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想要一种香粉,能让人神志陷入幻象的香粉。她听说叶凤泠调制香粉厉害,就想问问叶凤泠手里有没有这种香粉。她可以买,价格随便叶凤泠开。
叶凤泠完全懵住,陷入幻象,这个有些难,但扩大心底**的,她手头就有。
秦嫣敛眉想想,道,扩大心底**也可以。
她告诉叶凤泠,因为番波斯国走私一案,京都的香粉铺子刚经历完一番严查,许多技艺高超的治香工人和治香大家,同番波斯国稍微有一丝关系,都被带走了。这就造成许多香粉不再售卖。不要说这些有特殊用途的香粉,就是普通香粉、名贵香方,都被炒到了很高的价格,一些已经根本买不到了。
况且,她要买的特殊香粉,本来就不能摊到明面上,自然更困难。
秦嫣很关心叶凤泠手上香粉的功效,她要找个时间做试验看看效果才行。叶凤泠犹自迟疑。
“你放心,我不是去害无辜之人,被我用这个香粉的人,罪有应得。这是我的私事,不宜牵涉你进来。你只管卖给我香粉,别的都跟你无关。”秦嫣话里仗义和袒护戳中叶凤泠。
两人定好,回头叶凤泠准备好香粉,差人送去翠云楼妙云处即可,至于价钱,到时候叶凤泠直接跟妙云结算。
不等叶凤泠追问妙云何人,刚在门口迎人的小丫鬟,步态急而不乱地登上水榭,俯去秦嫣耳边。
就见秦嫣眉毛颤颤,唇扬嘲意,离开舒适美人塌,扶着小丫鬟的手,风情万种地朝叶凤泠飞了个媚眼,道她的金主来了,恕她不能再相伴,日后得闲再详叙。
离开小巷时,正值华灯初上。叶凤泠回头望,仿佛能透过这堵白墙,在一片水雾氤氲朦胧之中,看到高低错落的飞檐冲破迷雾,黛色、白色、青色、红色,或深或浅、或浓或暗、或远或近,与那在苦乐悲喜之中顽强挣扎的生命共谱作一道艳丽光芒。
坐上马车,叶凤泠没急着离开,悄悄对柔兆说了几句话。柔兆古怪的看她一眼,没有多问,转身跑回小巷,于无人处跳上了白墙。
约莫一炷香,柔兆就伴着月色跑回到马车上。
“如何?”叶凤泠轻声。
柔兆神情凝重:“你猜我看到了谁?”
“就算你说苏牧野,我都不会多惊讶了。”叶凤泠看着柔兆有些发白的脸色,试图开玩笑缓解下气氛。
柔兆摇头:“东宫太子。”
叶凤泠的面上掩不住的惊讶。
太子是秦嫣金主?呃,叶凤泠心中不禁道,贵圈真乱呐!太子到底搞了几个女人?
叶凤媛、秦嫣,完了还加上一个飘在流言中的她……
柔兆看一眼叶凤泠,有些不忍心地轻声道,跟着太子一块儿的,有好几个人,其中还真就有苏世子。
叶凤泠浑身僵住,深深吸了口气,才压下胸口郁气,冷声吩咐鲁生回府。
……
叶凤泠重回京都应接不暇之际,苏牧野忙的脚打后脑勺。他的繁忙从叶凤泠回京前持续到回京后,且继续持续着,貌似短期内都无尽头。
回到京都第二日就进宫一整日,被今上拉着絮叨整整半日,午食吃的御宴,太子、三皇子作陪。下午抽空去慈宁宫,陪皇太后读过半卷佛经,直到月上琉璃碧瓦,才踩着一地清辉出宫门。
不想南平王府的小厮守在宫门口,一见他出来,朝他陪笑行礼,道南平王有请。
这位住在宫外的舅舅,跟宫里的那位可不太一样,苏牧野笑笑,并不推辞,打马去到南平王府,自是一夜叙话。
等从南平王府出来,已经是第二日一早了,苏牧野也不客气,直接在南平王府梳洗沐浴,赶去上早朝。
……
回京后的数日俱是连轴转,被无数人拉着陷在酒池肉林中拔不出腿的苏牧野几乎没怎么回苏府,有时彻夜长饮都是有的。在这期间,他还跟着操持了二皇子的昏礼。
就算魏皇后下死命令,没有二皇子的配合,很多事宫内六局根本没法办。这群人冥思苦想,求到了苏牧野头上,谁让大家伙都知道二皇子跟苏世子关系铁呢。
苏牧野也不推脱,大袖一挥,领着他们去找二皇子。不知苏世子如何跟二皇子说的,反正他们这伙人终于能妥善安排皇子大婚了,齐齐在心里长出口气,抹去脸上的冷汗,今上和魏皇后那里可算能交差了。
二皇子昏礼如期举行,接着就发生了叶凤锦口中的皇室“轶闻”。具体过程远比叶凤锦所言曲折和惊心。
不愿成婚的二皇子原本准备死扛拧到底,可苏牧野横插一脚,别出心裁“劝解”。
“你是可以随自己心意,可你想过刘小姐么。已经赐婚,就算你拒不成婚,她也不可能另嫁他人的。而且,婚事拖一日,她就要遭受世人冷嘲热讽,还有宫里的谩蔑。”苏牧野摇着扇子,不咸不淡道。
二皇子脸色阴了下来,迟疑半晌才道:“若我成婚才是真正害了她。”
“非也非也。”苏牧野嘴角挂笑,靠去窗棂旁,逆光望来:“成婚后,刘小姐才可以被解救出来。你想,现在她能出门么,不行;她能有自己想法么,做梦。”见二皇子皱着眉思索起来,苏牧野缓了口气,继续道:“你不想耽误人家,大可娶进门后寻个借口一别两宽,只是中间耽误几年青春而已。可你若不娶……呵呵,不说你,便是刘小姐,也要被闲言碎语淹死。”
二皇子无言以对。
苏牧野心中大骂他念道法念呆了脑袋,冷冷的道:“不是她,也会是别人。总会有一个人沦为牺牲品。你在这里磨叽的功夫,反不如娶她进门言明你心,搞不好能求她原谅,你也不用自己在心上挂副枷锁了。”
半晌,二皇子喃喃道:“哎……”
苏牧野忽而冷笑起来,咄咄逼人问道:“还是说你怕自己假戏真做,日久生情?不敢娶进来?”
