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訡莫听了这话,感觉就像是有人一巴掌狠狠抽在她脸颊,她羞愧难当,一张瓷玉般的脸通红。
父亲,我
梁焕身形微动,什么时辰出发?
日落之时,我亲自来接父亲去和祖父汇合。
梁焕一脸沉寂,你母亲也随我一起去吧,去请她。
是。梁訡莫福身告辞。
梁焕抬起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情愁苦,张了张嘴声音停滞在唇边。
这四周高耸的红墙,不仅将他的躯壳囚困在此处,也将他的灵魂囚禁在了他父亲的手掌心。
就连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他的儿子,都困在这方寸之地,在他父亲营造的温馨假象里,父慈子孝,夫妻恩爱,家庭和睦
他的莫儿,后来者居上,终于,他的余热也要在今日被消耗殆尽了。
这个充满算计,亲情泯灭的地方,他早就不想呆了,再也不想呆了。
他曾仰慕的英雄,要用他的命铺就一条权利之路,他疼爱入骨的宝贝,明明知道前路是刀山火海,也毫不犹豫推他前进
他的妻子,是他美梦破灭,噩梦的开端,他会亲手结束这残忍的噩梦。
一滴清泪划过梁焕的脸颊,他低声呢喃,晨汇,我的好儿子,父亲愿你的赤子之心永生不死。
转眼太阳西沉,梁訡莫跟着雍容清贵的木寒,梁焕的结发妻子,二人穿过长廊来到梁焕的院门前。
去叫你父亲出来。
梁訡莫微微颔首,越过木寒跨进院门,行过那红漆斑驳的拱桥,踏着小小鹅卵石铺就的路面,走到梁焕的房间外面。
父亲,该梁訡莫顿了一下,她觉得自己仿是来催命的鬼差,对方是将她放在掌心的父亲,她何其可悲。
父亲,可以走了么?
梁焕从里面拉开两扇门,看了一眼梁訡莫以及她身后。
你母亲呢?
母亲在院门外等着。
梁焕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长木匣子交到梁訡莫手中,走出门后回身将门缓缓关上。
他定定看着关上的木门,直到梁訡莫出言提醒,他才回过神来,从梁訡莫手中拿走长木匣子,走吧。
父女二人并肩而行,见到木寒那一刻,梁焕微微握紧手中的长木匣子。
赶紧走吧。
梁晨汇不在,木寒不屑与梁焕这个窝囊废做戏。
木寒,梁焕温柔唤了一声,如清风过隙,临走前,我有礼物送你。
木寒明显地一愣,她诧异抬头看着梁焕的眉眼,发现梁焕正眷恋地看着她,好似临别不舍,好似肝肠寸断,好似悔恨不已。
你
梁焕将手中的长木匣子举到木寒面前,将它缓缓打开,这根碧玉簪子,是我亲手打磨的,以后就由它代替我陪着你了。
木寒没有说话,她有些分不清是梁焕良心发现所以恋恋不舍还是她黄粱一梦,心生不忍。
我替你戴上。
梁焕小心翼翼地从长木匣中取出那根碧玉簪子,看得出来,打磨得很粗糙,甚至只能算是半成品。原本想做得精致一些,可时间不够了,希望你不要嫌弃。
木寒沉溺在这难得的温情里,下意识答道:我怎么会嫌弃。
那你梁焕靠近木寒,就好好笑纳吧!
啊!
一声痛苦的叫喊打破了这份温情,木寒只觉心口钝痛,气血翻涌,却动弹不得。
母亲!
梁訡莫连忙推开梁焕,扶着木寒缓缓倒地,母亲,你没事吧,快来人,快来人啊!来人啊,母亲!
看傻眼的奴仆这才反应过来,快,快去请大夫。
夫人,夫人。
大家手忙脚乱想要将木寒扶起来。
看着木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往外吐血,梁焕神情逐渐冰冷。
他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将指尖,面颊,脖子上沾染的温热血渍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玉簪上涂有寒鸦轻,别瞎忙活了,訡莫,你祖父还在等我们,走吧。
他将手帕扔向天空那一瞬间,木寒死不瞑目的断了气。
梁焕嘴角带着释然的笑意,从慌乱的众人身旁淡然走过,木寒死了,再不怕晨汇被她蛊惑了,莫儿一个就够了。
梁訡莫抱着没了气息的木寒哭得撕心裂肺,她怎么也没想到,在母亲眼中,软弱可欺的父亲会用这么决绝的方式,结束了母亲的生命。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母亲,母亲
梁秋生闻信赶来的时候,看着浑身是血,死不瞑目的木寒,他红了眼眶,推开众人,将木寒抱进怀里,寒儿,寒儿,我的寒儿!
梁訡莫看着梁秋生的行为,忘记了哭泣
他如地狱来的恶鬼般看着梁訡莫,大声问道:谁干的?是谁干的?
是,是父亲。
梁訡莫只觉天崩地裂,祖父的神情太可怕了,他对母亲
逆子,逆子,竟然是他。
梁秋生将木寒抱起来,对着隐匿在暗处的向海命令道:除了那个逆子和訡莫,一个不留。
是,主子。
所有奴仆还未反应过来,向海手起刀落,整个院外空地只剩梁訡莫一人跪坐在原处,看着血流成河的周围惊叫连连,疯了似的摇头。
不,不要,不要
梁焕安安静静站在府门外的马车旁,等着梁秋生,他虽然迫不及待想看到梁秋生痛苦不堪的模样,但他更想梁秋生能在大庭广众下杀了他,那样他算积攒了功德。
只要他死在梁秋生手里,他就不会变成引起炎楚云阳之乱的人,再是别人,也与他无关了。
主子,是寒鸦轻,她已经死了。
柯闵是梁秋生麾下的大夫,善毒善医,他所有的研究都是梁秋生一力支持的。
而短暂的暴怒之后,梁秋生已经认清事实,冷静了下来,木寒已经死了,而他的计划不可耽搁。
风光大葬。
梁秋生换了一身衣服,神情狠厉来到府门外,早就有人禀报,梁焕在府门外等他。
两父子在府门外相见,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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