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贡拉山位于大夏国西域边陲,是夏国于度过天然的国境线。
山高海拔7262米,因为地处高原,4000米以上常年覆盖积雪,因此古籍中记载此处也多称之为大雪山。
相传,佛陀尚未证得究竟涅槃果位时,曾在大雪山苦修六年,于大雪山之巅修得丈六金身。
西域本就佛法昌盛,因此众多寺庙选择效法佛陀,将寺庙修建在嘎贡拉山雪线以上的位置。
无数僧侣也慕名而来,希望能够在这片纯净的雪域参破佛法的真谛。
在嘎贡拉山中,你可以不时的见到有衣衫褴褛的苦行僧赤足而行,冻的乌青的赤足踩在常年不化的积雪上,登山而上。
饥食枯草,渴饮冰雪,而脸上始终平静安宁,没有任何痛苦。
崎岖简陋的山路上,一行背着背篓的僧侣正在风雪中踽踽前行。
他们身披着藏红色的僧袍,坦露右肩,脚踩粗布僧鞋,手持念珠,口中念念有词。
嘎贡拉山雪线以上常年风雪不断,但奇怪的是,任凭风雪再大,这些僧侣的僧帽、僧袍上都没有半片雪花。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护佑在他们周围,使他们免受风雪的困扰。
即使有雪花冲破了这层障碍落到他们身上,也会很快消融。
如果有懂行的高人在,能够一眼看出,这行僧侣修的乃是西域密宗所修定法之一:拙火定。
僧侣们不多时已经行走到一处山势较为平坦的地方,在这里有一座石头搭建的寺庙,在这巍峨的嘎贡拉山中显得毫不起眼。
扎德寺到底始建于何时,没有任何人能够说清楚。
有人说第一次佛法东渐时,有度国僧人翻越大雪山到夏国传教时修建的。
也有人说是当初佛陀在度国被婆罗门教徒迫害,不得已翻越大雪山来到夏国修行时,在这里落脚传法;
总而言之,各种传言都没能得到证实,因为扎德寺从不对外开放。
寺庙从不接待游客,也不接待信徒。寺内的一切应用之物全部自给自足,或者是寺里的僧人到山下以物易物。
在西域,僧人是有着极高的社会地位的,如果你是扎德寺的僧人,那将受到最崇高的礼敬。
这一行僧侣进入寺庙,领队的大喇嘛指挥着众人将背篓中的物品分门别类的摆放进仓库里。
再过十天,便是佛教的重要节日:盂兰盆节,他们此行下山便是换取节日祭典的各种物品。
一切安顿妥当,大喇嘛来到一处静谧禅房,轻轻扣响木门。
“请进。”
一道苍迈的声音传出,音节中仿佛都带着梵唱。
“莫多上师,我回来了。祭典的物品都已经备齐了。”
大喇嘛行了三次礼拜,双目微垂,恭声道。
“吉拖大喇嘛,辛苦了。”
坐床上的老者几乎没看到嘴唇动弹,但声音却无比清晰的回响在禅房内。
“比起师兄殊胜功德,我这点作为,算不得什么。”
吉拖大喇嘛再次躬身施礼,膜拜坐床上打坐的上师。
莫多上师睁开微闭的双眼,不同于寻常老者双眼昏聩,这位在大雪山修行了数十年的老僧,眼中一片清澈。
“我有预感,桑赞大喇嘛可能回不来了……”
莫多上师一颗一颗拨动着手中的念珠,发出哒哒的碰撞声。
吉拖大喇嘛的身子微微一颤,沉默不语。
“但他已经证明了,他是佛陀最虔诚的信徒,我能感知到,他已经将沉睡的魔罗唤醒了。”
莫多上师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狂热,那是多年夙愿得偿后的欢喜。
魔罗在佛经中又被称为“魔波旬”,译为大魔王。
在古夏国的典籍中,称之为“天魔”!
……………………
蒙多山往西,大约80里,是一处原始丛林。
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正在神色匆匆的赶路。
穿过这处原始丛林,再翻过两座山脉,便是西域的地界,进入西域地界,再向西800里,便是大雪山所在。
只要能够回到那座寺庙,便无人可以动他分毫。
男子看似在行走,但每一步迈出,身形竟然能够直接出现在二十几米开外。
如果不是在这密林中穿行,一定会引起社会轰动。
此时男子已经换了装束,不再是那名憨厚朴实的山民打扮,一身藏红色的僧袍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
他的确叫桑赞,但他的真实身份是扎德寺大喇叭,桑赞大喇嘛。
已经修得瑜伽部神通的上师之下第一人。
现在他所用的,正是瑜伽部六神通之一:神足通!
佛典云:神足通又左神境通,修至大成即自由无碍,随心所欲现身之能力。
他在西北已经蛰伏多年,终于让他找寻觅到了魔罗封印所在。
于是他变换身份,化作蒙多山的一位山民,在蒙多山苦等两年。
前几天终于让他等到机会,恰逢七星连珠,他敏锐的察觉到蒙多山外围的那道法阵威能大减。
于是便动用密宗神通,观想大威德金刚愤怒法相,开山裂石,将外围法阵破坏出一道缺口。
以魔罗的实力,只要有了这道缺口,冲出封印只是时间问题。
到时候……
桑赞大喇嘛已经开始在脑海中幻想,自己回到寺中后的种种殊胜礼戴。
莫多上师允诺,如果他此行能够顺利完成使命,将会为他灌顶开窍,助他踏入无上瑜伽部。
到时候他将是扎德寺历史上最年轻的上师,没有之一。
慕然间,桑赞大喇嘛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他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大树下,一道白色身影正斜靠在树干上,啃着不知名的野果。
果子似乎还没到成熟的季节,味道酸涩,年轻男子轻啐了两口,皱着眉头擦了擦嘴角。
“小伙汁,你这神境通修的还不到家啊。”
陆明似笑非笑的说道。
“来,我让你先跑500米,看看到底是你们密宗的神境通厉害,还是我们道家的逍遥游更快。”
桑赞大喇嘛心中陡然一惊,对方竟然能一语道出他使用的神通!
而且他自问修为不算浅薄,此人近在咫尺之间,他竟全然没能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贫僧不知道小施主在说些什么,贫僧只是个苦修之…………”
桑赞大喇嘛强自压下心中的惊愕,面不改色,双手合十行礼道。
还不等他话说完,陆明便不耐烦的出声打断。
“还贫僧?我看你确实挺贫的。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你这是主修脸皮的吧?”
“看来施主是当真不肯行这个方便了?”
桑赞大喇嘛的脸色阴沉下来。
不知为何,对上那名年轻人如星辰般的眼眸,他总有一种错觉,自己的一切都已经被对方看穿。
他就像一名拙劣的演员,在给看过剧本的观众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