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黑白分明的眼睛感激地看着，夏侯琼羽觉得今儿好不容易过来的勇气瞬间溃不成军。

    她攥了攥粉拳，心中给自己无数的心理暗示，她即将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不会伤害眼前人一分一毫。

    白锦兮看着她变幻多端的表情，虽然不厚道，这个时候是忍着笑意的。有一点已经明确，对方这样表现的话，接下来的话会让自己为难，也表示着她带来的效果不简单。

    “秦姐姐客气了，虽说是想尽绵薄之力，可琼羽亦有一桩心愿未完成，还想求姐姐怜悯，帮帮琼羽。”

    夏侯琼羽温婉的眼眸中爆发出坚决，这样的话她酝酿了好久，如今第一句开口了，她心下轻松多了。

    被这样希翼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加上是美人，要自己是个男子。恐怕对方要星星要月亮都会想法子给弄下来。

    可，对于情敌来说，便是来者不善了，白锦兮被看得瘆得慌，已经做好辣手摧花的准备了。

    练了这么些年的演技，白锦兮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闻言表情更加的真诚，一副为夏侯琼羽着急道：“琼羽，你是不是遇着麻烦了，要有什么事情，别瞒在心底，这样会憋坏的。”

    白锦兮的狐狸眼是极具欺骗性的，这么睁大着眼睛里面澄清透亮。像一面镜子，清晰映照出自己的面容。

    夏侯琼羽侧过脸，一瞬间不太敢就这么对上去。

    白锦兮见此，眼中笑意更甚。

    夏侯琼羽

    斟酌半响，声音放得更加轻柔，犹犹豫豫开了口：“琼羽从好久好久以前，便心系着一个人。”

    话匣子一打开，她立马进入了状态。皎白的脸上像涂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只是提起那个人，她的眉眼便跳脱起来。

    “琼羽一生别无所求，说出来兴许惹得秦姐姐笑话。琼羽那时候还未及笄，便已经想好如何作为一个夫人了。

    我第一次抛去了女儿家的矜持，私下里偷偷去问嬷嬷，男子会将一颗心放在怎样的女子身上。

    嬷嬷告诉我，从来男子的喜爱便不会长久。今儿是喜欢娴雅文静，明儿便放在古灵精怪之人身上。

    嬷嬷说得很认真，都说我爹爹长情，可后院的姨娘向来只多不少。即便这样，我还是不信，那样的人物，一定会为一个人驻足。

    可我不够好，因此我努力学习才琴六艺，学着打理府邸。我会看他所看过的书，偷饮他喜欢的烈酒，判断什么是良驹……”

    这份爱意以白锦兮来看，沉重得寸步难行，能坚持下来极为不易。

    白锦兮能看到她眉眼之间浓浓的爱恋，一寸相思，寸寸相思。岁月的累积，这份幻想并不因此湮灭，反而愈久愈浓。

    司晋言与她交集不深，甚至人都不记得她的名字。这样的后果便是他出现在夏侯琼羽最需要的时刻，又因毫无相交，导致在人的心中逐渐美化，成为她的执念。

    夏侯琼羽絮絮叨叨很久，才发觉说

    得有些多了，歉疚地看向白锦兮。后者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听得极为认真。

    见自己看向她，她才回过神，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就跟听完了说书先生讲了男女之间那山盟海誓的故事一般。

    夏侯琼羽仿佛得到了祝福，莞尔一笑。

    “琼羽妹妹，美人所见略同，我与你观点一致。世间男儿万千，总会出现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的人。嬷嬷她们的确武断了些，你瞧，我的夫君司晋言不就这样吗？”

    白锦兮提得落落大方，并没有丝毫炫耀的意思，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夏侯琼羽面色一僵，那些美好和向往在这刹那时刻便被打回了原形。跟眼前这个已成为人妇却笑意盎然的如同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一般的人物相比。

    她就像是个阴沟里的老鼠，不能见光，连着这份爱恋都难以启齿。

    “夏侯妹妹，你怎么不说了？”

    白锦兮投去关切的目光，夏侯琼羽方才忍住了眼泪，苦笑着问：“秦姐姐，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白锦兮颔首。

    “若是，若是有人跟你一样，爱慕你的夫君，不在乎名分地位，更不会伤害你。你愿意她进将军府吗？”

    夏侯琼羽骤然捏紧了手帕，眼睛一瞬不瞬看向白锦兮，脸上写着“我要加入你们，成为一家人。”

    饶是白锦兮有了心理准备，不免得还是震惊掉下巴。太尉府嫡女，万千宠爱中长大，竟然愿意成为妾室，也只

    为情故。

    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这已是许多女子偏向的思想。夏侯琼羽可不同，她不需要在两者之间做选择，必定嫁的是高门妻。

    白锦兮丝毫没明白她的深意一般，蹙着眉坦然摇头：“琼羽，这事你不必问我，心中应有答案了。若你嫁给你爱慕的那个公子，会允许别人来霸占吗？”

    不等夏侯琼羽反驳，她又道：“都说男子三妻四妾为常事，正室若是不肯丈夫纳妾，那便犯了七出之罪。

    锦兮自小便在山野乡村长大，见着的也多半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妻二人。既然平常百姓都能这样，那怎么圣贤反而做不到呢。”

    “那怎么能一样，寻常男子不是能做到，是只能娶得起一个。”夏侯琼羽声音带着急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道理她懂，若是她她也不会将心爱之人分给别人一半。

    可在嫁与将军之前她就做好了纳人入府的准备，只要将军爱她长久，就算是有人入府又如何。

    似乎被她的激动吓到了，白锦兮有些诧异，愣了半响才讷讷说：“琼羽，你不能这般想啊，我视你为知己，以为你的想法与我一致。

    或许是你还没成亲，不了解真正受的苦。几个人的爱情多痛苦啊，纳进来的那个不是真心爱着我家夫君还好，若是爱慕，那得对人家多残忍啊。”

    这下轮到夏侯琼羽不解了，“为何？”

    白锦兮理所当然回道：“因为司晋言这辈子

    只爱我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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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了，三更了，我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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