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志,你回来的正好。颜琪芮赶紧转移话题:我打算留在这,给欢姐打打下手,能不能麻烦你跑招待所一趟?我把准备好的东西,都放门口的布袋里了,你直接拿过来就行。
陈欢瞪着颜琪芮:你说你上我家吃饭,还准备了啥东西?不收!
那可不行,都是些新鲜蔬菜啥的,你是打算让我背着菜上火车么?
颜琪芮的插科打诨,再次让陈欢无奈。而沈诚也只能老老实实跑了趟招待所,将布袋拎了过来。
小颜,你这到底是给咱们拿了多少菜啊!
沈诚看到那个巨大的布口袋就心知不妙,但人家都特地准备了,也不得不拿了回来。
几斤菜而已,你们至于么。
颜琪芮说的举重若轻,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这些新鲜蔬菜,可是用一比一的比例,换了不少猪下水的。要是用钱来衡量,那都不会是个小数字。
欢姐,之前那些菜,你们都送人了吧?这次我特地多备了些,就是让你们好好吃个够。还有,等下再让沈同志跑一趟,给你娘家也送点过去呗。
你看,叔叔阿姨给我的口罩啥的,我不也收了么?
那些值当个什么?!
陈欢嘴里埋怨,心里却也暖洋洋的,毕竟她付出的心意,对方也在尽力回馈。这样就足够了。
没想到颜琪芮的动作还没停。
只见她从袋子的底部,又掏出个小布袋,递到陈欢面前:姐,咱们昨天说好了的。我收下你给我的布料,但我给你的礼物,你也不能拒绝。
这是啥?
陈欢好奇的接过布袋,还以为只是颜琪芮手工做的什么东西。结果打开一看,顿时惊到了。
只见她手忙脚乱的将布袋往颜琪芮怀里塞,嘴里还不停念叨:你这是干啥!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咋随手就给人了?!
沈诚在一旁看的莫名,忍不住插嘴:到底是啥了不起的玩意儿啊?这是小颜同志的心意,你收下也没啥的。
陈欢狠狠的瞪了一眼沈诚:你啥都不知道就闭嘴!这么贵重的东西,是能轻易送人的么!
越是这么说,沈诚的好奇心越重。颜琪芮见状,干脆把布袋扔到他怀里:也对,这种东西就该对象送才是。来,沈哥,这个交个你了。
说完,她一溜烟儿的跑走了,只留这两口子在屋里面面相觑。
陈欢一屁股瘫在椅子上,跟沈诚嘀咕:这么好的一块表,最少也的一百多吧,你说我咋能收这么贵的礼?
沈诚将表从布袋里掏出来,对着阳光仔细打量,然后他也放低了音量:你说错了,这表绝对不止一百多。虽然这上面的牌子我不认识,但你看这里,全是英文,应该是进口的。
啥?!
陈欢惊的又从椅子上弹起来,抢过手表细细查看:那这得值多少钱啊!
沈诚摇头:不好说。这表明显是新的,再加上是进口货,怕是得五六百的样子。
陈欢仿佛拿着个烫手山芋,赶紧将表放到了桌子上:那咱们更不能收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那么大手笔,连这也敢送人!
那你和她好好说说吧。
说完,沈诚拎着要送给陈欢娘家的蔬菜就出了门,而陈欢也去公共厨房,将颜琪芮找了回来。
你要真把我当朋友,就把表收回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拿的。
颜琪芮知道她会推拒,也把理由一早想好了:这表是我在海城黑市买的,当时人家急着卖,所以要价并不算高。
欢姐,你知道我在咱们那就是一个临时工,要是带这么好的表,也容易招人眼。
再说了,我平时还得回村照顾孩子,带表啊啥的,也容易弄伤孩子。所以真就是给你更合适。
陈欢还是不愿意:就算你带不了,也能拿去换点钱。你说这么贵的东西,你咋那么大手大脚的给人呢?
说完,她郑重的将表塞进颜琪芮的口袋:你听姐的,你的心意姐领了,但这表是真的不能收。
颜琪芮也懒得跟她推来推去,见状就拍拍口袋:行,那我拿回去了,你可别心疼。
去你的吧!
陈欢见状也有了笑模样,拉着颜琪芮开始处理那堆新鲜蔬菜,又熬了锅子,就等其他人一起来吃晚饭了。
而颜琪芮则趁陈欢离开一下下的功夫,直接进了他们房间,将表藏在了衣柜的最底层,然后拍拍手,大功告成!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吃完饭,颜琪芮也在第二天登上了去京城的火车。
火车已经开动后,她对来送别的陈欢说道:姐,表我放在衣柜最下面了,你回去记得拿出来。
你个死丫头!不是让你带走么!
陈欢被气急眼了,可眼下火车已经开动,她就是想把表还她,也是不能,只能恨恨的骂两句算数。
再见啦!欢姐,沈哥。我争取明年再来见你们。
颜琪芮挥挥手,随着火车轰隆隆的声音,告别了这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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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京城,颜琪芮才觉察出城市和城市之间的不同。
这里同样没有太多高楼大厦,但满地的自行车,还有那时不时经过的吉普车,终于让她有了点现代生活的感觉。
她并没有面对陌生城市的恐惧。在直接在附近找了个招待所住下后,已经开始主动找人打听,玻璃纸是什么厂生产的,位置在哪里。
也许是她的介绍信没有用,也许是这厂太过冷门,反正颜琪芮在京城咨询了几天,都完全没有头绪。
本以为自己的计划落空,可有的时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颜琪芮为了方便行事,每天都垮着一个小竹篮出门。
她在里面铺上一张干净的小褥子,然后盖上一块布。这样有需要的时候,随时能在里面放上水灵灵的青菜,西红柿。
要知道,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你给人递钱打听消息,还不如掏一颗西红柿来的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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