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回了蓉县,陆淮、杨秀、江九娘、江西到了县衙。福禄比四人要快些回去,现在已经请了大夫来,正给江东和滴珠诊治。
杨秀上前问周大夫江东如何,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周大夫道:;犬子昏迷是被惊吓所致,休息一晚上,大概明日就醒。
杨秀算是放了心,看了眼江东身边的滴珠,道:;她怎么样?
周大夫道:;她是被浸水折腾得筋疲力尽,又被呛了水昏过去的。不过也不碍事,休息一两日就好了。
杨秀向周大夫询问了诊金,付过之后,福禄送周大夫出了县衙。
杨秀看向昏迷的江东,骂道:;不成器的东西,竟被夏举人的小妾迷了去,要你好好做工就知道耍懒,关你几月也好,省得给我添乱!
杨秀也是恨铁不成钢,原本江东是有些小聪明的,幼年时杨秀原本想送他去读书,可江东死活不肯去,说不想读书,杨秀没有办法,只好算了。
儿子养这么大,干活不成器,还和雇主还是举人的妾室乱来,到如今也没娶上媳妇,江西都当爹了,他媳妇都还不知在何处。
杨秀与陆淮道:;大人好好关他几月,不吃点苦出来肯定还是那臭德性!
陆淮点了点头,但没出声。监牢里难免是苦的,尽管有他照拂,日子也不好过。
闹了这么一通,已临近午时,杨秀、江九娘、江西乘着马车回了江氏药铺。江九娘进厨房炒了三个菜,端上圆桌。
江东虽最不成器,但嘴最甜会哄人高兴,杨秀心里其实最喜江东,如今最疼爱的儿子有牢狱之灾,这做母亲的怎么还吃得下饭。
江九娘道:;六婶别担心,县衙里有陆淮,江东哥不会怎么样的,顶多就是受些牢狱关押之苦。况且您若是想他了,也可前去探望的。江东犯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几个月就会放出来的。
杨秀叹口气,道:;都是我太过纵容他,日前他偷懒耍滑使小聪明,我就不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好好教训他才是!今日若不是有你相帮,又请来了陆大人,恐怕他这条命都没了!
江九娘道:;六婶不必谢我,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六婶快吃吧,不要饿坏了身体,江东哥的事今日也算摆平。往后的日子还要过,凡事朝前看。
只是日后江东要娶媳妇怕是难了,他蹲大牢的事情,即便杨秀此番回去只字不提,但难免也会有风声露出来,这哪家的女儿这般傻,会嫁给一个蹲过大牢的人。
况且依杨秀的性子,怎么会容纳滴珠进家门?瞧那滴珠身上的肚兜以及裤子,都是上乘的料子,想来夏举人待她是不错的。
只是夏举人年岁大了,滴珠尚还年轻,这女子耐不住寂寞,与年轻气盛身材高大的江东好上了。
就这样的女子,若是进了家门,也是坏门风,旁人也是要笑话的,杨秀怎么会让她入门。
再说江东,此一进去,日后在县里找活计也是极困难的,哪个掌柜会要一个与自己曾经的雇主的妾室有染的人?
