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爷子想解释,可王队长并不想听刚刚那一轮污蔑老五名声的说辞,只是自顾自的往下说:老四刚才有一句话我听的舒坦,那就是‘参与’了这次分家的兄弟姐妹,以后有必要给你们拿养老钱!
那没参与的呢?
旁边一位做见证的族老,忍不住发问。
问的好!人家前面七八年,往家寄了多少钱?你们要是不记得也没关系,我给你们开个介绍信去邮局查查就清楚了!
我的想法是,什么时候你们这些兄弟们给的钱,和老五寄回来的钱一样了,那他就啥时候跟你们一起分摊该给的养老钱!
方老太本来窝在屋里安慰闺女,可听外面这话头越来越不对,还是赶紧走了出来。
老五是我儿子,养我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啥时候轮到你个大队长来做主了!
王队长顿时气闷,毕竟这话也有理。
而他为什么会主动帮着方子杰说话?
啧!他又不傻!老方家这一窝子人,也就老五的性子更端正些!再说了,老五现在还在外面当兵,总比其他人更有出息吧?
难道他不向着老五,要向着这家破落户么?
你儿子?呵呵,你怕不是以为咱们都老糊涂了吧!
一位族老忽然出声,让原本有些闹腾的堂屋,瞬间安静了下来。
方老太闻言也不敢再闹,只是委委屈屈的坐到了方老爷子身旁,偷偷的拽他的衣角,示意他来说点什么。
三叔!有些事情当年你们可是发过誓的!
方老爷子沉了声,面对族老也丝毫不怯。
是,当年我们发过誓,可咱们是为啥发誓?不就是让你和你媳妇儿,把这孩子当成亲生的养么?!可你看看你们是怎么做的?!
我
方老爷子有一瞬间的哑然,然后又再度强势起来:我们不是好好的把他养大了么!怎么?你这是打算跟我翻旧账?你们可别忘了!当年是你们说家里太穷养不起这个孩子,才逼我们收留的!
老话说,生恩不及养恩!我把他养这么大,他就是我儿子!
行吧行吧,我管不了了!
那族老叹息一声,就起身往外走,看样子是连分家的事情都不打算管了。
可他一开堂屋的大门,就见到一个笔直的身影站在门口,差点把他惊的一个趄咧。
小五,你咋回来了?
方老太也是急急跳下炕,抓着方子杰冻的冰凉的胳膊,便是一阵摇晃:你说你这孩子,咋那么狠心呢!你知不知道,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方子杰冷漠的从方老太怀里将手抽出来,转头直面刚刚那位族老:三爷爷,我记得当年,我差点被爹娘打死的时候,曾经问过你。我问你,我是不是我爹娘亲生的?当时你怎么答我的?后来村里大旱,爹娘将发烧的我,直接扔到山上,任我自生自灭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
那族老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跟脚:我们当年也是为你好,才想瞒着
奈何方子杰压根不想听他解释,而是又转向王队长:队长叔,我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不是很过分的事情吧?
王队长连连点头。
只是他虽然也是这个村土生土长的人,但他正式上任也没几年,对于二十多年前的方家旧事,早已没了什么印象。
于是他看向面色阴沉的方老爷子:方老哥,这里的事儿,你要不要说清楚?
方老爷子冷哼一声:说什么说?!他就是我儿子!谁敢说不是,就让他拿出证据来!
那族老的面色惨白,张了好几次口,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方子杰见状,忽然笑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行吧,您说我是您儿子,那我就信您的。
只是刚刚你们是在分家?不知道我分了些什么?
方老太神色变了几变,才支支吾吾道:小五啊,你和你哥哥弟弟们不一样,你是个有出息的!以后也是长期呆在部队,家里这些玩意儿,你也看不上不是?
谁说的?我在部队受了伤,这次很可能会专业回来。所以该我的,就是我的。
方子杰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可他这话,却让屋里人全都变了脸色。
方子岳率先扑到桌子上,详细的看了几遍那张纸后,才哆哆嗦嗦的看向自己老爹:是军区医院的诊断证明,说是五哥他被枪打伤了!
啥!
家里几人闻言全都围了上去,盯着那张纸反复的看。
诊断证明上其实真没写啥,就是之前方子杰入院的时候,开出的一些单据罢了。
方子杰本来就是个心思缜密的,这次接了任务回家,就把这证明带上了。只不过他也没想到,这玩意儿能这么快派上用场。
王队长也一脸担心:小五,你伤哪了?以后就真的不能回部队了?
有这个可能性。
方子杰没把话说死,只是微微点头。
哎,真是多事之秋!王队长叹息一声,又转向那一家子:既然老五回来了,那该分给他的那份也不能少吧?
说着,他环顾一圈,又道:这年纪大了,记忆就是不好。对了,老五以前住哪间房来着?这天寒地冻的,你们总不会让他再净身出户吧?
方老爷子这下有些骑虎难下,他干巴巴的开口:也不是我不想给,可家里都这情形了,我也给不出什么来呀!
是么?老五这些年寄回来的津贴,也有几百上千块了吧?你们拿了人家这么多钱,还想把人直接赶出去,这上哪说也不占理啊!
再说了,老五可是因公负伤,是英雄!你们要是敢这样对待他,我可头一个不饶你们!
王队长也不耐烦了。这么冷的天,谁还不想呆在温暖的炕头,好好休息一下呢?可这老方家,分家也分的乱七八糟,他都在这磨了一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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