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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慢点儿跑啊！”对面的摊主大哥同样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笑容，看样子这小姑娘平日里没少霍霍人家。

    “诺，戴上这个看看！”小姑娘递上手里的墨镜。

    李文和对面的大哥对视了一眼，都被这小姑娘的自来熟给整的没脾气。

    接过墨镜往脸上那么一架，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可不就是一副天生就该去算命的卖相么！

    “不错不错！还真有点儿那个味儿了！”李文对自己的外表变化很是满意，至少这下想那么回事儿了。

    “小先生年纪不大吧？算的准不准呀？”

    李文刚换好行头儿，便有个大妈凑了过来。

    “准，必须准！不准您不给他钱都成！”小姑娘没等李文开口，就帮着招揽起生意来。

    “……”李文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却也明白了为啥这小姑娘古灵精怪的，却又没招人讨厌了。

    “真的呀？”大妈很是意动，却又觉着算命的摊子毕竟是李文的，旁人说的天晓得算不算数呢？

    “当然是真的，大姐你想算点啥？”李文也是进入了状态，既然扮演了算命的，那嘴巴就得能说会道不是？

    这一声大姐，可谓是叫到了大妈的心坎里去，脸上当即洋溢起笑容，二话不说就在李文的桌前坐了下来。

    “小先生呀，你这怎么算的呀？我想让小先生帮着看看财运如何！”大妈一脸希冀，还有些局促不安。

    “抽签，测字和手相都成，大姐你想怎么算？”李文指了指桌上的抽签竹筒和纸笔开口说道。

    “那，那我抽签吧！”大妈犹豫了片刻，便是抓起桌上的抽签竹筒晃了起来。

    看得出来，大妈对算命这一国粹还是很迷信的，摇晃竹筒的时候面色凝重，久久不愿停下，少说摇了得有一分钟，手腕酸麻了这才将竹筒放下。

    看着竹筒里随即散落的十几根竹签，大妈迟疑着抓起一枚，想要拽出来的时候又有些后悔，想要放下的时候又怕换了不准，一时间犯了难。

    李文挂着淡笑，也没有开口催促，这一刻桌前桌后的两个人，似乎和着条人声鼎沸的步行街完全隔离了开来。

    周围忽然变得鸦雀无声，俨然是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声儿来！

    “呼！就这根了！”大妈终于做出了决断，将一开始选定的那一根抽了出来，也不敢看一眼签语，就直接递给了李文，“小先生，您看着一签，怎么解啊？”

    李文接过竹签，打眼一瞧，嘿？上上签？

    签文是：历尽青山稳路来，此身方喜出尘埃，一声霹雳生头角，直上青云到瑶台。

    “大姐运气不错啊，这是上上签！”李文说话的功夫，看了一眼这大妈的面相，心里却是有些古怪。

    原因无他，这大妈看面相气运平缓，不似有暴富的可能呀？

    可这签文来看，则是财运初起，尚未过巅峰期，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可以心想事成，可谓是求财运者的最大福音也不为过！

    如此冲突的两种运势，李文也是有些懵逼。

    “小先生？”大妈见李文说了上上签后，便是眉头紧锁，脸上不由得紧张起来。

    “签是好签，可大姐您这面相嘛……”李文略微组织语言后继续说道：“单从面相来看，您前后气运平缓，命里没有大富大贵，却也能一家人保个安康，可这签文也不会有错，倒是怪了！”

    “啊？”大妈听完这话，再看李文眼中可就满是怀疑：“小先生，那你这算了跟没算一样呀！我到底是财运平平，还是财运亨通，你得给个准话不是？”

    理儿还真是这么个理儿，李文略作思索，便是伸出手来：“大姐，给我看看你的手相！”

    大妈迟疑着伸出手来，李文仔细观瞧过后，心中不仅有了了然。

    “大姐，你的财运没有应在自己身上，从手相来看是母凭子贵，你若是信我，就回去查查你儿子的手机账单吧！”李文叹了口气，他已经看出了什么，却又不能明说。

    不然，这大妈不信倒也罢了，若是当街跟自己扯皮起来，可就有些自讨苦吃了！

    大妈听了这话，心中似乎若有所思，可毕竟天底下当母亲的，有谁会觉得自己家的孩子有问题呢？

    “大姐，你要是不信，不如先回去问问你儿子的账单和近况，我若是算得不准，你大可以回来砸了我的摊位，可我要是算得准了，给不给这一卦的挂钱，您自个儿决定！”李文面露淡笑如此说道。

    大妈本就将信将疑，再看李文如此笃定的一脸轻笑，更是沉重起来，也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起身就走。

    大妈这边刚走，李文还在看着她的背影摇头苦笑呢，边上的小姑娘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小哥你还真没收钱啊？”

    “什么叫我还真没收钱？”李文下意识翻了个白眼，“我说了，若是算得不准她大可以回来拆了我的摊子，可要是我算准了，你猜她儿子身上背了事儿，会不会回来找我？”

    “嘶？”小姑娘倒抽了一口冷气，李文这口气属实有些大，好似笃定了人家一定会回来一样？

    “不信？”李文又好气又好笑。

    “成，我信了！”小姑娘忽的反映了过来，跟自己又没关系，信不信的重要吗？倒是眯起眼朝李文伸出手来。

    “干嘛？”李文不解。

    “给钱啊！”小姑娘瞪大了眼睛。

    “给钱？我给什么钱？”李文更是纳闷，自己也没欠她钱吧？

    “嘿？小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墨镜和帽子就不说了，假发和胡子你都戴过了，影响二次销售可是没法退款的啊！”小姑娘说完，还摸出手机按亮了屏幕给他看了眼备忘录，上边有板有眼写着假发50，自粘胶山羊胡25，帽子20，墨镜15，跑腿费20，共计130！

    好家伙！李文这下全明白了。

    “我说你那么热情，整了半天小丑是我自己？”李文无可奈何，也只好掏出手机乖乖付账。

    “好，我收到了，你再帮我看一下摊啊！”小姑娘言罢，先跑去对面给眼睛摊的老板转了钱，就蹦跶着朝远处跑去。

    李文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方才的郁闷烟消云散，反倒是升起几分笑意。

    当真是人间清醒啊，可这人间清醒，倒也显得更加有些有肉起来。

    相比较超脱凡俗的虚无，李文觉得还是这人间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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