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热的风吹过房屋,直到了芭蕉树。叶子啪啪作响,清澈的响在耳边。那风虽燥热,但却极为温柔,它轻轻的吹过江九娘脸颊边,撩起她鬓间碎发,来回的在她瘦削的脸颊边浮动。
少女早已长成,明眸如星,皓齿蛾眉,肌肤似雪,明丽得不可方物。就是这一瞬间,陆淮觉得自己已深陷在江九娘这里,不可自拔,若要他死,他可立刻死去。
他双手覆于身后,道:“你想我罚你?”
江九娘摇头,“不想。”
谁想挨罚啊,她脑子好着呢。
两人回了自己家,陆淮问身边的福禄,江月台是不是又可爱又好看。
这个问题很简单,但福禄却不敢轻易答。他若说是可爱又好看,依小郎君占有欲强的性子,指定要吃醋。他若说不可爱也不好看,他是想死吗?
福禄抠了抠后脑勺,道:“小郎君,你自个儿心里甜就甜,为何要问我啊,我还小呢什么都不懂。”
陆淮右眉高高挑起,道:“你什么都不懂你知道我心里甜?”
福禄话语一噎,连忙道:“小的有罪,小的该死,小的不该糊弄小郎君。”
陆淮冷横他一眼,转而又想起江九娘来,嘴边又忍不住浮起笑意。
*
江九娘回到江家一直上茅房,葡萄吃得太多,撑得她肚子都痛了。陆淮每次都逼她吃东西,可她都吃不下了还要逼她吃。
他沉着脸的时候实在太严肃,她怕得根本不敢反抗他。
天色很快黑
了,夜里寂静,只听得竹林里的鸟儿还叽叽喳喳的叫着。江九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脑子里总是出现陆淮那张俊美的脸。
她侧躺着看着蚊帐上那只蚊子飞来飞去,不停的换位置,就是想钻进来吸她的血。江九娘拿着蒲叶扇给她扇过去,蚊子直接被扇飞,完全看不见踪影。
与蚊子斗争了这么一小场,江九娘睡了过去。盛夏的夜里虽热,但也是极容易犯困的。
*
陆淮发了春梦。
梦里,是凉爽的秋季,屋外的银杏已经金黄一片,好看至极。微风轻轻的吹着,吹到窗户边,吹进房屋中。
月白色的床帐被微风轻轻掀起,床帐内旖旎一片。
江九娘浑身粉红,媚眼如丝,在他身下软成了一团棉花。她娇娇软软的唔吟着,纤细的藕臂搂着他的脖子,雪白的长腿夹着他的腰。
她动情含羞,魅惑至极,像一个绝世尤物。
陆淮加快了身下的动作,极尽宠爱与疼爱。江九娘在他身下绽放,逐渐妖艳,逐渐火热。
像一朵盛开的罂粟,慢慢的要了他整条命。
勾勾缠缠,婉婉戚戚,在屋外刮来的一阵微凉风中,两人登上顶峰。床帐摇啊摇,一切并未结束,两人从天明到日落,缠绵欢爱,不死不休。
江九娘像一条绵软的蛇,整个人都挂在陆淮身上,翻云覆雨,酣畅淋漓。
一道明亮的光线把陆淮从梦中唤醒,他看着熟悉的房间,猛的坐起身,而后
掀开薄单,看着自己支起的帐篷,瞳孔惊得放大。
他可是正人君子,竟然做这种梦。
要死。
他起身去耳房冲了个冷水澡,换掉已经脏了的亵裤,穿上青色长衫,到了茶厅。
王茹正在厅内修剪盆景,见陆淮头发微湿的进来,道:“大清早的你冲什么澡?不冷?”
陆淮没出声,叹了口气。
他冷什么,他热得很。
隔壁的江九娘愈发花容月貌,还很会撒娇,瞧他脸色行事,他已然把持不住,竟做出这等令人羞耻的梦来。
他这声叹息,让王茹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放下手中的剪刀,道:“给你买个通房你不要,后悔了?”
陆淮没想到她想到了这层,不愧是自己亲娘,只是这话说得这么直白,让人多臊。
他还没成婚,没历事呢。
再说,通房能和江九娘比?
他要的是江九娘这个人。
王茹见他不吭声,道:“要是不要,要的话娘就为你寻。你年岁也不小了,娘懂。”
陆淮喝了一口冷茶,道:“不要。”
王茹在他身边坐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他,问道:“你不会是心里有人了吧?”
