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但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别省这点钱,老老实实去邮局把东西寄回去。
颜琪芮觉得陈欢就不是那心思缜密的。既然她这样反复交代,那应该是有故事了。
于是她凑到陈欢身边,追问起来。
陈欢也不隐瞒,将几年前的往事说了出来。
那年我和沈诚刚结婚,咱俩回他家办了婚礼以后,就想着趁有时间,到处走走。
正巧,一个来参加咱们婚礼的战友是南方人,他本来就是请了探亲假,准备回家的。然后我们就一起往他的家乡去了。
要说那南方,跟咱们这可真不一样!都十月份了,那里还是天天大太阳,和咱们这的夏天都没啥区别!
我当时特别喜欢那的一种水果,叫芒果。沈诚见我喜欢,就一口气买了几十斤。可咱们总不能背着这些芒果上火车吧?于是就像你刚说的那样,打了个包裹,找火车托运给寄了回来。
我家有个亲戚,就在火车站那做临时工。我就想着让他帮忙取一下,送回我娘家。可等我回来才知道,芒果是被送到了,可也被亲戚们分光了,我爸妈甚至连味儿都没闻着!
陈欢说的平淡,颜琪芮却听出了火:凭啥啊!他们咋不经你同意,就拆你的包裹?还分掉了里面的东西?!这特么叫侵犯**,盗窃!
陈欢安抚的拍了两下颜琪芮的手:都是亲戚,我能说啥?都进别人肚子了,我再闹也闹不出个结果来,还平白伤了亲戚情分。
跟那些人还谈什么情分!
颜琪芮翻翻小白眼儿,然后忽然想到什么,起身下床找出纸笔:欢姐,你也给我留个地址呗,以后咱俩也能写写信什么的。
行啊,你也留个给我。
两个女人又有了劲头,相互留了地址后,还把联系电话什么的都写上了。
对了,明天早上我带早饭来找你,然后咱们早点去买回力鞋!
回力鞋在这个年代真的属于奢侈品,陈欢以前也不怎么舍得买,现在跟颜琪芮一起,倒也生了买一双的心思。
欢姐,他们不过是做鞋底的,怎么会有成品的回力鞋啊?
颜琪芮有点没绕过这个弯子。
嗐,你们供销社还讲究个资源置换呢,怎么就不让别人也换一点做福利?陈欢用手指戳了颜琪芮一下,才又道:其实我们以前都舍不得直接买回力鞋,都是找他们买一点鞋底,然后回家自己找布缝的。
是么?颜琪芮噘噘嘴,又想到什么:那他们做雨鞋那些么?
做呀,你要是想买,明天我跟他们说说,可以多带两双雨鞋的。
那可太好了。
俩人说说笑笑,又开始将瑕疵布全部抖落开,裁成一大块一大块的方布,然后折叠起来。
欢姐你这是干啥?!
颜琪芮本来还以为陈欢将她那匹布拆开,也是方便带回家,结果就见她将布料裁好往自己这里塞。
我家人少,哪用的了这么多布?再说了,我那小姐妹就在纺织厂上班,以后我再找她买也是一样的。你看你,选了那么多,有哪块是给你自己准备的?
说着,陈欢又指指自己买的那匹布:你别小看这布料,这是参了羊绒的呢子料,春秋天的时候,做个风衣可不要太好看呢!
颜琪芮当然知道这料子好,不然也不会一匹瑕疵布就要了七十多块!
可她真的不能收啊!
这年头,一个普通工人也就三十块钱左右的工资,这还是正式工的待遇。她要是收了这些料子,就相当于白占了人家一个月的工资!
欢姐
陈欢一下子捂住颜琪芮的嘴:不许说不要!你看我也给自己留了一份,到时候咱俩都做成风衣,也算姐妹款不是?
颜琪芮呜呜囔囔的开口:我过两天就走了,做成风衣也没法一起穿!
那有啥,就算你不在,也是我朋友呀!
说起即将到来的离别,俩人心里都有点不太舒服。
说来也怪,颜琪芮经历过末世,对人心,对陌生人,都自带那么点防范。而陈欢也不是个对谁都特别热情的人。
可俩人遇到一起,就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恨相见晚大概就是形容他们这种情况的了。
行,这料子我收了。只是欢姐,我给你的礼物,你也不能拒收!
颜琪芮不是扭捏的人,想到自己也不是没有回馈的机会,就大咧咧的将布料收下。
一通收拾过后,就是颜琪芮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忍不住咂舌:好像是买的多了点哈!
那一块块折叠好的布料堆积在一起,足有半人高。再用一大块布将它们包起来之后,看上去就像是背着去逃荒的。
陈欢忍不住数落她:你说那些棉布你买那么多做什么?一下水就皱了,每次穿还得特别烫一下!
颜琪芮摇头:我才不是想把那些棉布都做衣服呢!做个床单,被套,窗帘,它不香么?
被套?那多浪费啊。
陈欢能理解做床单和窗帘,但做被套的话,得用多少布啊!
颜琪芮把里面的关节,掰开给陈欢讲解:我知道,你们的被子都是缝上去的被面和被里,对吧?这里外也要两大块布。
我做个被罩,也就是比那两大块布料多了那么一点点,对吧?
陈欢有点懵:对啊,可你被罩里面,不是也要缝上布,才能固定棉花么?你可别忽悠我!
是,看上去我是要比你们多用两块布,但我洗起来方便呀!每次把被套拆了清洗,然后套回去就行,不比你们每次拆了缝,缝了拆的方便啊?
可那么多布料,要是做成衣服,得多少套啊!
说来说去,还是舍不得罢了。
颜琪芮也不勉强,转移话题说起其他:欢姐,明天咱们买完回力鞋,我就打算去火车站定票了。到时候我请你和沈同志一起吃个饭吧,把汤同志和慧茹也叫上,咱们热闹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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