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不是阿乙的高祖爷爷,辞华帝尊么?少炎站起身,朝着殊乙的身后弯腰行礼。
明明语气是那样不敬,表面功夫倒是做得极好,只是暗地心思已经千回百转。
夫珩并未对少炎和玄夷提起过殊乙在人界魂归的具体情况,只知道殊乙如今在融合神魂,不可被发现。
如今辞华帝尊发现了殊乙,该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突然他心下一惊,这这辞华帝尊怎么可以进入阿乙的云境?
玄夷见过辞华帝尊。 玄夷跟着起身,恭敬地缓缓下拜。
三哥,你带玄夷先走吧。殊乙开口。
少炎抬眸,观察起殊乙的神色,见她隐隐有些不安,便伸手将殊乙扯到身后,手中握着一把展开的火红扇子,火光潋滟,宽慰道:别怕,三哥会保护你。
玄夷也现出武器,与少炎并肩护在殊乙身前。
一时之间,空气仿佛凝结,荡然无声。
辞华帝尊隐没在紫色清气中,看不清形态与神态。
只听得一声轻哼,保护?
这意思,是我要欺负她了?辞华周身的紫气越来越浓郁。
他在半个时辰前,感受到幽冥花骤然波动,死气环生,他不得不丢下眼前的事情,千里迢迢奔赴而来。
不仅听她替那人开脱,她的好哥哥还要想对付他!
殊乙在少炎身后,用另外一只手理了理鬓角,整理了有些不平整的衣衫。
她扬起嘴唇,眼波流转,从少炎身后探出头,一双柔软白皙的手轻轻挥动。
好久不见,阿凌。这是她此番觉醒,第一次见他。
这个男子,是她水系的高祖,五界唯一幸存的上古神灵,辞华帝尊,也是她放在心里仰慕的人,龙神凌泽。
冒着天道坚阻,焰魔的虎视眈眈,只不过是察觉到她早前心绪不稳,便赶来见她的。
她的阿泽
她握住少炎手中的赤和珞扇,在少炎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将它缓缓收起。
三哥,一家人动刀动枪的不合适。
一一家人?少炎难得顾不上管理自己的表情,看来是真的吓到了。
师兄,也是兄长啊。殊乙一边解释,一边看了一眼玄夷。
玄夷乖乖地将手中的武器收起来,退了一步。
以前,他就知道,阿姐特别在意他的师兄,现在看来并没什么变化。
三哥,我与师兄叙叙旧,你先回去吧。
少炎如今哪能不明白殊乙的意思,逐客令都下了两回了!
玄夷,走,炼丹去。
少炎手腕翻转,裹着玄夷就出了殊乙的云境,只留下一声若有若无的‘阿姐’,迎风而散。
可好?
凌泽收敛起周身清气,打量着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还在为她不计较伽南珠被换的事情
殊乙讪笑一声,走到凌泽身旁,撒娇道:好多了,没想到我都神魂俱灭过了,都解不掉那该死的梦魇戮魂秘法。
凌泽皱眉,你身边出现焰魔了?
殊乙摇了摇头,没有,我如今神息微弱,融息纯粹,虚不受补,神思容易疲倦而已。
她其实非常谨慎,如果不是为了避免与焰魔对上,她都不至于拿什么手札给薄奚拢越,直接跟着去更省事。
我已经很听你的话,躲着焰魔了。可在魔界的时候,祁宁江开启了三次梦魇戮魂,重创下留了后遗症,我今日也莫名得很。
凌泽一身紫色光华,如一件威风凛凛的披风披在他伟岸的身躯上。
他走向右边的太师椅上坐下,所以一怒之下,就跑回家搬救兵?
英明神武的阿凌在前方冲锋陷阵在前,我自然不想拖后腿的嘛。殊乙在他身侧坐下。
三哥懂得的药理多,又爱云游,见多识广,我就想问一问,刚刚三哥走的时候,还瞪了我一眼呢,我还得找个时间,好好和他说一说这些事情。
哪知她解释这么多,人家辞华帝君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你刚刚说,你与尤桑天地为媒!
大哥,二哥那里,我不敢说,等我破了秘法再说最好不过。殊乙还在解释,突然反应过来,啊?