心里没人要个通房有甚的。
陆淮又喝了口冷茶,起身道:“有点饿,喝点粥去。”
他起身出了茶厅,步子迈得很快。
王茹见他躲着自己,笑道:“儿子大了,有心事开始瞒着娘了。”
**
午时的风暖暖的,一点也不燥热,林间的树叶随着微风哗哗作响。陆淮坐在石
头上,一张一张看着江九娘练的字。
她写的是极为认真的,从一笔一划中能看得出来。而且这笔落得并不生硬,相反的还很熟练,甚至还有些韵角。
这是写过很长一段时间字才有的。
这字丑是丑,但丑得熟练。
陆淮看着身旁的江九娘,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神秘,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江家情况怎么样他知道,家里男丁都没念书,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念书写字。
她打哪儿来的笔,又打哪儿来的老师。
江九娘见陆淮一直盯着自己看,以为他觉得自己偷懒才把字练得这么差,忙出声解释道:“最近秋收,有很多事情,我...我实在是没空练字。陆淮,你放心,我会努力练的,你别生气。”
陆淮道:“在你心里,我是这么容易生气的人?”
江九娘心道:难道不是?
但她不敢。
她没出息。
陆淮道:“以前你写过字?不许骗我。江月台,谁都可以骗我,但你不行。”
江九娘一时噎住了,她以前开药铺需要记账,账本是她写的,账也是她算的,
怎么可能没写过字。
但是,那是前世的事情,可以不算。
江九娘道:“以前爷爷教我认字时,拿树枝写过,笔还是第一次。”
陆淮对于江九娘说的话是不信的,她在骗自己,但为何她不说实话,应该有她的缘由,这不是什么大事,他可以不追究。
但她有秘密不告诉自己,这点让他很气愤。
陆淮把
手中的宣纸放到一边,一时半晌没说话。他对江九娘再好,她还是把他当外人,甚至可能还把他当哥哥,她始终没把自己放心里。
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陆淮周身都是低气压,低得江九娘都快喘不过气,甚至还觉得冷,冷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牙齿咯咯打架。
她甚至想跑,跑得远远的,因为她感觉陆淮好像马上要掐死她。
她不知自己哪里说得不对,惹他这样生怒。
软软的叫了声,“陆哥哥...”
陆淮心肝突然一下软了,软得彻彻底底,他觉得自己输了,输到无力反驳,没有一点办法。
江九娘见陆淮还是不吭声,道:“可不可以不要生气,生气...生气容易老。”
陆淮被她那傻模样逗笑了,他也才十七,还未弱冠,再老能老到哪里去?
难不成还能一夜白发?
江九娘见他笑了,道:“不生气了好吗?”
陆淮见她说话温温柔柔的,语气是在哄他的样子,心情愉悦起来,道:“好。”
江九娘笑眯眯道:“今日咱们学什么,我会认真学的。”
陆淮从书蒌里拿出一本书来,是唐诗二十首,道:“学这个。”
江九娘道:“不教我诗经了吗?”
陆淮道:“诗经先放一放,诗经读多了人容易傻,成书呆子。”
江九娘信以为真的点了点头,其实陆淮是另有打算。诗经是较难的,她现在学些简单的便好,打一些基础就是。越往后学,她会越
吃力,所以先改学唐诗。
什么事情都急不得,打好基础最为重要。
陆淮教她念李白的诗,说他是个极有才华的人,走遍了千山万水,写出了许多有名的诗。
江九娘认真的听着,跟着陆淮念,“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江九娘诧异的问道:“他杀过人?”
陆淮道:“照我的理解,他应该杀过人。”
江九娘道:“那他岂不是蹲过大牢?”
陆淮道:“他没有。若我现在把你抓到林子里杀了,场上没有留一点证据,你觉得我会蹲大牢吗?”
江九娘惊得咬紧牙关,不敢出声。
她忽的想起前世来,是不是夏尧把她杀了也没伏法?甚至逍遥自在,安然度过此生?
想到这里,江九娘煞白了脸色,如果是这样她好不甘心。她好恨。
陆淮念了一句之后,发现江九娘没跟着他念,瞥了她一眼,发现她脸色苍白得厉害,像白色的宣纸一样,毫无血色。
他蹙紧了眉目,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被我吓到了?我是骗你的!”
江九娘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心绪,道:“我没事,继续念吧。”
陆淮有些不信,道:“真没事?”
江九娘道:“真没事。”
陆淮继续教她念诗,直到把《侠客行》教她念会。陆淮又给她讲李白在写这首诗的心境,还有整首诗的意思。
然后让她
背下来。
陆淮说什么江九娘都乖乖的听,甚至把陆淮的每一句话都当作真理名言记下来。
毕竟他是日后的进士,未来蓉县的知县大人,是很有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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