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的节奏紧锣密鼓,傅庭深从那晚来过以后,就一直去忙他自己的事情,空闲的时候,他会主动的打个电话过来,问她在干嘛。
这点改变,让宜熙看在心里,两人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傅庭深会经常消失,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联系她一次。
宜熙发现傅庭深这个人是毫无危机感的,好像你永远不联系,也认定了你不会离开。
宜熙最近的高曝光度,让她的人气水涨船高,已经开始有了粉丝后援团,现场的灯牌也越来越多。
在帝都的最后一场宣传,记者又问她的感情状态。
宜熙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爱情还是看缘分吧,可遇不可求,现在也没空考虑个人问题,毕竟我还年轻,想多发展事业,我还是个新人,需要努力进步的地方很多。”
这样官方的回答,让记者意兴阑珊,当然他们也早就知道答案,现在有几个明星是有魄力的,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恋情,就算艺人肯,经纪公司也不肯。
更何况宜熙才刚在娱乐圈出头,根基也不稳,现在公布恋情,就是自寻死路。
从帝都回来,宜熙人还没到家,就接到舅舅吴天广的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都带着愤怒,让她赶紧过来一趟。
宜熙和吴天广向来都不是很亲近,吴天广属于笑面虎那种,就算心里讨厌,也不会和他老婆刘蕾那样,表露的那么明显。
他还总是和她说些虚情假意的话,什么舅舅一直疼你,有什么困难就来找舅舅。
你真去找他,人家连门都不出。
宜熙印象里,吴天广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
宜熙一脸的倦怠,一通电话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还想着回家敷个面膜,好好的睡一觉,现在只能让司机调头。
去的路上宜熙给吴美丽打电话,问她说:“舅舅让我过去他那儿一趟,他电话里也没说清楚,这么晚了,你知道什么事吗。”
吴美丽的美容觉被宜熙吵醒,她打着哈切说:“还能有什么事,你舅舅想你了呗,你也该回去看看他了,怎么也是亲戚,你外婆以前也是最疼你舅舅,我们发达了,也不能忘本不是,我困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电话已经被吴美丽挂断,宜熙简直无语,吴美丽就是伏弟魔,也亏她说的出来,吴天广想她了?
吴美丽好像自动忽略了,外婆离开以后,吴天广把她赶出老房子的事。
那段日子她是怎么撑过来的,没有一分钱是可以随便花的,居无定所,只有一个行李箱。
要不是秦培培借钱给她租房住,她怕是早就要睡桥洞了,经常饥一顿饱一顿,别说是桶装的泡面,就连袋装的方便面都舍不得买。
一边打工赚钱,一边买着最便宜的挂面,拌辣椒酱吃,齁的嗓子说话都变成了烟熏嗓。
吴美丽都自动忽略了这些,还觉得她弟弟很好,把她赶出家门,也是没办法,谁让娶了个这样的老婆,吴天广在家做不了主。
到了老房子,吴天广手里攥着手电筒在楼下等她,明明有路灯,他还多此一举。
能让吴天广亲自下楼,宜熙从车上下来,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吴天广看到她,那脸扭曲成了茄子色。
宜熙和司机交代了两句,让他先走。
司机不放心的问:“宜小姐,都这么晚了,我还是在这里等着您,您太晚回去不安全。”
人家开了那么久的车,现在又要在楼底下干等着,宜熙心软,她拒绝说:“不用了,我晚上叫车回去,辛苦了。”
司机倒是很喜欢宜熙的性格,觉得她很好相处,并没有给人看上去那么冷艳,难以接近。
宜熙绝对是他接过的明星里,事儿最少的一个,话也不多,人也不矫情。
宜熙还没开口问怎么了,宜天落就让她跟着上楼。
老门洞的楼道里,黄色的声控灯发出昏暗的光,房子太多年了,墨绿色的楼梯扶手已经锈迹斑驳,楼梯凳也愈发的陡峭。
宜熙已经很久没这么晚来过这儿,看着熟悉的场景,就连空气里的味道,都是那么似曾相识。
高中时下晚自习回家已经九十点钟,每天最盼着听到放学铃声,那时候楼栋还没装声控灯,她有个粉色的小手电。
无论她回来的多晚,外婆都不睡觉,在家等着她。
宜熙还没进屋就听到刘蕾骂骂咧咧的声音,她的嗓门一直很尖,说话声音穿透力强。
表弟吴超就坐在餐桌旁,手拄着椅子,头低着。
刘蕾看宜熙来了,情绪变得更不正常。
她当着宜熙的面揪住了吴超的耳朵:“你是怎么想的,现在不正是你要好好学习时候?弄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吗,玩游戏你就算了,还一直充钱,你家有多少钱让你这么败坏,你告诉我,十几万家底都被你给弄没了。”
宜熙略微诧异,吴超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一点也不输给宜安然,有他姐姐当年的风采。
吴超手捂着耳朵,一句话也不说,叛逆和抗拒都写在脸上,觉得别人说的话,多一句都是多余。
宜熙纳闷,刘蕾那么要面子的人,逢人就吹嘘她儿子女儿多有出息,说以后什么都不用做了,养老保险也懒得买,就等着享福。
家丑不可外扬,刘蕾把她叫这儿来,看这么一出是干嘛,难道说是想让她掏钱,这不是做梦吗。
吴超已经回了房间,卧室门重重的一摔。
宜熙看着已经被吴超贴满nba海报的木门,心里有点心酸,这曾经是她的房间。
现在已经找不到她住过的痕迹,她觉得自己也挺可怜的,连个老宅都守不住。
外婆离开后,她搬过很多次家,居无定所,如今虽然生活好了,她还是觉得在这儿住的是最舒服的。
这里有太多她童年的回忆。
刘蕾拿出很厚的一摞银行充值流水:“这些你都看看吧,你看看我们的损失,你怎么去弥补。”
宜熙蹙眉看她:“为什么要我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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