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
两个普通的墓碑。
用不化冰制作而成。
希波克拉底看着墓碑,手中抱着一个婴儿,终究是叹了口气。
“大人。”
他转过身,朝向黑衣男人的位置。
男人神色慵懒,只是默默地掰着手指,似乎掰手指是他的癖好。
“您,为什么要帮我。”
赵光离笑了笑:“帮你?”
“我可没有帮你,我只是想借你们,让江沉鹿心神激荡,而后杀他罢了。”
希波克拉底摇了摇头:“江沉鹿的权柄。”
“所遗留下来的生死】,你也没有动。”
“我很清楚,那个长着象牙的超级强者是想要那些权柄的,但却被你所略过。”
齿虐这样的人当然想要权柄。
但齿虐作为三个超级强者唯一的外人,并没有资格主动提出分赃。
赵光离不提,江沉鹿遗留下来的强大权柄自然落入了希波克拉底的手中。
“这个啊。”
赵光离摇了摇头:“那些权柄与我而言也没有什么大用。”
“而对于你,我却觉得很重要。”
“我很看好你。”
“在整个人类世界,优秀的超凡者医生是很少见。”
“得到了生命】之权柄,或许能够窥见那一个级别也说不定。”
希波克拉底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女婴。
这个最开始就想好名字的女婴名为江铃】,是江沉鹿和曦微的孩子。
她的身上缠绕着若隐若现的杀气,但又仿佛什么都不存在。
“大人。”
“您需要学生吗?”
希波克拉底忽然说道:“我可以让江铃成为您的弟子,她拥有了她父亲的杀气】未来在超凡道路之上,必然是……”
“喂喂喂,我可不想当保姆。”
赵光离看向身边的海因里希:“你想吗?”
海因里希思考了一下:“我其实还挺想的。”
“那你就好好想想吧,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赵光离不去看海因里希,他眼神微亮,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
“这样,如果你真的想要报答我,倒是有一件事情。”
希波克拉底神色严肃,等待着赵光离的话语。
“在未来,嗯,我的意思是,在未来。”
“如果有一个叫做宋庭樱】的女孩来找你治病,请务必治好她。”
赵光离眼神明亮。
后世,老怪物生命起源希波克拉底几乎从不出手救助病人。
当初宋阀究竟是如何说动希波克拉底治疗宋庭樱,又是如何说服希波克拉底挂靠在宋阀的,当初赵光离还有些疑惑,现在……
“一切都是必然么。”
赵光离眼神复杂。
“好。”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希波克拉底还是点了点头。
“离开这里吧,和那边那个家伙一起。”
赵光离随手一指,希波克拉底看向远处,白明月正在那边高兴地冲着希波克拉底挥手。
作为凿冰团仅剩下的两位干部,白明月还是希望能和希波克拉底报团取暖的。
对于赵光离来说,希波克拉底只不过是历史长河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而此刻,赵光离带着海因里希,重新踏足了冰之宫殿废墟。
相比于外围被那不勒斯军部驻扎,冰之宫殿内部已经等待了两个人。
“已经看了一百年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讨论?”
巨大的齿虐发出了声音:“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里。”
叶卡捷玲娜声音依旧很冷:“如果不喜欢,可以离开。”
“你就不能笑一笑吗,我从一百年前就记得,你不喜欢笑,你是不是不会笑啊。”
齿虐完全不在意,他用手指微微敲击了一下冰桌,发出了低劣的笑声。
“两位。”
赵光离走了过来。
叶卡捷玲娜此刻眼神冰冷:“江沉鹿已经死了,他是最疯狂的家伙。”
“对于你们,我还是要说。”
“那就是,极冰之棺的内部,只有封存的恶,并没有能够度过神化仪式,甚至达到传奇等级的资源,那些传说只不过是杜撰罢了。”
赵光离沉默了一会。
“叶卡捷玲娜女士,你所谓的恶】,应该只是从冰之一族古早之前遗留下来的传说吧?”
“恶,本身也就是一种杜撰的行为。”
“对于我们这样的超级强者来说,传奇】就是唯一。”
“哪怕只有一线机会,我们也会看一看,窥见其中的一瞬,我们是抱有这样的信念,才从一个普通人抵达如今的境地。”
赵光离微微抬起头:“我虽然不喜欢齿虐先生,但我觉得我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
齿虐大笑了两声:“是极!”
“总要看一看吧,若是就这么走了,我可是会在人类世界大肆宣扬的,甚至是妖魔所在的地方,无论是晋升超级,还是踏足传奇,到时候聚集在这里的强者,可会远比现在多得多。”
齿虐的声音比起赵光离要更加响亮:“况且,你自己,就不想看看吗?”
沉默。
叶卡捷玲娜在最开始和赵光离,齿虐联手的时候,便早已经预料到了现在。
仅凭着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守护住极冰之棺的。
“如果里面什么都没有,或者是无法抵达传奇,哪怕是能够度过神化仪式的法门,我们都完全不需要。”
齿虐举起手,并且摇晃着自己的象牙。
赵光离看了一眼齿虐。
王国的象主被后世传为暴君,在赵光离的心里之前一直有一个暴虐至极,粗大无脑的形象。
哪怕公爵和自己说过象主是一个才能和战力都极为恐怖的家伙,赵光离还是有些违和感。
“好。”
叶卡捷玲娜终于开了口。
她叹了口气。
人力有时尽,就算是超级强者,也无法对抗大势。
“你们记住你们所说的话。”
“我带你们去极冰之棺的所在。”
齿虐露出了笑容,一点都不像是被叶卡捷玲娜关了一百年的仇人:“嘿嘿,那就却之不恭了。”
赵光离同样笑了笑,微微躬身。
强者来到北地,已经让隐于世外的冰之女皇感到了压力。
那是一种面对外来未知的恐惧。
无论多强,都一样。
“极冰之棺在那一边。”
“度过一线之桥,就可以看到了。”
叶卡捷玲娜说道。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