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琪芮家这几天也是真的热闹。
大人不好意思总过来,孩子就没那么拘束了。
她家每天都在做各种好吃的,有孩子来串门,她也不小气,常常给一些出去,这些孩子就更是每天都来报道了。
果儿有些舍不得,经常黑着一张脸杵在门口,一有孩子过来就恶狠狠的瞪着别人。可这年头,谁家油水都少,难得有好吃的,这些孩子也没脸没皮的继续往她家蹭,气得她差点跟颜琪芮哭一场。
方子杰也有些担心。
他劝颜琪芮道:你这样做是不是太高调了?我怕以后会有麻烦。
颜琪芮歪头,不解的看他一眼:我知道啊,以前我低调,那是因为我自己的能力还不够。但现在我的武力值在这摆着,又没人能抓到我投机倒把的证据,他们能奈我何?
羡慕嫉妒恨?那就憋着去吧!老娘凭什么因为他们的看法,就委屈自己?
方子杰摇头,这丫头还是太直了些。在她的世界里,似乎除了正面刚,就没有别的方式。
行吧,你高兴就好。
方子杰看似放弃了劝说,但第二天一早他就去镇里发了一封电报,然后继续回来陪颜琪芮折腾。
腊肉腌渍了七天,加上之前风干的腊鱼,也该上山熏制了。
颜琪芮忙的脚打后脑勺,自然把这‘光荣’的任务交给了方子杰。
松柏,橘子皮,锯末
颜琪芮把需要的东西讲了一遍,然后又上山给方子杰演示了一遍,然后这事儿她就彻底不管了。
而方子杰为了能早点将这些腊味处理好,干脆在山上住了三天,最后拖着大半车的腊味返回。
辛苦了,你先回屋睡觉吧。
颜琪芮的年货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打算今天闭门谢客,也让方子杰能踏踏实实睡一觉。
可惜,有些事情真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双胞胎吃饱喝足,被颜琪芮和江医生抱到院子里练习走路。果儿则在旁边继续练习她的基本功。
本来一切岁月静好,结果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打扰。
你怎么来了?
颜琪芮打开门,见门外站着的是很久不见的芬嫂。
大丫!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嫁到山里去!要是那样我会死的!
颜琪芮对芬嫂这个人感官极差,更不可能去掺和别人的家事,闻言便想关门:这些你跟我说不着。
不,不是的!求求你救救我!我可以来你这继续带孩子的!工钱,工钱我只要一块钱!
颜琪芮做出莫名其妙的表情:什么工钱不工钱的,我一个普通工人,有什么权利给你发工钱?
你,你之前都给我每个月三块
嗐!我看柱子媳妇说的真没错。你就是离婚以后,精神出了问题了!我啥时候给过你工钱?不是你说没孩子,又体谅我带孩子辛苦,才来给我搭把手的?
而且我也没亏着你呀,不是每天的午饭都给你包了么?
这说辞是颜琪芮一早就和柱子媳妇商量好的,所以说起来一点磕巴都没打,顺畅极了。
你!你瞎说!你之前就是给我三块钱一个月的工钱!
颜琪芮一脸不屑:三块?你做梦呢吧?别说我那阵还没去镇上工作,压根拿不出钱来。就是现在,我满村吆喝一声,三块钱什么人请不来?非要找你这么个精神有问题的来照顾孩子?
你!你个骗子!你瞎说!
芬嫂都要气炸了,而躲在暗处的知青们,也恨的咬牙。
你不是说她肯定能露马脚么!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咱们又没露面,她还能找我们算账不成?
任庆展被齐新翰问的炸毛,但此刻似乎也没别的解决方案。
卢知青却微微摇头:我怎么觉得她说的挺有理的呢?要是真给三块钱一个月,村里那么多大娘婶子,请谁不行,非得要个神经病?
是了,由于之前颜琪芮和柱子媳妇商量好了说法,所以芬嫂精神受了刺激这事儿,村里人几乎都有耳闻。
而知青院这些人,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希望就此抓到颜琪芮的把柄罢了。
芬嫂还在不依不饶的闹腾。
我不管,你要是不让我回来上工,那我这条命就是被你害死的!与其被卖到山里,我现在就吊死在你家房门口!我看你以后亏不亏心!
颜琪芮两手一摊:我又不是你爹娘,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要真敢吊死在我家门口,我就敢把你扔山上去喂狗。反正你让我晦气,我就让你死无全尸!
你!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恶毒么?颜琪芮微微耸肩:可以呀,我并不介意你怎么想。
两人吵嚷间,芬嫂的家人也听到信儿找了过来。
柱子一把按住芬嫂,嘴上先是道歉:对不住啊,颜大妹子。我姐离婚以后,精神就不太好。请你别和她计较。
颜琪芮有些不耐烦,挥挥手就想关门。谁知这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汉子,竟一把挡住了即将合拢的门板。
他那黑红的脸上露出几分假笑:颜大妹子,我姐其实是个可怜人。你看你一个人要带仨孩子,也是不容易,能不能让她过来给你搭把手?
不能。
颜琪芮神色又冷了几分,以为这男人能看懂眼色,没想到他还继续往下说。
有啥不能的?你这儿连个下放的老太太,都能好吃好喝的养着,我姐不好歹还能帮你做事儿么?
颜琪芮现在有点搞不懂这些人的脑回路了。之前闹成什么样,难道他们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么?
有些话,似乎跟这些人掰扯不清。
于是她正了正神色,甚至将大门直接拉开。
柱子,你这思想有问题呀!我可是正正经经的红五类!更是经过党和国家审核的无产阶级!怎么能雇人照顾自己和孩子呢!
你非要介绍芬嫂来我这儿,是什么居心?是想引诱我犯错误,还是特务间谍想渗透进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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