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温煦不急不慢的样子，袁亮再是能够忍耐，也按捺不住了：温教授，我不知道我怎么到这里，但无论如何，请你告诉我，和我一起的那位朋友到底在哪里？

    听到这里，温煦又迅速记录了下来，带着善解人意的微笑：你认为那位姓陈的警官是你的朋友？他眼中带着些许好奇。

    是朋友。袁亮笃定地说，我们一起在烛山，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到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就是烛山。温煦回答着。

    不可能。袁亮坚决地否认着，烛山是一座荒山！他说着挣扎着从下了床，走到了温煦那张红木书桌后的落地窗前。

    窗外，明媚的阳光下，偌大的花园就在眼前。价格不菲的太湖石下，人造的泉水涓涓细流，假山旁的一株紫藤斜倚在石头上，紫色的花穗覆盖了半座假山，宛如美人投怀送抱。

    然而从院落的高墙向外望去，晴空万里，唯独望不见远山。

    山呢？袁亮喃喃着，人呢？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身后的温煦语气轻柔，仿佛一个和蔼的师长，坐下来。

    温煦走上前，手放在袁亮的胳膊上，掌心一如他的姓名，异常温暖。

    这个动作，让袁亮莫名地对温煦产生了信任，顺从地和他回到了躺椅边，坐在了躺椅上。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你可以一个一个地问我。温煦坐在对面，仿佛脸上永远挂着微笑。

    袁亮的心混沌一般，并没有回答温煦的问题，而是自言自语：我觉得很累，我有时候相信自己的清醒的，但有时候并不能，就像现在，告诉我，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朋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在反省，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袁亮诧异看着温煦：我们认识？

    当然，我们认识很久了。

    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

    因为你破碎了，精神上。我的工作，就是把破碎的你拼凑回来。温煦柔声说着，这是你第一次能和我清醒的交流，我想你距离痊愈不远了。

    痊愈？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

    医生？你不是大学者么？

    温煦听了，微微一笑：从目前来看，我们可以进入到治疗的第二阶段了。没事，让我帮你一点点地拆解你的梦境。

    梦境？什么意思袁亮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不愿意承认。

    这次，温煦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他。

    窗外有微风吹过，靠近窗户的一小丛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

    袁亮多少有些激动：这不可能

    确切地说，是你经历了催眠，这期间，你依然在回答我的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经历了共同的梦境。温煦往前翻着自己的记事本，说着，这样吧，我们从头开始吧。就从陈学渊开始吧。

    都是梦境，那陈队，难道不是真实存在的吗？袁亮浑身不自觉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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