你刚刚说,你与尤桑天地为媒。凌泽再说一次。噗,殊乙突然笑了起来,感情她的帝尊大人吃醋了。
阿凌,你知不知虽然你面无表情,可说这番话像极了那尔朱忆豪别扭的样子。
凌泽不说话,一双眸子逐渐深邃,带着一些警告。
殊乙只能认怂,尤那魔君算什么东西,也值得帝尊大人在意?
那天地为媒的其实不是我和那魔君,那时候我的伽南珠便不在我身上了,而且我只想与你天地为媒,我保证以后都不说这话了,可以么?
识相!凌泽面部柔和了许多,你大哥二哥在你这次觉醒之前就已经知道戮魂的事情了,我如今守局势所限,只能让他们帮忙想办法,你三哥随性,何必惹他烦忧,等你神息逐渐浑厚,加上融息成功,便不再忧惧天道,戮魂之力也会衰减,所以你不必着急。
嗯,殊乙乖巧地点头,阿凌,我想你了。
忍着。凌泽面色突然一变,阿乙,我要走了。
殊乙似有所感,望了望天,阿凌,等我来找你。
话音刚落,凌泽便不见了身影。
殊乙低头看着右边的太师椅,有些阴郁,如果不是她身上有戮魂之力,她此时便能跟在阿凌左右。
砰!的一声,惊动了正在寻找苏染离的两名弟子。
三师兄,你快看,这里掉下来一个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裴澈听见杨昭的声音,执剑靠近,白衫,云阳苏氏的人,就是她了。
那我将她抱起来?杨昭有些担忧,蹲下身子,准备将苏染离抱起来,她是从树上掉下来的,竟然没有摔醒。
杨昭,她身份特殊,你别碰她,我已经灵言传信给顾师兄,等他到了在说。
好。
杨昭正要站起来,却瞧见苏染离睁开了眼睛,吓了一大跳,三师兄,她醒了!
‘苏染离’从地面爬起来,龇牙咧嘴的揉着手腕,恰在此时,顾彦便带着梁晨汇等人赶了过来。
小师妹!梁晨汇一跃向前,关切地看着苏染离,你没事吧?
裴澈见顾彦走近,小师妹已经找到,我们就先撤了。
顾彦点了点头,今日多谢诸位师兄弟帮忙了。
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同为拢越弟子的几人,顾彦才将目光放到‘苏染离’身上,看着她脸颊上有泥土,白色的衣衫也有些狼狈,出言询问:可以走么?
‘苏染离’点了点头,我没事,就是在树上睡着了,掉下来了。
顾彦听了这话,脾气就上来了,你的意思是,你从训练室突然跑出去,就是为了到树上睡觉?
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你知不知道,这个玉兰树我们经过了多少次?你是睡觉还是耳朵聋了?
我‘苏染离’也自知理亏,无法与顾彦计较,干脆神魂一收,原地昏厥。
惹得几人惊慌失措,顾彦立马将她抱起来,周深,亲自去鸦序庭将玄医接过来。
这件事,‘苏染离’最后胁迫玄医配合她,以修习过度,灵息不稳为由,掩盖了过去。
她也告诫自己,以后做事要瞻前顾后,有理有据,而且要好好扮演苏染离。
然后专心融息!
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大街上,一个衣着破烂,浑身脏兮兮的少年,从人群中穿梭而过,他的身后一个魁梧大汉便是声音的源头。
那少年慌不择路的跑着,突然从一个小巷子中冲出一个锦衣蒙面人,飞身一跃来到他的身后,拎起他的衣领,带着他越过屋檐,房顶,消失不见。
一刻钟后,在一出偏僻的院子中,那少年被人扔了下来。
屋内的人听见外面的动静,立马出来查看,看见是个小乞儿,那人大喝一声,你这小叫花子,竟敢擅闯我的院子,还不滚出去。
岂知那小乞儿听到这声音非但没走,猛地抬起头。
看见对面的人右边脸颊的刀疤时,小乞儿颤抖着跑到那人面前,将杂乱的头发从面前分开,激动大叫,阿蛮,阿蛮,是我啊,是我。
对面那人迟疑了一下,这才细细打量眼前的小乞儿,深吸一口气,你怎么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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