没有谁会犯这样的傻。
杨秀拿着筷子吃饭,但吃得也是不多的。午时过去不久,江西驾着马车送杨秀回村,她留在这里也没用,有江西在县里足矣。
况且她现在也不是很想看见江东,看见他她就忍不住生气。
江九娘在院中继续晒药材,午后的阳光很是强盛,在太阳底下站一会儿便浑身是汗,皮肤也疼。江九娘快速的晒完药材,进了堂屋。
她脸颊上全是汗水,脸蛋儿也热得红彤彤的。她在堂屋坐了好一会儿,拿着美人扇扇了许久才凉快了许多。
这日很快就过去,次日清晨时江九娘早早的就起了,她梳妆打扮好,出了卧房。但她并未前去县衙,而是到药铺先查了一番账目,之后又去了桂娘所经营的药行查了一番。
几番查下来,已到午时。江九娘在沈府用的午饭,她听桂娘来信说,她已经快生了,待她坐完月子,再养一月就回县里。
沈府的事务江九娘也看管一些的,包括日常的支出收入,她都会看管,且进行对账。
尤其沈家的生意江九娘也要照看一些,这几月来,其实她鲜少休息过。每日有忙不完的事,还常有一些突发之事,她几乎是忙得团团转的。
江九娘在沈家用完饭又忙了一阵,回到江氏药铺时,又有一个别县来买药材的药商。江九娘让江西招待去了,她则戴上帏帽去了县衙。
太阳已经逐渐西去,不久就是黄昏。江九娘到了县衙,告诉差役她找陆大人。
差役问她可是姓江,江九娘道:;我是。
差役领着她从侧门进了后堂,二进院子的书房门前。
差役与她道:;大人正在书房处理事务,江掌柜直接进去就是。
江九娘点了点头。
她站在书房门前,先稳定了下心绪,后推门进了屋。
屋中摆放着一张黑漆长方形梨木桌,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朱砂膏、文册、竹简、书籍等物。
陆淮一身玄青色长衫正坐在书桌前拿着细毛笔写着什么。他见江九娘进来,放下了手中的笔,将桌上自己写的文册合上,放到一边。
他脸色微沉,道:;你来迟了。
已快尽黄昏才来,分明是不想见他。
江九娘取下头上的帏帽,道:;有事耽搁了。
陆淮冷着声线,道:;不错,竟也学会扯谎了。
江九娘咬着下唇,不敢抬眸看陆淮,道:;你叫我来到底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陆淮道:;你知道是什么。
江九娘心里砰砰乱跳着,是她想的那个吗?前世她不是没有经历过,但是碰上陆淮,她就不可避免的紧张。
而且她心目中的陆淮一向待她好,不会强求她做什么,更是宠着她,哄着她,不会给她半分委屈,还常常给她零嘴吃。
如今的陆淮,总是逼着她与他亲近,她之前以为陆淮不会要她的身子,但是现在看来她错得离谱。
陆淮道:;过来。
江九娘垂着脑袋,挪着步子过去。走至陆淮身前,江九娘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帏帽,不敢说话。
陆淮将她手中的帏帽拿过,放在一边,后将人抱起来坐在桌上。
陆淮在她耳旁道:;会吗?
江九娘攥着他身前的衣襟,头埋在他脖颈间,声音低低的唤道:;陆哥哥…
陆淮知道她有些害怕,在她脖颈上落下温柔一吻,道:;叫我陆哥哥也不会放过你。
江九娘身子轻颤得厉害。
陆淮见她粉嫩的小脸儿,施了一层薄薄的粉黛,皮肤更是细腻,吹弹可破。眉头用眉笔轻轻的画上了一笔,更显黛眉青翠。琼鼻微挺,红唇饱满,粉红如樱,莹润有光。别提有多美。
陆淮采撷着她脸颊每一处,几乎是当珍宝似的,温柔怜惜的吻着。
他搂着江九娘纤细的腰身,在江九娘耳边低语道:;月娘,你好美。
江九娘红透了脸蛋儿,像苹果那样红,别提有多害羞。
陆淮解开她的腰带,褪下了她的外衫,滚烫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
江九娘眸中泪水落在陆淮脸颊上。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自小就宠她,许多事都会为她摆平。她以为他若是喜欢她,会三媒六聘的把她娶进家门,再行这夫妻之事。可如今,他嘴里未说欢喜二字,也更未说要娶她之语,还以权压人逼着她行床第之事。
这到底还是那个陆淮吗?还是她的陆哥哥吗?
陆淮身子一怔,抬眸见江九娘,她已满脸泪水。
江九娘道:;陆淮,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
陆淮没想到江九娘竟然哭了,伸手给她拭干泪水,道:;这么不想我碰你?
江九娘道:;我并非瓦舍里的轻贱女子。
陆淮吻着她的眉心,道:;我从未把你当成那样的人。他耐心的哄着她,猜想可能是他的举动吓着她了。
他在她眼中还是这么没有分寸。
若没有成婚他怎会要她的身,今日不过就是想吻她而已。
陆淮拍着她的背哄道:;别哭了,这里是书房,我又怎会来真的。
江九娘靠在他肩上,眼睛哭得红红的,道:;刚刚我以为…你会…
若是她失了清白之身,陆淮又不娶她,她日后该怎么办?她想不到,但她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
陆淮道:;不会。
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道:;真是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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