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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陆淮道:扶他回去。

    福禄蹙眉道:使不得呀小郎君,咱好好读书,别捡这样的麻烦给自己平添刺激。咱还有亲人,还有江小娘子要娶呢。

    陆淮仔细打量着手里的匕首,隐约见上面雕刻着一个令字,道:你知道这是什么人才配这样的匕首么?朝廷的人才能用的东西。如今的局势,逃到此等偏远小县的,未必是奸佞。

    福禄急道:如果是朝廷的人那咱们更惹不起了!

    陆淮站起身子,不想与福禄多说,道:扶他回去!

    福禄自然是拧不过陆淮的,只得把人扶起来,半拖半扶的把人拖了回去。此人身量很高,身上肌肉也结实,该是常年练武锻炼身体才至体魄如此健壮,就福禄不高不受的小身板是扶不起此人的。

    两人带着个昏迷的人回到了租住的地方。

    福禄把人放到自己床榻上,吹燃了火折子,点亮了一旁的蜡烛。

    屋内逐渐明亮起来,使之床榻的人脸颊更加清晰。

    大汉脸色惨白,嘴唇干得起皮且毫无血色,一看似乎有些失血过多。

    陆淮坐在床边,伸手扒开他黑色的衣衫,只见满身的疤痕狰狞丑陋,像一条条蜈蚣似的,爬满了整个上半身。

    福禄站在床边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多得伤疤里混杂了许多武器所致,长剑、大刀、匕首、弓箭、还有长鞭。

    这个热,应该是个上过战场的将士,看他身量和这一身结实的肌肉,军衔应该不低的。

    他胸口处包扎着纱布,纱布已经被鲜血染得半红,伤口此时还没愈合,要么是新伤,要么是伤口发了炎,伤口一直没法愈合。

    陆淮解开他的纱布,伤口处血肉模糊,还泛着丝丝臭味,是肉烂了的味道。伤口已经发炎化了脓,正留着脓血。

    如果陆淮没猜错,此人昏倒应该是伤口发炎化脓所致,而且他应该发了高热。

    想到此处,陆淮立马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果不其然,滚烫得厉害。

    福禄道:小郎君,该怎么办?他的情况好像不是很妙。

    陆淮道:他的身份未明,是好是坏也还未知,不能找县里的大夫。他的行踪越少人知道越好,也少给我们带来风险。看他满身伤疤,想来应该是个忠勇之士,但愿我没有救错人。

    福禄道:不能找县里的大夫,那找谁来医治?

    他们二人可从未学过医术。

    陆淮道:找江月台。

    福禄惊讶道:啊?江小娘子?可她也没习过医术啊。

    陆淮道:她总比咱俩好吧。

    他连一味药都不识,江月台好歹认得药吧?

    福禄道:那我现在就去请?

    陆淮道:明日去。

    此时天色已深,江月台应该已经歇息,而这并不是最主要的,而是以什么理由喊她来此处。

    他想不出理由。

    况且这个时辰去喊江月台势必惊动张秀群,她是绝对不会让她深夜来这里的。

    陆淮道:去打冷水来,给他退高热。

    若是能退倒极好,若是不能退,那情况就有些糟糕。

    福禄照顾了大汉一整晚。

    清晨的光线从窗户照射进来,陆淮已经背着书蒌去了学塾,而福禄留在屋中照顾大汉。

    大汉仍旧昏迷着,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福禄早已醒了过来,拧着冷帕子,放在大汉额头上。

    他的高热退下去了一些,但并未全退。

    福禄出了院门,跑到江氏药铺去喊江九娘。

    今日江氏药铺刚刚开业,才放了鞭炮不久,这会儿也没什么人,新开的药铺县里的人总会先保持怀疑的态度,待日子久一些就会好的。

    况且她是诚信做生意,不是做奸商。

    福禄到了江九娘药铺,见江九娘正在捣药,跑至她身前,道:小娘子,我家小郎君想请你帮个忙。

    江九娘道:什么忙?

    福禄小声的在江九娘耳边低语了几句。

    江九娘眉头深深拧起,迟疑片刻后道:我进去和我娘说一声。

    福禄点了点头。

    江九娘进了后屋,不久就出来,然后拿着药箱开始装药。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福禄也看不懂,唯一能看懂的就是纱布。

    江九娘装完药后,随着福禄到了租住处。

    福禄领着江九娘进了屋。

    床榻上大汉仍旧昏迷,脸色苍白,毫无意识。江九娘看着熟悉的面孔,黛眉拧成了一根麻绳,这是她药铺的第一个客人,她印象很深。

    尤其当时的情况,她也很难忘记这个人。

    如果她没记错,这个人胸口受了伤,而且还很严重。

    江九娘走至床边坐下,放下手中的药箱,掀开深蓝色的薄被,胸口处血肉模糊的伤口显露而出。

    江九娘看着已经化脓烂去的皮肉,道:化脓的地方需要拿刀刮掉,然后重新上药包扎。

    福禄道:小娘子你会吗?

    江九娘道:不会。

    福禄道:那怎么办?小郎君说不能请县里的大夫看。

    江九娘正想说什么,房门突然被人推开,陆淮一身青色长衫从屋外进来。

    福禄道:小郎君你怎么回来了?

    陆淮看向江九娘,道:有些不放心,就回来了。

    他走至江九娘跟前,问她能不能治。江九娘摇头,我治不了,我不敢下刀。

    陆淮猜测她下刀的意思,古有关羽刮骨去毒,那她指的应该就是下刀刮去烂肉。

    他至一旁的圈椅坐下,道:有何不敢的,若人给刮死了,我和福禄抬去埋了便是。

    江九娘正经与陆淮道:这是人命。

    陆淮道:如果我和福禄不拖他回来,你觉得依照他的伤势他能活得了?

    他定是被朝廷的另一波人追杀的。

    江九娘看向男子旁边的包袱,伸手拿过,打开来看,见里面放着几件衣物,还有一封信。

    信封上云:李将军亲启。

    陆淮道:他是朝廷的人,如今被人追杀到此,最好不要看他身上的东西。

    知道得越少越好。

    江九娘道:如果是乱臣贼子,我不救,若是忠臣,我还可一试。

    陆淮嘴角带笑,道:你不怕死吗?这封信可能要了你全家的命。

    江九娘软软糯糯的回他,你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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