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脸上起了脓包,特别痒。
记得啊,少炎上神第一个赶来,说要好好给你医治,心疼坏他了。
就是三哥给我下的药,然后解药特别苦,要吃十四天。
如果不是阿凌,我还能吃满一个月!
瞬时间,长清后背一凉,还好她从不招惹少炎上神
两人闲聊打发时间的时候,玄湛将有了姓名条的花灯拿了过来。
大小姐,你要的长寿灯。
长清上前交了香火钱,然后双手接过三盏长寿灯。
殊乙弯腰行佛礼后,带着长清离开了,天渐渐黑了,要走到后山放灯还需要一段路程。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玄湛才收回目光。
他刚刚在写宁然名字的时候,忽然就明白了苏染离的用意。
她要告诉他,宁然还活着。
宁然真的活着么
如果宁然真的活着,那永赫呢
他以为苏染离会给他答案,可那丫头完全不理会他,带着身边的侍女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姐,那和尚分明有话要说。
殊乙伸手揉了揉长清的头发,我想让他明白他尘缘未了,他有再多的话我都不会听。
苏珩之的表现,如此明显,他当年找不到心爱的妹妹和心意相通的挚友,选择逃避出家当了和尚,他从不曾放下。
二人一路行至寒山寺后山的涪江边,将长寿灯放进江水,沿着山脚的青石路回到寺门下。
邹尘月远远便瞧见娉婷袅袅的二人踏月而来,风姿绰约。
他从马车中拿出备好的百鸟朝凤对襟竖领披风,上前将它递给长清,长清姑娘,春夜清寒容易着凉,给大小姐披上吧。
因为老太爷不承认,所以苏府上下只能改口,称长清姑娘。
殊乙披上披风,上了马车,回苏宅只用了半个时辰。
长清,你回承德院洗漱歇息,我要去陪祖父守岁。
阿姐,那我先回去了。
殊乙一边往仪方院走,一边施法让苏染离共魂。
祖父,苏染离看着摇椅旁的小茶桌上温着一盅酒,笑道:宁愿饮酒驱寒,也不愿意披上披风么?
酒里有我曾经荡气回肠的故事。苏承散单手握着酒杯,不停摇晃很是回味。
苏染离看向邹管家,把我屋里的芒刺取来,让我给祖父的曾经助助兴。
芒刺是李婉在世时最爱的筝琴,它的声音低沉,奏出的乐曲平添三分凌厉霸气。
邹管家应承离去,将芒刺取了来。
铮铮~铮~铮铮~
霜雪凌厉物换星移色,云霞明灭四面楚歌声。
逝水如斯,江山依旧秀丽。
一曲终了
苏承散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望着皎皎明月,空余惆怅。
曾经桀骜少年,家国天下。如今风烛晚年,妻离子散。
这首乐曲是你母亲入门那年所作,你父亲抚琴母亲舞剑,实乃天作之合。父亲母亲是何模样?我到现在都没见过他们的画像,祖父将他们说的那样好,染离真想瞧一瞧。
你父亲肖似你祖母,与你七叔只有三分相似,他特别爱笑,是个温文尔雅的孩子,你母亲面相清冷英气十足,你父亲总说她笑起来的时候,如春风拂面。祖父却从不曾见她那般笑过。
祖父不是说母亲性格张扬么?怎么却没见她笑过。苏染离质疑道。
苏承散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没见过你母亲春风拂面的时候她性子确实张扬,挑眉是眼眸灵动,如狡黠的狐狸,一颦一笑可与日月争辉,你父亲是个睁眼瞎。
苏承散突然补充了一句,你也要找一个睁眼瞎,像你父亲一般的睁眼瞎。
苏染离:
祖父,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哪儿还有机会找睁眼瞎去。
他若不是那睁眼瞎,取消了婚约便是,苏承散很是干脆,哪怕是成了亲,和离了便是,怎么能委屈了我的宝贝大孙女。
苏染离掩唇轻笑,谨遵祖父教诲。
若你是男儿,我铁定教你责任高于一切。
苏染离握住苏承散的手,祖父,我是女儿家,你得教导我别去祸害别人,让自己也痛苦。
当年的事,祖父与孟晚舟大都是自食苦果,只有她的祖母,最无辜。
那日,姜洁对尔朱忆豪表白的时候,她一开始偷听,是因为打定主意,要用婚约束缚尔朱忆豪,不做让步。
可不知为何,让尔朱忆豪说出他心悦自己时,她的想法变了。
她告诉自己如果真有一天,尔朱忆豪说不再心悦于她时,她会放他自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到过,所以没了遗憾。
和你一个小丫头扯这些做什么,苏承散摇头苦笑。
祖父可想七叔?苏染离很配合的转移话题。
苏承散面色渐渐有些潮红,酒劲上来了,话也多了起来。
想啊,那臭小子最像我,不仅长得像,脾气也像,当年他好好的少主不当,非要跟着他师父去穹庐修行,可把我气坏了。
还说什么立嫡立长,怎么都轮不到他头上去,我恨不得将他的嘴用你祖母的绣花针给缝上。
可我那么疼他,怎么舍得他不能如愿,伯之是个庸才,珩之又是个只爱吟诗作对的孩子,剩下的就只能是你父亲了。
其实你父亲难以独当一面,还好有你母亲,是个狠角色。
可惜啊,他们一个一个离我而去
听着苏承散的絮絮叨叨,苏染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很久,苏承散终于没了声音,迷迷糊糊睡着了。
苏染离站在院中,等邹管家安顿好苏承散,她独自一人坐在摇椅上,望着那轮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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