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驶入长途车必经的道路，吴源和杨树下车，站在路边等过路车。

    20世纪90年代末，坐招手车是相当寻常的搭车方式，一是因为乘车方便，二是招手车没有车票，花的钱比在车站买票便宜。

    吴源和杨树坐招手车，是综合考虑了这两个原因的决定。

    没等一会儿，一辆开往荣昌的过路车驶来，吴源和杨树一起招手，将车拦下。

    你们要去哪里？卖票的男子打开车门问。

    去刑州，那边停车吗？吴源顶着骄阳问，遮阳伞上公交车的时候留给了鲁雪琪。

    停啊，上来吧。男子向他们招招手。

    吴源和杨树上车，坐到最后一排宽阔的长条椅上，卸下背包，交完钱，安逸地喘气。

    汽车继续前进。

    转过一个十字路口，路边有个瘦高的穿花衬衫的中年男子招手，司机开门让他上车。

    男子交完钱，坐在中间位置，开始打盹，手里抱着一个硕大的牛皮纸文件袋。

    汽车又往前开了一段，路边又有三名中年男子招手，司机停车，也让他们上车。

    三人上车后，并没有买票，最高大的一个径直走到后排站着，矮小点的站在车门位置，最瘦小的那个掏出三张扑克开始吆喝:来来来，长途车坐着无聊，我们放松一下，玩玩牌啦！

    规矩很简单，我手里有三张牌，两张数字牌，一张是老k。我把这三张牌放在地上理一遍，你们下注猜老k，猜对了我十倍返还你的押金，猜错了押金归我。

    男子说完，蹲下身，将三张牌正面朝上摆在过道上喊:大家看好啦，我要理牌啦！

    男子一张一张的翻过扑克，故意将老k留在最后翻，一边翻一边喊:看好啦！看好啦！

    喊完，男子慢条斯理地挪动扑克，让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老k被移到了中间的位置。

    三张牌简单交换好位置，男子继续咋呼:来来来，现在可以下注啦，多下多得！

    乘客们基本伸着头看热闹，没有一个人掏钱。

    车门口的矮个男子动了，他拥到摆牌男子身边，掏出十块钱丢到过道上说:中间的是老k，我押十块钱！

    站在过道后面的高大男子喊道:老k就在中间！妈的老子没带钱，要是带了这把就赚大了！唉，这把是谁下注谁赚钱啊！我艹！

    高大男子旁边的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也喊道:对，老k就在中间，我下

    话没说完，花白头发男子旁边的女人面带怒容，狠狠拍了一下他抬起的胳膊。男子立马收手噤声，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前面上车的花衬衫男子被吵醒，操一口厂东普通话问:做什么呀！你们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呀！

    车门边的矮个男子说:下注猜老k，猜对了返十倍押金。

    是咩？你们看到的老k是哪个啊？花衬衫男子懒洋洋地问。

    我们猜的是中间这张。矮个男子答道。

    是咩？那你开出来呀！我看看他猜的对不对！花衬衫男子慢条斯理地说。

    摆牌的瘦小男子面露难色，在他的催促下极不情愿地翻开中间那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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