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刘空的反应,似乎与那闵林,关系并非很好的样子。
邢恩铭显然不打算拐弯抹角下去,便开门见山地问道:“闵林在京城遇害之事,刘大人想必应该也有所耳闻了吧?”
刘空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邢恩铭又道:“刘大人既然是博州府尹,作为闵林的顶头上峰,应该对此人有所了解吧?”
刘空点头。
他是博州府尹,闵林是博州连平县县令,是他的下属,若说没有了解,怕是没人相信。
辰御天看着刘空,目光微闪。
来的时候他就和邢恩铭说好了,问话基本由邢恩铭来做,他来观察邢恩铭的神态变化。
而到现在为止,刘空的反应变化都很正常,除了刚才乍然听到闵林这个名字的时候,出现的那一抹诧异。
按理说,闵林遇害一案在京城也算是众说纷纭。作为他的上司,以及多年官场混迹的经验,应该能料到京畿府一定会找自己问话了解情况。
可刘空刚才给人的表情反应却是很震惊,就像是完全想不到他们会来问闵林的相关情况似的。
这样就有问题了。
辰御天看着刘空,邢恩铭继续问道:“那刘大人可知闵林平日里可有什么仇家?”
刘空闻言皱了皱眉,似乎是想了一会儿,然后道:“没有,我没听说他有什么仇家。他这个人做事向来圆滑,不太可能会得罪人。”
邢恩铭闻言点头,心中不可避免地叹了口气。
线索又要断了吗?
然而就在这时,他却发现坐在自己身旁的辰御天忽然眼睛一亮,嘴角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辰御天发现了什么呢?就在刚才刘空想事情的时候,他发现其右眼明显地向左瞟了一下,下一瞬就恢复了原样。
这一瞬的表情变化极短,若非辰御天眼力敏锐,恐怕根本不可能发现。
“他在说谎!”辰御天在心中想着,眼光向反方向瞟是说谎的显著特征,刘空既然是在说谎,那就说明他有所隐瞒。
可他又在隐瞒什么呢?
隐瞒闵林的仇家吗?
若是这样,那么眼前这位卸任的前任博州府尹就会有嫌疑了。至少包庇嫌犯之罪是跑不了的了。
辰御天眉头微皱。
这个刘空一定知道些什么,但看现在的情况,他似乎并不打算告诉他们,该怎么办才能让他说出实情?
邢恩铭皱眉,他虽然看不到刚才那一瞬刘空眼神中的不自然,但从此刻辰御天的反应中也能看出刘空绝对有问题。
于是他看着刘空,又问道:“真的没有?刘大人你在仔细想想,这关乎我们能否抓住杀害闵林的凶手?”
刘空皱眉,看了一眼邢恩铭急切的脸,无奈摇头道:“邢大人,我也很想帮闵林找到杀他的凶手,毕竟同袍一场,可闵林在博州官场上的确是没什么仇家。”
“哦?刘大人这话,是闵林在官场之外有仇家了?”
这时,辰御天忽然开口。
刘空微微愣了一下,面色微变。
旋即看辰御天,就见这位年轻人此刻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我可没有这么说。”刘空轻轻摇了摇头,“我和闵林并无私交,所以不清楚他在公务之外的情况。”
辰御天微微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看来刘大人当年向吏部举荐闵林,也是出于公心了。”
刘空的面色微微一变,辰御天见此眉头微挑。
“那是自然。本府当年之举,自然是出于公心。”刘空道。
辰御天微微点了点头,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见刘空先打了个哈欠道:“好了,我有些累了,二位大人若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也没等辰御天他们说什么,就先行站起来离开了。
辰御天与邢恩铭对视了一眼。
邢恩铭虽说推理能力不及辰御天和辰光,但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京畿府的府尹,若没有几分能力,又岂能坐稳那个位置。
当下他看了辰御天一眼,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出去说。
两人出了馆驿,辰御天便道:“邢叔,这刘空你怎样看?”
邢恩铭微微摇了摇头,“此人跟闵林的关系绝非他自己说的那样浅薄。”
辰御天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他对我们隐瞒了很多事情,我觉得他很有可能是这个案子的关键,最好派个人看着他,看他最近都和什么人往来。”
邢恩铭问道:“你怀疑他……”
辰御天点了点头,“算不上怀疑,只是觉得他应该知道凶手是什么人。”
邢恩铭愣了一下。
“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他在说回答闵林是否有仇家的这个问题上,眼神游一瞬飘忽,所以我可以肯定,在这个问题上他一定是说了谎的。”
辰御天解释道。
邢恩明点点头,他虽然那个时候的确没有注意到刘空的问题,但注意到了辰御天的表情变化,所以可以肯定那个时候刘空有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说谎,至少也说明他应该是知道或者有怀疑的对象,或着干脆他自己就是那个凶手,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派人盯紧他都绝对没错。”
邢恩明又点了点头。
那倒是,如果他是凶手,派人盯紧他就能抓住他露出了狐狸尾巴,如果不是,盯紧之后也能知道他最近在和什么人来往,从而找处凶手。
“那我这就回去安排。”邢恩明说完就走了。
辰御天本来也打算走了,,可就在临走的时候,他的灵觉却是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从馆驿那个方向传出。
可只是一瞬之后,他就再也感觉不到了。
以至于让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
回到九龙府,辰御天就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院子里围着公孙,似乎是在问什么。
走近一些,就听雪天寒有些惊讶地开口道:“连你都验不出来?”
公孙摇头,“不行,饿死和呛死的时间太接近了,几乎是同时的,所以实在验不出来他究竟是怎么死的。只能说在被火烧之前,他应该是是被活生生的饿了三天。”
众人都皱眉,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但还是觉得这死法实在是太惨了。
这是多深仇大恨才这么虐杀一个人啊?
辰御天也皱眉,这闵林到底做了什么事,凶手要这么报复虐杀他?
就在这时,众人也发现他回来了,就忙让了一个座位让他坐下,然后就听公孙问道:“那刘空怎么样?”
辰御天闻言冷笑了一声,“心怀鬼胎,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忠的还是奸的,但应该可以确定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不肯说。”
公孙点了点头。
雪天寒和霍元极对视了一眼,看来是个老狐狸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