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媛收起了脸上的笑,把剑又重新放回到身后去,对于安辰羿的话,江媛虽然听得心里很不舒服,但也还是打算忍了。
知道安辰羿今天肯定心里很不痛快,江媛记住了晋明的话,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想到他从闫越柬的口中,已经确定了那个或许是他要娶的女人,却即将在他回到京城时,可能要当着他的面另嫁他人了。
江媛还在心里默默的嘀咕了一句“活该被女人甩!”
江媛很能理解,移情别恋这对任何一个情根深种的人来说,都是一场很大的打击,更是一种深深的伤害。
想到这人在边疆那种兵荒马乱的地方一待就是三四年,肯定对一往情深中的另一半是更加想念了吧?
谁知天意弄人,竟等来了这样一个残忍的消息,真是痴心错付呀!
说真的,江媛现在不但没有对安辰羿说了她没有个女儿家的样子感到生气,反倒是觉得安辰羿自己有些可怜了。
不管是不是他一厢情愿的,总之一个大男人,一心一意惦记着的女人,却反过来把他给甩了,这结果确实够残忍的。
别说安辰羿身为一个男人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就连江媛一个女人都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他这尊严和面子都被人伤了个彻底,而且这种不算是光彩的事,却传的大街小巷人尽皆知,竟被天下人所耻笑。
在江媛看来,安辰羿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应该再回京城里去。
他即便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回到京城里去,那也不过是自取其辱,亲眼看着被人嘲笑罢了。
晋明就怕一向都嘴不饶人的女人,这回再跟安辰羿斗个没完没了。
他都料定了刚刚对这女人安顿的话,在她可能被人一激恼时,脑子一热,通通都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紧张地一直盯着江媛的脸,就准备在她一张嘴说话时,好能来得及阻止她,这时候得罪安辰羿,绝对不是个好时机。
谁知道太阳竟打西边升起来了!
这女人竟然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声都没吭!简直出乎晋明意料之外了。
陈中有些不大相信,总以为安辰羿刚才说的话,可能江媛是没听清,所以才没有任何反应的。
若这女人真的听见了,就以她那得理不饶人的臭脾气,怎可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放过安辰羿。
他还不嫌事大地好心提醒了江媛一句:“你没听见吗?可不是本公子一人说你是疯女人的,我们几人可都是如此认为的,你就该好好反省反省!”
晋明转脸瞪大眼睛睕了陈中一眼:“一个大男人,你总跟女人斗嘴,成何体统?还好意思说人家?”
陈中愣在当场,不明所以的看着晋明:“本公子有哪里说错吗?难道是你这庸医还觉得这女人牙尖嘴利的样子乖巧不成?”
晋明心里一震,急忙呵斥陈中道:“简直胡诌八扯!我说你这家伙,就是有头无脑!真是信口开河惯了,什么话都能说的出。”
陈中被晋明几句话喊得脑子嗡嗡直响,一抬手指着晋明问道:“哎?你这庸医!还说本公子有头无脑?”
晋明对陈中使劲使眼色:“你还有完没完了?嫌这马车里不够吵吗?还不赶紧闭嘴!哼!真是无聊透顶……”
“你……”
陈中不明白晋明到底什么意思了,但还是咽下了将要说出口的话。
江媛并没有理会他们二人的争辩,自然也再没有理会安辰羿,只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头。
安辰羿凝眉看着江媛这样子,还真的以为是自己那句话伤到了江媛。
有心给她道歉吧,还觉得实难说出口,以为不至于为一句话就该有如此心结。
他倒是忘了还有一句话:人心隔肚皮,相处不容易,真心难揣摩,猜透不容易!
“你不是一向牙尖嘴利的吗?怎么不说话?还是说你这回觉得我的话在理了?”
明明是自己心中有歉疚之意的,但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凉飕飕的话,只叫人听了恨得牙痒痒。
江媛本来连头都不想抬起来的,转念一想,她自己知道是根本就不想理会人家,可人家未必就能领会她的意图,又或许,还只当她这真是点头默认了呢。
到底还是心高气傲意难平呐!江媛再怎么克制,就是不想低这个头。
听着马车顶棚上沙沙滴落的雨点声,秋雨悄然无声的飘落着。
虽然不是独自一人走在这冷飕飕的秋雨中,但因为清楚自己的来历,江媛心里莫名的凄凉幽怨,这时也显露了出来。
听着这滴滴答答的雨声,感受着雨的寂寞和孤独,江媛内心深处的那份伤感,犹如在忆梦中飘逸,凭寄离恨重重,无比绝望。
抬头扫过安辰羿正看着她疑惑的眼神,江媛突然就有一种同病相连的感觉。
瞬间就觉得自己不再孤单寂寞,所有的孤单,都随着这滴滴答答的秋雨声消散而去了。
觉得此刻就该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的睡一觉,或许梦中才有宁静和期待……
不知怎么的,突然毫无意识地张口就来了一句古诗:“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江媛说完,自己竟然真的闭上眼睛悠然自得地睡觉去了,就像没事人一样。
独留安辰羿眼神如刀一般的坐在对面,气闷地盯着江媛看。
晋明和陈中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江媛竟然会如此大胆直白。
对于这几句诗词,他们两自然也是知道的,自然也知道这诗句所描写的真正含义。
这是一首乐府民歌中的诗句,写的更是女子巧借景物吐露真情,托物寄情的真实心意。
他们俩都能懂的诗句,难道这位博览群书,通今博古的王爷不懂吗?他怎么可能就一丁点都不明白这女人的话中意图呢?
陈中看了安辰羿一眼,呲着牙笑道:“怎么样?本公子没说错吧?这女人就连跟人吵架的方式都能如此绵里藏针,这还不够特别吗?”
“哎呦呵!你这庸医,又没有挤到你,干嘛推我呀?”
陈中只顾着幸灾乐祸了,一个不察,差点被晋明一把推爬到车厢里了。
“难怪被人骂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过听着外面的雨声,心血来潮念一句诗词而已,什么绵里藏针?”
“不想被人丢到雨地里,就悄悄地闭上你的嘴!”晋明警告陈中。
陈中见晋明如此紧张的样子,觉得甚是有意思,看来这一路上可有的趣事解闷儿了。
看着安辰羿恼火的样子,陈中笑着点头:“好好好,闭嘴!本公子闭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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