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百顾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压下,这两个女孩子都应该是上大学的年纪,一个说抑郁要休学,一个已经休学,她猜测原因不止是生病这么简单。
不过,这是她们的私事,自己一个外人管不了那么宽。
时百顾听了九霄的话后,一口就答应了。
打算明天让徐云昭带杨赠月先去医院开证明,然后再送她去学校,把事情办妥当了。
安排好明天的事,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时百顾之前就让人在南源最好的酒店订了一桌丰盛的宴席,这会菜已经送过来了。
母子俩招呼三人用餐,吃过后,时百顾将俩姑娘带去了她们的房间,时容川带着九霄回了他少年时住的地方。
看着这里的一切竟然没有任何变化,九霄觉得胸腔酸涩。
哥哥们,竟然一直给他留着。
留着他在这个家中的位置。
他的后人也遵循着这个惯例,可自己在他临终前却没有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心里有些难受。
虽然他脱离了时家,可血脉亲情是无法割舍的。
时容川将九霄带去了房间,为他关上门,就让他一个人呆着了。
这种跨越岁月的沉重,他觉得还是让九太爷自己感受吧。
他没有兄弟姐妹,所以这种感情无法共鸣。
孟初阳那个血缘上的异母哥哥在他心里不配为人,时容川压根不会想到他。
关上门后时容川走下楼,在楼下碰到了母亲,时百顾问:“你九太爷心情怎么样?”
时容川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能感觉到他其实很难过,我留他一个人在那里,我说不上什么话。”
时百顾点头,和时容川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想到明天的事,时百顾压了压太阳穴:“容川,明天的签约,你可千万不要退让。”
她真的担心时容川受不了孟云崇和孟初阳的激将,每次三人见面火药味都特别重。
孟初阳惯会使阴招,却又总是摆着一副笑脸,总让人觉得是时家在欺负他,容不下他。
谁耐烦去折腾一个和时家没半毛钱关系的私生子?
孟云崇已经够恶心了,她难道还要再被他的儿子再恶心一次?
那怎么可能!
所以每次时百顾对孟初阳都是视而不见。
但是时容川不同。
那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虽然他从来没承认过。
这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时容川觉得明天有九太爷坐镇,他不至于糊涂到又和孟初阳起冲突,“妈,你放心吧。”
在四昆山的那几天,九霄教了他很多。
其中一项就是,深藏不露。
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被别人激怒,也不要让别人看透自己的想法。
因为,那是致命的。
九霄告诉他要会装,装深沉,装不在意,装自己什么都懂。
他以前和孟初阳交锋之所以每次都以他离场为结局,是因为他没有孟初阳脸皮厚。
也就是,孟初阳不要脸。
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碰敢做。
而时容川做不到。
他的教养有时候也不允许他做太出格的事。
所以两人交锋时容川基本上会被孟初阳压制。
时百顾就是担心这一点,于是才又叮嘱时容川。
明天徐云昭不会陪他去,让他多注意一下孟家邀请了哪些人做见证,阎家的态度等。
时容川一一点头。
他想要成长,帮母亲分担这些工作,还要把旁支给清理了。
“妈,旁支那边,九太爷让我们暂时不要动,他会出面。”时容川将九霄的话转达给了母亲。
时百顾点头,“好,早晚要撕破脸皮的,由他出面最好。”
时九月不单单是时家直系里辈分最大的,在旁支那边,时九月甚至已经是祖宗级别的人物。
杨赠月和陈加儿洗漱好后,躺在床上玩手机,突然听到了有东西在拍打窗子。
凝神听了听,杨赠月听到了羽毛摩擦的声音,打开窗子一看,果然是那只鸟飞回来了。
看样子已经吃得饱饱的了。
杨赠月指了指窗外的那棵树:“你夜里在那里休息,我明天得回学校。”
她的休学手续没有那么快批下来,她会在学校待上一两天,把阎灵君和云止境查一下,这鸟要是跟着她会引起怀疑。
杨赠月从窗户跃出去直接爬上了树,把给鸟儿做的窝放去了树杈上,又给它用塑料薄膜做了个遮雨的屋顶,“你暂时在这里住着,我这两天都没空。”
说完就又从窗户回了房间,交代陈加儿明天回来得空帮它做个新的鸟窝。
陈加儿连忙应声。
夜深了,可是两个人毫无睡意,“赠月姐,孟家明天会出什么幺蛾子?”
杨赠月其实非常不想回忆和孟初阳打交道的日子,以她对孟初阳的了解,肯定会无所不用极其。
“大概,怎么不要脸怎么来。”那片地那么大,孟家又十分迫切想要拿下。
可是,以孟家的财力他们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现金,肯定不会一次支付所有款项。
这款项分期给,分着分着估计就没了。
孟家是绝对能够做得出这种事的,反正地已经到手,钱,时家有的是,不缺他们那一点。
陈加儿想起自己的父亲陈锦铭,当初也是用这样的手段让自己出让公司的股份。
最后,钱之一事不了了之。
他们得了名,还得了利。
杨赠月猜测时容川母子应该做好了计划,之所以卖这块地,应该也是为了给孟家做局。
他们这次是肯定要孟家全款支付的,要不然孟家别想拿到地块的归属权。
地要钱,买到地后,建工程投资也要钱,时家再动点手脚,很快就能把孟家给抽干了。
孟家以为自己现在背靠阎家这颗大树,稳得很。
师傅回了南源,这是今生最大的变数。
孟家和阎家要是还想吞下时家,小心没那么大的胃。
杨赠月相信师傅的手段,孟家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在夜里十点,杨赠月的资料被阿悻放在了阎进锡的书房桌面上。
看到南源大学,阎进锡将孙女阎灵君叫了过来。
阎灵君到的时候,看到爷爷皱着的眉头,很是心疼,“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吗,夜已经很深了,您该休息了。”
阎进锡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坐下说,我有点事要向你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