游街,回家,这一路可不短啊。对洁癖精傅时卿来说,绝对是一场折磨哈哈哈。

    “好像是这样的,起码师兄领着榜眼等人出皇城的时候,他刚出来,就有几朵花和几只荷包朝他扔过去,师兄还以为是暗器,挡开才后知后觉哈哈哈!

    皇兄的腰都笑弯了,差点没把我抱稳。”

    感情惊鸿是傅阎王的小迷弟呀,越说越兴奋。

    沈漫漫暗忖:傅时卿少年时候,定是意气风发。

    听着傅时卿的往事,她嘴角不觉的上扬。

    锦衣少年,足跨朱红汗血马,头戴插花挂红绸,旗鼓开道,浩浩荡荡的游街队伍,大街高楼的人海皆为他庆贺。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夜惊鸿道:“先生,您说,我要不要也去考科举,游一次街?”

    “不可。”

    “为何?为何我不能去?大兴没有法律规定皇族不能去啊?”

    沈漫漫解释道:“科举考试,是为了提拔天下读书人,给寒窗苦读的百姓一个机会。你身为王爷,权财皆已是大兴百姓可想而不可求的。你去占了一个考试位置,就意味着一个苦读十年的学子没了一个位置。明白吗?

    而且如果皇族里有几人也去考科举,惊鸿你觉得皇族请的教书先生厉害还是普通黎民百姓的先生厉害?”

    夜惊鸿思量半响,认可道:“先生,我明白了。”

    “……不要叫我先生。”

    沈漫漫无奈地重复。

    “先生,那我还有别的法子吗?”

    “惊鸿,你师兄不是受万民敬仰吗?你学学他为百姓做事呗。”

    夜惊鸿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道:“我明白了!”

    他拜拜沈漫漫:“今日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先生,情况紧急,惊鸿先告辞了!”

    他走的急,一阵风地跑掉了,留沈漫漫一人:?

    傻崽,你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不跟老母亲说清楚,我很慌的哇!

    赵逍遥在一楼,拦了下夜惊鸿,就听他说:“逍遥兄,我走的太快,你帮我跟先生道个谢,告辞!”

    赵逍遥不再拦他,疑惑地喃喃自语:“先生?刚才不是你和夫人在上面?”

    他往二楼看,靠在二楼栏杆的沈漫漫耸了耸肩,摊手表示:我可不知道他为什么跑掉了。

    反应过来,赵逍遥暗道:虽然不清楚少夫人在给夜王传授什么知识,反正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

    皇宫。

    下朝后,夜荡一直御书房批奏折。他正批得心神疲惫,夜惊鸿就大呼小叫地闯进来,一进来就是求他把自己安排在傅时卿手下做事,就是去控鹤军大营当扫地的也行。

    在夜惊鸿万般撒娇下,夜荡啪一下把朱笔扔在金丝楠木桌上,喝道:“蠢货,你跟朕说,你为什么非得跟着时卿?你说你书没念完,天天念书跟能要了你的命似的,空有一身武功,兵法学了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你能帮到他什么?”

    “我……我知道自己不上进,但是……”

    夜惊鸿越说头越低。

    夜荡气到奏折都看不下去了,顶着自家蠢弟弟的发盯,干脆问:“你到底为的是什么?”

    夜惊鸿抬头与夜荡对视,直白道:“皇兄,我……我也想心上人……馋我身子。”

    夜荡:???

    他是批奏折批过头,精神萎靡不振导致耳朵幻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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