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梅也看得目瞪口呆。
都说他们家的女婿不干活,可怎么是不干活,这是不干活则已,一干活就惊人!
其他一边看笑话的村民,个个都惊叹得不行。
他们从未见过顾知青干活,原来不是顾知青不会干活,只是顾知青不想干!
整个公社,有真力气,可以徒手背打谷机的男人,屈指可数。
顾知青竟是其中一个。
“女婿也是半个儿。春婶子刚才那会真是歹毒了。”
“她就那嘴.巴。不要理会她,瑜丫她妈!”
“你以后可是有后福的人呢。”
顾瑾一出现,所有人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笑呵呵的和沈红梅说道。
沈红梅保持微笑,眼神充满骄傲。
他们家所有的面子,都被顾瑾撑起来了。
抬头挺胸,昂首阔步,扬眉吐气!心一点都塞,哪哪都顺畅了!
沈红梅素来都是不张扬的人,秦瑜第一次见到她娘这般骄傲,心头满是欢喜。
顾瑾虽时不时找她事,可看他这尽职尽责扮演好女婿和丈夫的份上,秦瑜决定统统原谅他。
他若不是那臭脾气,其实也蛮可爱的。
她以为顾瑾只是帮他们般打谷机,却没想到,他竟然下田,真要给他们干活。
挽起裤腿,露出结实的小腿,毫不犹豫的走进稻田。
“……”秦瑜极为担忧的看着他,走下稻田的时候,他神色格外淡定,可没走两步,就有些歪歪扭扭了……
印象中,顾瑾真没下过田。
也许是顾瑾一来造成的轰动太大,秦振斌最后没办法,将公社日常督查的工作交给顾瑾。所谓督查其实就是,插科打诨,你想哪里嗨就哪里嗨,没事不要给公社找麻烦就行了。
农忙你可以不来。
农田你可以不下。
山里沙地干活,你看看就好。
这段时间顾瑾干得最多的活就是,骑着他的单车,迎风飘扬,从公社这头骑到公社那头,给公社一队打打气,给二队打打气,鼓励三队不要输。
再或者就是,有人渴了,他装点水送过去。
“要不,你先去田埂上坐一会。我和阿娘先割禾。等会你帮我们喂稻子?”秦瑜用商量的语气和顾瑾道。
“你是觉得爷不会割禾?”顾瑾不服气的询问。
“那倒不是。就怕你太辛苦!”秦瑜回答。
“……”顾瑾,“老子是男人!”
秦瑜看见他说话这么刚,他要彻底体验知青生活,那就让他体验吧。
只是没想到,顾瑾这硬气没过几分钟,顾瑾就满是惊恐的大喊起来,“艾玛,我腿上这是什么玩意?”
顾瑾素来八风不动,从未因为害怕失态过。
秦瑜一听他这吓的有些变形的声音,立马走到他面前,“怎么回事?”
顾瑾看着腿上密密麻麻的东西爬着,瘆得厉害,他从小最怕的就是这种软软的依附在人身上的虫子,脸色惊变,“这什么鬼玩意啊?”
身手去扯虫子,那虫子好似弹簧一样,越拉越长,叮咬得更厉害,更恐怖的是,这玩意,是头尾两头死咬。
越扯,它叮咬越深。
这让顾瑾更觉得发怵。
秦瑜看了一眼,淡定道,“这是蚂蟥。”
“那要怎么办?”顾瑾脸如死灰,绝望的问。
秦瑜低头,轻轻拍打蚂蝗叮咬在顾瑾小腿的上方,蚂蝗随即纷纷掉落。
“……”就这样?
就这样拍打一下,这些可怕的虫子就没了?
“我们种田的人都知道,被蚂蟥叮咬了,不能硬扯,因为越拉蚂蝗的吸盆吸得越紧,更容易受伤感染。要不,你还是回去吧。”秦瑜见顾瑾这可怜模样,实在不忍心的道。
农村生活不是这么容易体验的。
“不回去。我顾瑾是遇点挫折就放弃的人吗?”顾瑾气恼的道。
他还真不信,农村这点事,他都搞不定。
“那等会有什么事,你就叫我。”秦瑜无奈的道。
顾瑾暴跳,“我还能有什么事?”
不能盼着他点好?
要不是看她这么辛苦,其实他也不想来。
她不感动也就算了,还一副很嫌弃他拖后腿的模样。
“瑜丫,顾知青,你们在这呢!我还以为没一个人帮你娘,所以过来看看。”田埂上,秦振斌挽着裤腿,拿着一把镰刀笑得老不好意思的道。
“太谢谢秦叔叔了。我们也才到。”秦瑜见来人是秦振斌,立马招呼了过来。
秦振斌得到秦瑜的邀请,欢喜下田。
沈红梅过意不去的道,“大队长,你家自留田的谷子还没打完。不用管我们啊。”
“呀,大队长,你家的还没打完啊。”秦瑜惊讶问道。
秦振斌点了点头,憨憨的道,“不打紧。我速度很快。村民的谷子没打完,我不放心。”
秦瑜抿唇笑,秦振斌在别人面前声音很大,在他们面前,应该是说,在她娘面前,就立马变成又憨又傻的模样。
“秦叔叔你真是古道热肠,大公无私。今天我们家田里人多,打完我家的,就先把你家的稻子打了。然后在慢慢插秧,怎么样?”秦瑜和沈红梅、秦振斌商量道。
谷子第一时间打完,晒一趟就不会发芽,下半年有粮食吃。
插秧万一遇上雨,也是可以插的。
“这个可以。”沈红梅想了想,答应了。
秦振斌更没意见。
“大队长,你也在呢?”田埂上又想起一记声音。
秦瑜再次抬头,看到贺青莲和李卫民走了过来。
“刚好,公社的事做完了。我们没啥事,就来帮帮你们。”贺青莲说完,立马下田。
李卫民也下田。
“顾哥,梁军现在在郭家干活,晚点郭家的活干完之后,也来这。”李卫民和顾瑾道。
顾瑾淡淡点了头。
农田一下子多了好几个人,秦振斌干活素来卖力,又快又扎实;李卫民在农村里锻炼了大半年,做事速度也飞快;贺青莲虽是女生,但半点都没含糊,非常麻利,和男人速度一样快。
顾瑾低头弯腰用镰刀割禾割了好一会,站起来,一看,和他原来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人,一个个统统冲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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