二皇子冷怒道:“胡说什么!”
“那你就是担心刘小姐是探子、是奸细,来刺探你的虚实的?”苏牧野厉声道。
“我有何虚实,坦坦荡荡,无愧天地。”二皇子冷眉冷眼,不屑。
苏牧野“啪”一声收起折扇,走到二皇子身旁,轻拍对方肩膀:“放心,我查过。刘尚书的家教还是好的,刘小姐没问题,也没有情郎,温良恭谨、清秀佳人一个。你言明心意,对方不会胡搅蛮缠。”
就这样,听过苏牧野与众不同的话,二皇子可算正常出席昏礼了。但他的“正常”只持续到拜堂前。拜堂时候一袭道袍就算了,第二日进宫谢恩直接带上“仙丹”,将道心凛然、飘渺出尘的“冰心”皇子人设立的稳稳的,也将今上和魏皇后气的死死的,同时叫百姓大众的“八卦”吃的饱饱的。
被魏皇后丢出皇宫后,刘小姐这位可怜的皇家新妇苦着脸同二皇子回到宫外凝霜院。原本今上准备将精心布置的皇子府在今日正式赐给二皇子,二皇子夫妇的箱笼以及二皇子妃的嫁妆早就抬进去了。这场闹剧一出,今上被气狠,直接甩脸子,不再提这件事。
这就导致夫妇二人没啥东西,也没地方住,今上不赐,那座皇子府就不算属于二皇子。
凝霜院里除去两个仆人,就剩被苏牧野塞进去的佝偻人和文弱书生,冷灶冷炕,愁的二皇子妃的贴身丫鬟和婆子直抹眼泪。
好在苏牧野及时赶到,带来了苏国公府的仆从和护卫,解了二皇子的燃眉之急。他们夫妇也就暂且在凝霜院住下。
这一住就住到了叶凤泠回到京都。
听说叶凤泠抵京,苏牧野下了早朝就往宫门口赶,步伐急促、绯衣飞扬,如雪中红梅,何等神采奕然。太子在后面叫他,要为他再次举办小宴,被苏牧野婉拒。
秦琰在一旁调侃,是不是赶着去会相好的,或者赶回家去见蒋小姐?
苏牧野摸了下鼻子,笑笑不正面回答。
太子体贴温和:“孤也好几年未见若若了,前两日她进宫没赶上,下次找个机会你带她出来,咱们在宫外好好聚聚。”说着时视线擦着苏牧野腰间的天水青色香囊而过,了然笑开:“克己也到了不讲究配色的年龄啦。”
苏牧野一滞,垂头讪笑。
天水青色香囊,配着绯红朝服,已经不是另类,而是怪异的脱俗。这种颜色除了搭配白色外,几乎和别的颜色都不太搭调……
秦琰也看去苏牧野的腰,哈哈大笑起来。
同太子和秦琰分手,苏牧野走出宫门坐上马车,心已经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飞向了城门,他心中喜悦与忧惧并存:她是不是已经听说了流言,还有我的赐婚旨意还未拿到……
一面愁绪不断,一面摩挲腰间香囊,苏牧野想了想,推开车门朝外面洗砚问道:“这两日柳家两位公子如何了?
洗砚转眼睛,暗道公子这是怕叶三小姐回来不好交差啊。他忍着笑意,回复一切正常,只是韩齐光同柳家公子们走的很近。
苏牧野哼笑出声,又问那丑雕怎么样。
洗砚忙道,已经找到人在矫训,大概再多半个月就能结束。
洗砚扭头笑嘻嘻调笑:“公子这般殷殷切切,倒真像那盼着妻子早日归家的丈夫一般。”
苏牧野微怒睇他一眼,但那唇角的笑意说什么也掩饰不住。
洗砚收起面上的笑,顿一下,低声:“公子,跟着送香料的兄弟两日没信儿了。”
轻松面色陡然转至阴霾沉郁,苏牧野手摸着香囊,曲线俊雅的线条变冷变硬,他垂下眼缓缓道:“再派二十人,带上豕鼻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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