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海嘴里的老厉全名厉康和,他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女婿刘成文和二儿子厉泓深。
简单的介绍之后,厉康和紧紧的抓着李国盛的手一阵感谢。
“多谢你了小伙子,多谢你这些年这么照顾老聂。”
李国盛想着怕是聂文海在信里说了啥,干笑了下抽出手:“我去给你们泡茶。”
结果才转身,许玉莲已经捧着一盘过来。
一人一碗甜茶,刚子一口就干了。
“国盛哥,我还得回家里跟我娘说点事,就不留了,你们聊。”
他起身出门,小跑着就离开了。
李国盛瞅了眼许玉莲,玉莲知道他担心大毛,去屋里抱了出来给他。
“大毛刚喝过奶,他要尿的时候会啊啊啊叫三声,你抱他出去让他尿就行,我去给娘送点吃的。”
“我知道了!”
几人听了一阵惊诧。
“这孩子多大啊?”
李国盛得意:“快两个月大了,看看,像我吧?”
聂文海抿着唇笑:“大毛这么好看,我瞧着是像阿莲一点。”又跟厉康和他们解释,“国盛这孩子用他奶的话说,打小就聪明,平时几乎都不哭,拉了才哭,一定要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才肯躺着。”
“我以前就想,谁家的孩子不是拉了就哭啊?大毛可不一样,他就拉的时候哭,饿的时候直接啊啊喊,阿莲估摸着现在都养出经验来了。”
李国盛补充:“聂叔,现在大毛只夜里拉才哭的,娘说他是嫌脏。白日里要是拉大的,会喊四声。”
众人又是一阵惊奇。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会分辨拉大的和小的?”刘成文有些不信。
李国盛得意:“怎么不行?我家大毛还能分辨是不是金子哩?”
然后又把前头发现金子的事情一通说。
众人纷纷看向聂文海求证。
见聂文海点头,三人惊讶的张大嘴。
“这也行?”
聂文海笑着喝了口甜水:“国盛这孩子是有些奇特,我记得前两个月我都病重的走不动路,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你们猜怎么着?来到知青点当晚就全好了,那晚上我也就喝了国盛他娘送来的一碗蛋羹。”
李国盛呆了下:“聂叔,这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这不都好了嘛,看看现在,吃的脸上都是肉,活蹦乱跳的。”
他使劲的捏脸蛋,却只掐起一层皮来,看着厉康和他们又是一阵心疼。
“老聂啊,你是真吃苦了啊。”
聂文海摆摆手:“哪有?我住知青点那几天啊,国盛娘天天变着法子的给我煮好吃的,听说那几天啊,跟着知青出去抓田鼠还掏了一窝的稻谷出来,夜里去给大毛洗个尿布,还能碰到野鸡撞石头上。”
李国盛都瞪眼了。
“什么野鸡这么傻?撞石头上这不是送死吗?”
聂文海扫了他一眼:“有些动物是会脑抽一点的,不然“守株待兔”这个成语怎么来的?”
刘成文和厉泓深接连点头,李国盛却皱着眉头。
“啥守兔?”
聂文海:“……守株待兔,出自《韩非子》,说是古时候宋国有个种田的人……”他耐心的解释完,“懂了吗?”
李国盛笑着点点头:“懂了懂了,这个株,就是树的一株两株对吧?那我也会写了。”
聂文海欣慰的笑笑。
接下来他和厉康和叙了会儿旧。
两人都是五十多的人了,聂文海脑袋上的头发都白了一小片。
厉康和好一些,但脸上也满是皱纹。
“我那会儿可是多亏了我女婿家,不然就凭咱们在大学那会儿跟国外的通信,我估计得跟你一样。你是被连夜抓走的吧?我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到,这过了四五年,我都快死心了,没想到居然接到了你的信!嗨,可惜老覃老赵他们也是一样没消息。”
厉康和说着叹口气,抹了抹眼睛:“你说说,要知道会对咱们当教授的这样,当初我们何苦留洋,又何苦拼着命的赶回国呢,这世道啊,太让人绝望了啊。”
李国盛在边上沉默不语。
刘成文和厉泓深也不敢吱声。
倒是聂文海笑了笑:“别这么说,先辈们披荆斩棘将敌强驱逐,我们读书人没去经历过那枪林弹雨的,也就受这点苦而已,就是小小的动荡,我相信,上头很快会平息下来的。”
“你们看看,老牛坑这样的小地方都知道要尊重读书人,咱们且等等吧,总有天亮的一刻的。”
听他这么说,厉康和一阵宽慰。
“老聂啊,你就是心态好。”
正说着,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听到徐国强在外头喊着:“国盛啊,听说老聂这边来客人了?”
李国盛抱着大毛出去一看,徐国强和周建峰都来了。
他干笑着点头,心中暗骂了刚子一下。
这小子,还没结婚呢,嘴巴没个严实。
徐国强压低声音问:“是可以帮忙打山洞的专家吗?”
李国盛哪里知道厉康和他们会啥?
倒是里头聂文海喊了声:“大队长同志,请进吧。”
徐国强跟周建峰这才忙不迭的进了小屋。
一下子坐了七个大人,原本宽敞的小屋都显得逼仄了些。
李国盛借口去倒水,抱着大毛出来。
很快,刘成文也出来了。
他在周围转了圈,探进院子里,一眼就瞧着里面成裙的鸡鸭,还有冒了绿秧的青菜,挺新奇的。
刚想埋进去,就听这小孩子啊啊啊叫了三声。
李国盛赶忙抱着大毛小跑出来,往菜地边蹲下,解开尿布。
紧接着是一阵熟悉的放水声。
刘成文:???
还真是三声就尿啊,这大毛真厉害!
李国盛起身才发现的刘成文,笑着招呼他进去坐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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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最后一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